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学5

“麻烦去碧园小区。”

司机二话不说开车走了。车上三个人，居然连司机都不说话，姜岁安呆着难受死了。

“叔叔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司机抬眼看了下后视镜，陆祁深别过脸看窗外，姜岁安嘴角一抽一抽，勉强保持笑意：“哈、哈哈，司机好辛苦哦，这么晚了还要工作。”

“现在客流量大。”司机收回视线认真开车。

“哦哦，欸你平常有没有碰到奇怪的顾客。”姜岁安试图发起聊天。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姜岁安。

行吧，姜岁安安静了一会儿，又转过去戳戳陆祁深，没反应，叫叫名字，没反应，好像在发呆，凑近些轻声叫道：“深深哥哥”。

陆祁深回过头来，倒不是为了称呼，只是刚好想清楚一些事情。刚好对上姜岁安亮晶晶的眼睛，见她十指相扣贴在脸边，眼神里满是期许，“哥，以后你真的是我哥吗。”

陆祁深没又看着车窗外发呆，好一会儿才回答“真的吧。”

姜岁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终于安分下来了。以后作业有着落了。

打车比走路确实快了很多，几分钟就看到了碧园小区的大牌匾。

姜岁安吃饱喝足又到了点，本来在车上打瞌睡，好像听到姜为国的声音，顿时不困了。

“停车停车，我把我哥压在这，去找我爸拿钱。”

姜为国刚好回家，路口太窄不好进两台车，只好等前面的的士先掉头，看到车上下来人，放下手机准备进去，一看非常眼熟，等人朝这边走来，仔细看，确实是姜岁安，习以为常的驱赶她：“这几步路就别上车了。”

准备上车的姜岁安非常不满，“谁要来了，哼，给我20付钱，不然你女儿就要去打童工了。”

收好找零，姜岁安朝后面的车炫耀般挥挥钱，又塞近自己口袋里，拉着陆祁深走了。

“晚安。”走两步就到了姜家，陆祁深和她分开后，假意随口说了句。

没有预料到的姜岁安眼前一亮，朝陆祁深的背影热情挥手：“拜拜拜拜，哥哥晚安。”

陆祁深不习惯面对这样温情的场合，快步走了。

安静的路灯陪陆祁深，听着姜家父女俩的打闹声到家。少年停在门外，害怕独居，害怕冷冷的月光，害怕桌上没有温度的饭菜。

轻轻推开门，光打在少年的眉骨，清俊的凤目不禁颤动，。缓缓睁开眼睛，室内开着小灯，陆祁深感觉一股气流拂过眼眶，眼睛有点酸涩，哽咽着张上了嘴，终究是没说话，轻轻关上门。

“啪叮铃铃”

沙发上的老人钥匙听到放下的声音，努力摇摇头，清醒一些站了起来，强装随意的和陆祁深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了。

陆祁深坐在沙发上，看了眼关上的房门，原来迟疑的想法突然明朗了起来，拨通了陆母的电话。

{妈妈还在忙。}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

“我以后在这上学吧。”陆祁深认真说道。

电话那头不知道是真的很忙，还是没有想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

{妈妈觉得你和淮淮一起上学比较好，你们两兄弟一起有个照应。}

“他不是我弟弟，我没有义务照顾他”陆祁深表情不悦，语气烦躁起来。

{深深，妈妈不明白，你不是一直和俊生叔叔相处得很好吗，叔叔和淮淮对你那么好}陆母想起什么，又停顿了一下，艰难地继续说{你为什么要污蔑叔叔呢。}

陆祁深好像明白失望和无奈是什么感觉了，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明明这样的对话已经有很多次了，少年红着眼睛，努力抑制自己的音量，哑着嗓子回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跟他一起，父子两一起吸你的血，不，吸我爸的血！”

{陆祁深！}陆母的语气突然凶起来。

即使陆祁深不在她面前，也能想起她有些狰狞的脸，偏执、失望、疲惫又不舍，这里面有几分是给他的呢。

“你是不是，不打算和他离婚。”陆祁深想到她坚持自己和林淮一起上学，心里发凉。

{他只是犯错了，会改的。}

“我怎么办。”陆祁深轻声说着，语气中有迟疑也有确定，就和现在的心情一样复杂，“为什么不把我送回爸爸那里。”

{祁山也结婚了，深深，妈妈真的只是暂时有点乱。你和林淮一起，放假都能回家，听话好吗。}

听着陆英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焦躁的意味，陆祁深木木的睁着眼，泪水像情绪一样无法控制，一时间奔涌而下，又在沉下来的眼神里干涸。

