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学4

姜岁安眼尖，老远就看到饭店，望着橱窗里的烧鸭直咽口水，陆祁深扭头就走。

“陆祁深陆祁深，我饿了，”姜岁安追上去拉着陆祁深的衣袖，妄图修正他的路线，“我们先吃点东西吧，我这么晚没回去，老姜肯定会生气的，回家都不敢吃饭了。”

陆祁深没带手机更没有钱，饿也只能赶紧走，姜岁安只能不情不愿的跟上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远，香味逐渐淡不可闻，目光幽怨得如有实体。

还没有看到出租车，实在不好意思找人问路，就一直走，陆祁深的习惯是走回去，没办法，谁让他一看到生人就慌。

可前面有一条美食街，不用看就知道，浓烈的香味比什么都有效。

姜岁安抓着陆祁深的衣服用力晃了晃，不用陆祁深让她松手，也根本拦不住她，只能看着人往美食街里冲。

各个小吃摊前都有姜岁安的踪迹，看了好几家都走得极其不舍，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包里的钱本来打算用来贿赂齐启，但没派上用场，正好可以吃个饭。

最后看上了一家最整洁的店，姜岁安满意的点点头，陆祁深肯定挑不出毛病了吧。

嗯？陆祁深呢。

姜岁安想求表扬，却没看到她的目标人物，只好转来转去的先找人。

陆祁深一直站在路口没动，看女孩在里面东张西望，眼看朝着这个方向走来了，他很想离开，后退半步又狠不下心，踌躇着返回原处。

女孩甜甜的笑着跑过来了，停在了半步远的地方，背着手笑着说：“我已经点好了，你拒绝也晚了哦。”

陆祁深不安的跟在后面，手握得越来越紧，眼看着要走进店里，下定决心拉住了姜岁安。

“我没钱。”

姜岁安看他一脸紧张，非常疑惑，迟疑着回到：“但是，我有啊。”

选了个方便看电视的位置坐下，搓搓手翻看菜单，都很好吃的样子，姜岁安摸了摸下巴，可恶不能全选，扯了扯陆祁深的衣服，“你喜欢吃什么，咱俩一人点一个。”

陆祁深还在石化状态，没有一点回应，姜岁安只当都可以，反正他就不爱回话，索性自己选了。

点好菜一看时间都八点了，赶紧给姜为国打电话。

{喂，请问您哪位。}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里的声音只有一点疲惫而不是焦躁，一听就是还没到家，姜岁安松了口气，先发制人：“哼，老姜我都要饿死了你还不回来。”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声音离得远了些，应该是亮屏看了眼来电。

{小馋猫肯定是出去觅食了吧，那么吵还想骗我在家呢。}

“我看电视呢！”姜岁安着急起来不知不觉就增大音量。

陆祁深被吓了一跳，心里还是五味杂陈，只吃了姜岁安一顿饭，不能算小白脸吧。

“哼，不跟你说了，我想吃红烧肉，如果明天出现在饭桌上我就原谅你。”

腿不好意思的画着圈圈，娇滴滴撒娇。姜岁安开开心心挂断电话，看离陆祁深太远了，把凳子推到只隔一人宽，心满意足坐下，后知后觉想起要问问陆祁深的意见，“我喜欢挨着吃饭，你要是介意我就挪回去。”

陆祁深摇摇头，现在对姜岁安的态度有点复杂。

姜岁安愉快坐下，凳子不停往里抽，拉了好几次才停下，整个人基本贴着桌子坐，相比之下，陆祁深做得笔直的。

老板过来看见了，笑着调侃她，“姑娘，这可不兴趴着桌子吃饭啊。”

姜岁安看了眼，是太近了点，胸口都擦着桌子了，讪笑着又往外推，地板和凳子摩擦的声音实在不太好听。

陆祁深只能咬紧牙关强忍着，一开始还会忍不住说两句，算了，不要互相为难。

“陆祁深，我们吃完再去逛夜市吧！”姜岁安突然兴起，咬着筷子回头看他。

“不行，而且这里多少钱，我回去还给你。”陆祁深吃完嘴里的放下碗筷，侧过头看着她回话。

“欸，不要嘛，求求你了，”姜岁安嘟着嘴作可怜状，筷子限制了她去拉陆祁深的袖子，“深深哥哥，我请你吃饭你陪我逛街嘛。”

“我会还给你的，”陆祁深顿了顿，继续说着，“叔叔会担心的。”

姜岁安巴拉着碗里的饭，撑着下巴叹口气，看上去有些难过。

“老姜说今天回来得晚点了，我不想一个人呆着。他最近可忙了，让我去外面吃。哎，还是我懂事，不然他就别想好好上班了哼哼。”

姜岁安提起父亲娇憨的样子，让陆祁深低下了头。

父亲，似乎是个遥远的名词了。

“我跟你说老姜可烦人了。我过年天天去七七哥哥家里玩，他就抓着我问，啊是不是最喜欢齐启了，噫，想起他装委屈的样子我就起鸡皮疙瘩。”姜岁安摇着头抓抓手臂，好像有很多和父亲的小故事，又接着讲“但是我爸做饭可好吃了，比外面还好吃！”

正好老板路过，姜岁安赶忙接上一句：“和这里一样好吃！”

老板很捧场，笑眯眯的说：“那你要多吃点哦，骨头汤最补了。”

