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尚暖,下课再拆开包装还是温热的,拉上顾萧山去走廊吃,羡煞旁人。
“牌面啊,别人在里面看书,你在外面吃独食。”顾萧山颇为无奈,她不想一个人站着,就把他也叫出来,近距离看吃播。
一份饺子吃不饱,再分给他就没得吃了啊!
姜岁安纠结地戳着泡沫纸盒,怎么说也有苦劳,分一个不过分。
“讷,分你一个行了吧,你是同犯了。”
工厂流水线也能给她找出误差,硬是给了个最小的。看着这个干瘪的饺子,已经能想出来她是不想吃皮,所以那么爽快了。
顾萧山一挑眉,吃完一份还真就差她这口,接过扎着饺子的竹签:“谢主隆恩!”
他也说嫌弃,姜岁安后知后觉变扭起来,怎么都不舒服。虽然没咬到,但自己用过,这不太好吧,又不能让他用手抓。
好烦!应该自己吃的。
“干嘛这么看着我,”饺子还比在嘴边,被这么看着怪紧张的,顾萧山小心翼翼问道:“你要吃?”
她赶紧摇摇头,举起手里的签晃了晃。
有学有样的晃了晃,饺子挂在顶上往一边歪,摇摇欲坠。顾萧山连忙捏住低的一边,都拿了,索性拈着吃,把竹签还给她。
姜岁安松了口气,看着他收到消息走开。
咬口饺子,望外看远处星云,夜色深深也能看到云边,难得悠闲。
“你都不好奇赢没赢吗。”
肩上一丝凉意,姜岁安侧过脸去,是顾萧山拿奶茶撞的。
正愁没东西喝,她先吸了一大口,慰叹道:“都行啊,尽力了就好。”
这么有人喝个奶茶也这么开心,顾萧山看她满足的脸,笑着问到:“那你觉得呢。”
一次也没去看过实验班的球赛,什么水平不知道啊。
姜岁安认真打量他,嗯,状态不错,“你那么厉害,我们赢了。”
琥珀色的杏眼里稳稳立住一个人影,顾萧山有点紧张,也撑在护栏上,食指勾起随意问到:“哪厉害了,你不是天天骂我吗。”
下意识想反驳,仔细考虑确有其事。顾萧山身体素质很好,就是大概没怎么打过,全靠一身蛮力和爆发,打着累不说,太可惜了!
姜岁安不忍明珠蒙尘,甘当廉颇,身体力行教了他一堆歪门邪道,一有空就往球场跑。
要不是忙,大概也忍不住一个月不去骚扰陆祁深。
“那哪叫骂啊,”姜岁安讪笑道,“棍棒底下出孝子你懂不懂,这不是进步得很快吗。”
也就说话阴阳怪气的,还罚了不知道几百圈,顾萧山这个月都快和她绑在一起了,头一次看到她生气,又可怕又可爱,撅着嘴说最狠的话。
伸出手私报公仇,扯掉她的马尾,“占我便宜啊。”
陷阱暴露,姜岁安心虚地捂住后脑勺,转移话题:“哼,你这一把我不知道要掉多少头发,秃了怎么办,赔钱!”
纯黑的发圈乖乖卡在指尖,随着手上动作落到掌心,一根头发都没沾上。那么顺吗,顾萧山若有所思,摊开手掌给她看,“一根没掉啊。”
地上更是看不清,姜岁安恼怒地抱起奶茶,“我不管,肯定掉了,今晚你请客。”
这瓷碰得也太硬了吧,顾萧山嗤笑一声,打趣道:“那你好歹给我根头发吧,不然我不认。”
她立马抬手,搓出一根头发,试探性一扯,没拽下来。不行,有点疼啊,“那你等等吧,我下节课就掉给你。”
说罢拿走垃圾跑了。
十足的葛朗台,顾萧山轻笑着叹气,坐回去一看还有两分钟,顺着她的头顶薅了把。
异常柔顺,非常满意。
“你干嘛!”肇事手收回去了,姜岁安才反应过来,慢半拍捂住头,“你是不是扯我头发了。”
“没有啊,”顾萧山无辜道,“我扯你头发干嘛。”
摸了一把,不算扯。
见鬼,明明看到他动手了。
一根毛卖上天价的姜老板良心不安,警惕着消费者报复,时不时余光看看他在干什么。
老实了一节课,罪恶的大手再一次伸向毛茸茸的头顶,被抓个正着。
姜岁安眼疾手快握住他的手,得意洋洋道:“我就说嘛,不可能冤枉你。”
那又这样,顾萧山理直气壮道:“你不是要给我头发吗,都超时了。”
姜岁安嫌弃得不行,拢起长发往发尾顺去。一番利落的动作,手留余香,没有头发。
平常掉那么勤快,有用就不来,她尴尬地抿着嘴,合起手举到脸边,乖笑道:“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那不行,顾萧山转转指尖的发圈,转念一想把东西还给她,“哎算了,我请你吧。”
就开个玩笑,可别当真啊,姜岁安赶紧掏钱,“别别别,我就和你闹着玩的。”
他幽怨地看了一眼,摆摆手不接,撑着脸写起作业。
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呢,姜岁安无语凝咽,晃了晃他的肩膀,“别生气嘛,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顾萧山轻轻推走她的手,撅着嘴道:“反正你都不在意,索性无视我好啦。”
哽住了,不用眼熟,这个语气一定是在学自己,姜岁安气愤地抓着他的肩膀,“我哪有这样。”
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嘛,顾萧山乐得笑出声,立刻收声,又皱起眉委屈道:“好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岁安承认自己最近小说看得多了点,但一定不掐兰花指啊!
