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也能看见我的游戏系统?”多恩有些诧异。
上次被梦魇拉到梦里的时候,多恩可是连血条都看不见的。
多恩呼出自己的系统面板,很成功,和现实里没有任何区别。
然后,在个人面板的技能一栏,多恩看到了多出来的技能——【入梦Lv5】。
【入梦】:来自梦魇的梦境构筑技巧。能将单个目标拖入由你构筑,由你控制的梦境之中。在你的梦境里,没人能打败你。
“不是通过【同调胃袋】刷出来的,而且,还是满级的技能。”多恩关掉了面板。
这个技能的来源,应该就是刚刚萦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些红黑气息了。
那些算是什么东西?
梦魇马的遗志吗?
还是亡语?
如果是那样的话,梦魇又为什么要把这项能力给自己呢?
“而且,感觉那个梦魇对艾米很在意。”
除此之外,多恩暂时也得不到其他确切的信息了。
不过多恩对于这个漆黑的空间倒是多出一些感知来。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有构筑这个空间的能力,或许这就是来源于【入梦】的力量。
“也就是说,这个梦境目前的主人,好像已经是我了。”多恩这样分析,“甚至,我感觉拿了【入梦】以后,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退出目前的梦境。”
或许这就是他能在这里看见自己系统的原因,因为这个梦已经变成他的地盘了,和之前梦魇构建起来的那个全然不同。
并且,多恩还能进一步感受到,这个梦境里面,还有一丝丝,非常微弱,如日薄西山一般的力量在涌动运作。
多恩没有对这丝虚弱的力量,以及目前自己的梦境进行任何操作。
因为他感觉,那股快要消散的力量,好像想在他的梦境里面展示什么。
……
原本漆黑的场景又一次发生变化。
这回,多恩看见了盎然的树林,草地。还有一条蜿蜒的小河,在阳光照射下泛光,熠熠生辉。
环顾四周一圈以后,多恩在貌似是树林的边界处,看见了一个城堡的一角。
“那好像是乌尔塔多家的古堡,不过没有荒废。”多恩眯着眼眺望了一下。
本来打算向树林边界探索,看看那个乌尔塔多家未荒废的古堡是什么样,但往树林方向走了几步以后,多恩受到了阻碍。
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高墙耸立在他面前。
“有点像游戏里的空气墙,所以说,那边是不可探索的区域吗?”多恩摸了摸下巴,“那匹梦魇想给我看什么呢?”
回到了小河边上的草地上,随后他听见了一些声响。
“嘤嘤嘤——呦呦呦——”
貌似是什么小兽的哀嚎声。
多恩顺着声音找去,在一丛灌木的后边,他看见了梦魇。
不过,不是他之前看到的膘肥体壮的梦魇,而是一只马驹。
赤红的皮毛,不算太尖锐的额角,站立的话起来大概也就到多恩膝盖处。
此时的这只梦魇马驹,后脚被一只捕兽夹夹着,尖锐的锯齿前进它的肉里,让它疼痛哀嚎不已。
“这是,那匹梦魇的幼年体?”多恩略感吃惊,伸手尝试碰了碰马驹的脑袋。
不过,没有碰到。
他的手径直从赤红马驹的额头穿了过去。
“虚幻的。”多恩喃喃。
不过多恩有感觉,作为目前梦境的真正主人,他想强行修改现在的梦境,碰触到马驹也是可以的。
但那样做没有意义。
“梦魇似乎想给我看以前发生的事情。”
所以,多恩做个看客就好了。
等待了一会以后,从树林那边走进来一个人影。
是个穿着肮脏粗麻布的女孩,一个外表上看,有些丑陋的女孩。女孩很矮小,也很瘦弱。驼着背,走路还跛着右脚。
她长着马蹄形的嘴,走路的时候,嘴巴重重喘气,露出一口非常不规整的牙齿来。
同时,她的右眼紧闭着,似乎是无法睁开的。
这个丑陋的女孩顺着河边走着,采集野花捧在手上。随后,她好像是听见了马驹的哀嚎声,朝着多恩站着的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咿呀——咿呀——”女孩看见了马驹。
“嘤嘤嘤——呦呦呦——”梦魇马驹还在哀嚎。
女孩把手里的野花束放下,转身跛着脚,吃力得小跑离开。
多恩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什么也没讲。
只是作为一个看客,静静地看着。
没过一会,女孩回来了,带着一些草药和干净的布条。
女孩将马驹后脚上的捕兽夹掰开,捣碎草药抹上,然后用布条包扎。
梦魇很通人性,全程没有乱动,也不再哀嚎。
“咿呀——咿呀——”给梦魇包扎完伤口以后,女孩似乎很高兴,欢快地拍了拍梦魇的脑袋。
梦魇马驹则是轻轻舔舐女孩的手掌。
女孩的手掌在刚刚掰开捕兽夹的时候划伤,不算严重,但还是有不少血液顺着伤口滴下来。
马驹轻轻舔舐女孩的手,也舔食了女孩的血。
随后,画面破碎,再重铸。
……
等到身边的一切变得清晰以后,多恩发觉自己站在一个封闭的地窖之中。
“这是乌尔塔多古堡的那个地窖吗?”多恩环顾四周。
地窖里没有之前看见的尸骨,只有一张矮小的床,床上铺着干草。
地下室里有些潮湿,多恩可以闻见很真实的霉味,里面只点了一盏煤灯,不过光亮微弱。
先前那个女孩站立在床边,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男人,看起来比女孩大五六岁的样子。
男人的右脸颊上有块红色的胎记。
“咿呀——咿呀——”女孩配合着手势,似乎在向那个男人讲述着什么。
不过年轻男人一脸的不悦和不耐烦。
“够了!够了!我看不懂你在比划什么,我也不想懂!”男人粗暴地打断了女孩,“最近有领民传言,说看见你在树林里和一只魔物混在一起。”
“我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以后你都不要再给我往外跑了!你这个下贱女仆生的肮脏贱种!父亲有你这样的私生女存在,已经给家里丢够了脸面了!”
“现在,你还准备让那些低贱的领民看我们家的笑话吗?知道领地里现在管你叫什么吗?叫你乌尔塔多家的贱种魔女!”
男人越说就越窝火,看着女孩的表情变得咬牙切齿。
“咿呀——咿呀——”女孩又配合着手势在尝试说明什么。
不过男人没有理,转头要走:“父亲现在病得很重,在我继承他的男爵位置之前,我不想看见你再弄出什么难听的传闻。”
“咿呀——咿呀——”
似乎是因为听见了父亲这个词,女孩的表情变得有些激动,她从床头拿起一小块煤球。
跑到男人面前拦住他。
然后在石墙上歪歪扭扭写下什么。
写的是多纳字,不过字迹很丑——[哥哥,爸爸病,我,见爸爸]。
男人看了女孩写的字,显得愈发地恼怒。
他抬起穿着硬皮靴的脚,狠狠地把女孩踹到。
“呸!我说过的!别叫我哥哥!恶心!”男人看向女孩的表情,冷漠又鄙夷,像看地上的垃圾,“父亲不会见你,父亲也不想见你。”
随后,男人顺着地窖通道离去。
不过还能听见他颇为冷漠的一句话:“但凡,但凡你长得像个人,乌尔塔多家都会捏着鼻子认了你这个私生女。可你偏偏是个恶心的怪胎。”
女孩跪坐在地上,迟迟没有起身。
那只唯一睁开的独眼里面流下泪来。
“呦呦呦——”梦魇马驹从那张小床铺的底下钻出来,舔舐女孩脸上的泪水。
多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