姜岁安乖巧点点头，吃了一大口，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

陆祁深终于清净了，抓紧吃完碗里的放下碗筷，姜岁安眼疾手快，在他站起来前加了一大勺排骨,然后赶紧低下头躲避死亡凝视，硬是靠感觉也给自己也加了一大勺。

浪费可耻，陆祁深只得找了个勺喝汤，好在今天真的饿了，还能再吃一点。

姜岁安喝完最后一口往旁边偷看，陆祁深才吃了一半，成功让别人吃得最慢，奇怪的胜利增加了。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摊在靠椅上，斜着眼睛看他吃饭。

陆祁深被看得极其不自然，左右吃不下，索性不吃了，给俩人都扯了张纸。

姜岁安懒洋洋的接过来，看陆祁深做着好看，照猫画虎，擦完了还剩着个油印子。

陆祁深看她是真不知道，又给递了张纸。

姜岁安疑惑的接过，直到陆祁深点了点脸，也跟着点了点，连忙转过身去，懊恼的在唇边胡乱抹着。硬是搓的生疼才丢到纸巾转过来，清清嗓子认真说道：“这不是纸离我太远了吗。”

陆祁深学着姜岁安挑挑眉，一脸平淡的站了起来。

留下姜岁安眯着眼睛盯着他的背影，什么冰人都是假的，这点小事还记着，小气鬼！

陆祁深提前出来想问问路，不然问路人更不敢，在前台找到老板，“你好，请问可以借用你的手机吗，我想看一下碧园小区怎么走。”

老板从包里拿出手机，想了想又拿了张20，一起给陆祁深：“这里离碧园小区还挺远的，要是钱不够，这你们拿着打个车吧。”

接过来看了下地图没记错路，顺着走十几分钟就到家了，把钱一起还给她。

“拿着吧，我们家孩子也和你俩一样大，没准是同学呢，和妹妹赶紧回家就行。”老板单独把钱抽出来，递给陆祁深。

陆祁深实在不喜欢欠人情，猛地后退了一大步，认真和老板道谢后告别。

老板无奈的摆摆手，“下次带爸爸妈妈来，阿姨给你们多送俩菜。”

门外姜岁安无聊的踢着脚边的小石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一家烧烤店，这里刚好能看清楚老板在烤串，但陆祁深刚刚才听到姜岁安又打了个饱嗝，绝情的把人拉走。

走出热闹的美食街，风就只往脸上呼，今晚真的挺冷的，姜岁安只能抱着手臂摩擦生热，时不时哈口气捂捂脖子，整个人在风中摇曳。

男女有别，外套是绝对不能给的，那就只能快点回去了。陆祁深看着附近也挺热闹的，决定在这等车。

姜岁安这次没一股脑撞上去，但也闲不住，围着陆祁深转来转去。没办法，一停下来风就跟找准目标了似的，朝着姜岁安这个靶心猛吹。

陆祁深觉得时间太漫长，怎么一万年了还不来车，看着姜岁安整个人在打抖，扭捏着开口：“你可以把手伸到我帽子后面，可以凑近我挡风，但是不要贴着我，也不要乱动。”

姜岁安眼睛一亮，飞快的站定，脑袋伸进帽子里，从后面环抱陆祁深着，又非常遵守要求，没有贴着衣服，只是虚虚搂着，“我没有贴着你也没用乱动哦，不过你身上好香啊！”

前面的人就没有那么开心了，感受到肩颈的拉力，陆祁深又回想起少女近在脸侧的鼻息，一股热意上脸，好在没人注意，手脚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的开口：“你你你，你不要把头伸进来，帽子很脏的，不对，你快点出来，我说的不包括帽子。”

“呜呜呜，我可是为了陪你才那么可怜的，可怜可怜我吧。”姜岁安哀怨的抬起头，帽子一下就松了。

看不到表情，但陆祁深觉得姜岁安话里有几分笑意，气愤中又带着一点羞涩，“明明是你自己跟来的。”

姜岁安歪着脑袋想了想，确实，自己纯纯的大麻烦，嘴硬道：“啊，这不是关心你吗。”

陆祁深最怕别人说关心，不自然的原地渡步，“你，很好，我突然觉得只给你答案就行。”

姜岁安还想招惹他，求生欲望赶紧拉住了岌岌可危的理智，“哈哈哈哈哈，不要那么绝情嘛。实在不行，以后你就是我哥，一份作业换一个妹妹，是不是很划算！”

陆祁深鬼使神差地应了，觉得也不错。

姜岁安简直不敢相信，绕道前面去。

居然答应了！！！

陆祁深不厌其烦，转身躲过视线，但躲不掉魔音。

“深深哥哥，你刚刚嗯了是不是啊，我听到了。”

“没有你听错了。”

“我不可能听错！”

“你就是听错了。”

“真的吗？”

“嗯。”

没动静了。

陆祁深不承认自己心软，只是确认一下对方还在。

姜岁安抱着手，扭过头不肯看他，鼓着腮帮子生气。

陆祁深突然很想上手捏一下，她的脸手感应该很好，“好吧我说过。”

“哥哥！”姜岁安一下来了精神，带着光望向他。眼眶里哪有眼泪，但一定映着一船星河，不然怎么会那么明亮。

知道姜岁安只是嘴甜，陆祁深还是有些手足无措，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小声嘀咕：“随便你。”

姜岁安感觉自己又行了，理直气壮地伸进陆祁深的口袋里，凑近他站。

陆祁深红着耳朵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