生气地松开他,抱着手道:“你怎样嘛!”
他翘起小指,慢悠悠划过眼眶,到眼尾突然用力扬起手,“我没事。”
没事就收钱啊,姜岁安沉默着看他,放桌上就推过来,这是没事的样子吗。好的不学学这些怪东西,偏偏有人吃软不吃硬。
“好好好,你硬是要头发我扯嘛。”
顾萧山赶在动手前阻止了她,乐呵呵地拍拍她的肩膀,“不用不用,这就没必要了。”
那行,她把钱推过去。
又退回来了。火烧到喉咙口,姜岁安憋着一口怒气看他,搞什么明堂。
“都说了请你了,这样,你转过去写作业,我自己盯着你的头发,看看什么时候掉。”
大概他也觉得自己要求很有问题,边说边后仰,逃离攻击范围。
是不是没什么就想要什么啊,姜岁安倒是不觉得不对劲,小时候就经常被玩头发。姜为国更是有点走火入魔,把自己梳不好归结于发质,研究出一套护发套装,养顺了依旧手法稀碎。
顺手绑了个低马尾,把头发梳到他那边。
越看心越痒,手上还留着当时的触感,顾萧山凑近商量到:“这样效率太低了,不然我帮你顺一下吧。”
姜岁安盯着他的手臂,这肱二头肌,要是扯一把不得疼死,立马摇头拒绝。
本来也没抱希望,被拒绝还是难过了,顾萧山失望地转了回去。
自习课上得魂不守舍,心里记挂着玩,不停偷看旁边。
好像有点不正常,她的头越埋越低。顾萧山一看数学课,那不能睡啊,数学老师出了名的严,要是被抓到仔细课睡觉,不死也脱层皮。
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没什么反应,还是离桌面越来越近。只好跟着低下头,不然一个人也太明显了。
看到身边人微微发抖,顾萧山小声关心到:“你还好吗。”
“不好呜呜呜呜,”姜岁安哭丧着转过脸来,张开嘴给他看,“吃冰块吃得好冷啊。”
化得差不多了,都是小碎块,看得出来吃了有段时间。
可算对她的智商有了进一步了解,顾萧山把自己的塑料袋递给她:“你吐出来等它化了,再倒厕所不就行了。”
“我怕动静太大被老师说啊。”吐完嘴里的冰块,姜岁安揉揉冻得发麻的脸颊。
顾萧山看眼讲台,老师果然正朝这看,马上转回去,右手在桌下摸着,把外套塞过去。
可算派上用场了,不枉带过来好几次。
是有点冷,姜岁安没纠结,团吧团吧塞在怀里,可是皮质的外套根本就不产热啊。
写完作业再瞟一眼,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点,她已经披在身上了。短外套对她来说也有点长,没有扣起来也把人都抱住,后摆随意搭在凳子上。
今天拿来的,希望没有沾上什么味。
眼神跟着笔逐字逐句看,却一个字也无法读取。
“谢谢,我洗了再还你吧?”姜岁安折好衣服抱在手里,看他没反应,用手戳了戳。
摸鱼专业户顾萧山一感受到手里的力道便坐直起来,看了眼周围都开始收书了,如梦初醒:“下课了?”
姜岁安点点头,举起手里的衣服,“放学了,我拿回去洗咯?”
顾萧山呆呆点头,看着她收好东西要走,鬼使神差问道:“你明天有空吗。”
本来想和陆祁深去玩,爸妈要去双人世界,现在是没事了,便如实说有。
“那,明天”顾萧山扭捏着说不出来,背起书包跟着她往外走,看不到熟人才好意思说到:“一起去音乐节玩吗。”
“行啊。”
“没空也那具体鹅信聊!”
她干脆得让他十分意外,改口约好,加速跑远生怕人变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