第248章 第248章

晏城，市中心写字楼。

“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少女合上琴盖，对着小女孩微笑，“回去自己练习下。”

初秋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惊艳如幼凰初声。

并不是好看、耐看、漂亮……那是种震慑人心的瑰丽华艳，一眼便知非凡，从骨相到皮相，无一不是神袛对世人的恩赐。

但小女孩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一位在外界掀起腥风血雨的顶级女流量、少年影后，在她眼中只是一位敬业的优秀老师。

小女孩认真地点了点头。

顾夜歌回复了手机里工作人员的消息，抬头却看见小女孩还没有走，她微微诧异，温声笑道：“你姐姐还没过来接你吗？”

“没有！”女孩摇摇头，“我今天和他们说好了，在公司练习到十点。现在舞蹈室有人。”

她说的十点，是晚上十点。

她不过十一岁。

顾夜歌合作的一位音乐人，公司里有在做练习生，顾夜歌偶然地过来看了看。

并不是素人小孩追逐梦想努力奋斗的故事，他们公司的练习生，一个“素”人都没有，要么是几岁拿奖的街舞小冠军，要么是音乐学院附中的好苗子，还有就是靠脸走红的颜值网红——全部都是被公司挖过来的。

仅有的一个通过海选进来的，家中资产几十个亿，网络上可以搜索到家人的名字。

他们的训练也远不止唱跳，写词、写曲、编曲、键盘、表演……都是必备的课程。

眼前的小女孩，是一位商界大牛的女儿，母亲名下好几家娱乐公司，实打实的含着金钥匙出生。

成为小女孩的老师，源于在练习室里，和小女孩的一次偶然谈话，顾夜歌被触动，提点了她几句vocal，小女孩却在她离开公司时眼巴巴地望着她，祈求她教她声乐。

顾夜歌是基本功打得很扎实的乖学生，但本质上她仍属于天赋派歌手，公司给小女孩安排的不乏音院教授，小女孩的请求，很有些突兀。

但十一岁的小女孩有自己的谋算——她觉得，音院教授可以让她成为优秀的歌手，但没有人能教她，如何去成为一个征服舞台、征服观众、让粉丝为之疯狂的女偶像。

多少人自以为将造星模式摸透，可终究，没有任何一个真正的时代巨星，能够被复制。

人们可以将经典的公式讲透，可那些，哪有一个活生生的传奇，亲自教授来得好？

答应她，是很冲动的决定。

但一周一次，每次一个半小时的课程，顾夜歌还挤得出来——她一贯擅长将“不必要”的工作删压到最少，根本不管自己因此损失了多少收入。

小女孩的声乐远远没有舞蹈学的深入，顾夜歌自认远不如她过去的老师，但教她，的确是绰绰有余，完全不必心虚。

她其实也有自己的考量，小女孩天赋太好，给她授课，也许并不只是单方面的输入。顾夜歌隐隐有预感，她也能在这场教学中得到提升。

但顾夜歌没有预料到的，是某一天，在练习室看到的身影。

“老师，您要走了吗？”

小女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顾夜歌从工作中回过神，“我下周有工作，的确过不来，之后给你补上。”

“那下下周就可以见到您了吗？”

“下下周的课程要稍微调整一下，但应该能够上。”

顾夜歌探询的目光望过去——小女孩显然还有问题没问完。

小女孩本犹豫着不打算问了，可在顾夜歌的目光下，她躲闪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那……则唯哥哥什么时候能过来呢？”

顾夜歌微怔。

“这我可回答不了。”她笑了起来，喝了口茶，声音温柔得像在讲睡前童话故事，“则唯哥哥是很忙的……”

十分钟后，顾夜歌走出房间，给自己续了杯茶，想了想，踱步到练习室旁，看黑色卫衣的小男孩双唇紧抿地跳poppin

赏心悦目，非常优秀。

有工作人员过来低声询问什么，顾夜歌转头详细地回答了她，再一回首，练习室空空如也。

她正诧异，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

“顾夜歌。”

还未变声的嗓音，非常稚气。

顾夜歌微微挑眉，回过头。

十三岁的小男孩，其实比她也小不了几岁。

但这个年龄段的几岁之差，却是成人与小孩的区别。

他应该叫姐姐的，直呼其名，是很不尊重人的。

但顾夜歌还不至于为此生气。

她俯瞰着比她整整矮了一个头的小男孩，想起青春期发育缓慢，十七岁才换声完，两三年时间里从小孩子形态疯长成183+的顾则唯，忍不住一笑。

于是她的声音也温柔舒缓：“你跳得越来越好啦，完全看不出才十三岁……”

“我十四了！”

男孩以一种奇怪的激动打断了她。

他的目光也很有些奇怪。

——小男孩嘛，05后的世界，她看不懂也很正常。

“好好好十四了。”顾夜歌没在意，“好好学习，说不定下次过来……”

“我会超过你的。”男孩面无表情。

这话很有些冒犯了。顾夜歌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但依旧保持温柔礼貌：“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们这一代，当然会超过我们。你们当然比我们优秀……”

男孩用力抿住了唇。

“我也会超过顾则唯的！”他像是发泄一样，大声地说。

这声音衬得四周格外的安静。

顾夜歌脸色冷了下来。

男孩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神色中竟然有种期待。

顾夜歌垂下眼眸，半晌，轻笑了一声，声音冷淡克制：“哪有什么超过不超过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你还是快点写完自己的暑假作业吧……”

她忽然看见玻璃上的影子。

刚刚被cue的少年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冷静优雅地走了过去——仪态优雅漂亮得有点刻意。

手中原本计划好的牛奶忽然改变了主意，他递了一杯给男孩，温柔地笑：“小孩子要多喝牛奶，要不然会长不高的。”

男孩冷冷地看着他。

顾夜歌的目光，从发现他开始，在他身上，就没移开过。

顾则唯愉悦地弯了弯唇，意识到过于明显，又赶紧压下。他轻咳了一声，递了一杯给顾夜歌。

是她喜欢的牌子。

“你什么时候的航班？”他神色很正经。

显然，两人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明天下午……”她看了下手机里的行程安排，“应该是四点半。”

“好巧。”顾则唯这次是真诧异，“我也是。”

“但应该不是一个航班。”顾夜歌笑，不能确定的惊喜，不如干脆否定。

“你去哪几场秀？”

大概是氛围太轻松，顾则唯居然直接问了出来。

但在在他懊悔之前，少女就已经回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