起身走向阳台，不知道是不是有地理位置的原因，w市的月亮好像更温柔一些，莹白的月华轻抚过少年的脸，带走了几分难过。

陆祁深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缓下来，假装冷静：“我不去，转学会让爸帮我办理的，以后我在这上学。你早点休息，好好照顾自己，挂了。”

陆祁深匆忙挂掉电话，不敢多听一秒，不敢知道她的回答，浑身的力气随着说出的话一起被抽空，失落的坐在阳台边上。

挺好的，没有妈妈还有外公和妹妹，买一送一。

陆祁深苦笑着抹掉泪痕，这番话并不能安慰到自己。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企图逃避现实。

迷迷糊糊感觉被人碰到，陆祁深惊醒。

好在光线不好，陆爷爷没看到人醒了，陆祁深也没说话，安安静静的闭上眼睛，好像没醒来过，直到老人掖好被子离开。

陆祁深睁开眼看月亮，或者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叩叩叩”

阳光透过纱窗，轻柔打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狗血电视剧，姜岁安坐在沙发里，抱着双膝哭得死去活来，听到敲门声默默开大了音量，今日不宜见人。

“叩叩叩”

对方锲而不舍，又敲了一次。

好吧不可能是找错人的了，姜岁安不情不愿的爬起来，拖拉着脚步走得很艰难，摸索墙壁倒着走到门口，还是离开了能看到电视的范围，哀嚎着快步跑过去开门。

“哥哥！”陆祁深今天也是不开心的样子，不妨碍看到他的姜岁安很开心。

见陆祁深要走，姜岁安拖鞋都来不及换，麻溜的跟上，扯着他的袖子轻轻晃动，娇声细语：“哥我昨天都忘记问你了，你今天就走了啊？”

陆祁深救出袖子，答非所问：“你为什么要关心这个，我们只见过两次。”

姜岁安毫不犹豫：“你是我哥哥啊！”

陆祁深不接受这个答案，缘分是个很玄的东西，有些人是不信的，比如陆祁深，姜岁安的回答对他来说很意识流，说了和没说一样，“但是我们只见过两次。”

这个问题好像对他很重要，姜岁安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说是客套一下，陆祁深会生气吧。

思来想去不能直说，跟在后面抓耳挠腮。

陆祁深也没管她，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风拂过脸颊，今天是个好天气。

“啊！我想起了了。”姜岁安突然发声，但是脸上并不是喜悦。

答案也不是陆祁深想要的。

“我想起了我没带钥匙，刚刚吹关的不是我家的门吧。”姜岁安“报喜”。

陆祁深回头看了一眼，严丝合缝，也“报喜”：“恭喜。”

姜岁安也就郁闷了几秒，很快转喜，这个时候当然有人会倒霉。

“哥哥那我去你家玩吧！不然就得流落街头了。”

倒霉的人出现了！恭喜陆祁深。

中彩的人说不上不开心，但是今天已经安排好了，下午看看书消遣一下，晚上学学微积分，如果姜岁安在，效率估计要减半。不是陆祁深意志不坚定会被影响，而是可以预想到她一定会提议干很多事情。

要不拒绝吧？

明明两人的年纪，姜岁安总能做出娇弱可怜的样子，陆祁深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大眼睛，爽快的拒绝了，“没关系，今天不冷。”

难得姜岁安没有缠着一定要去，垂头丧气的走开，就近找了个树荫坐着发呆。

陆祁深反而有些不习惯，暗自反省自己是不是说话太不客气了，看姜岁安真的没有要偷偷跟上的意思，找物业要了个电话，反复确认不是视野盲区，姜岁安真的能找到这里。

姜岁安撑着脸叹气，不敢告诉陆祁深她只是嘴甜，害怕他因此生气。郁闷得连姜为国打电话来，都没什么心情，懒懒散散的接起。

“喂，爸爸怎么了，啊，我是被关在外面了，好耶！”

姜为国让她去朋友家呆会儿，自己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给心虚不敢找陆祁深的姜岁安一个绝佳的借口。

姜岁安站到凳子上急切的寻找陆祁深的踪影，顺着他回家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到在打电话的陆祁深。太感谢这个电话了，不然陆祁深到家姜岁安是不好意思敲门了，急忙跑过去。

陆祁深皱着眉看向扯着他的姜岁安，姜岁安假装犹豫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索性幸灾乐祸的说到：“我爸叫我去你家待会儿，他现在还回不来。”

陆祁深没再残忍拒绝，无所谓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