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还是照旧那番调调:“我有收音机,报纸,还有电视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欧阳霖才不信,他若是那么那么好骗,也就不会混到现在了!
“你倒跟我说说哪个台会说过了年黄金要跌价,哪个台播放怎么做牛排,哪个台教开车?”欧阳霖一边切了牛肉一边问道。
余安笑笑:“你看上几天就知道了!”
欧阳霖才不信余安这鬼话,他也没空去看那些电视。
吃饱饭,余安收拾了碗碟,欧阳霖主动的挽了袖子帮着洗碗,露出一截带疤的手臂来。
余安看着那疤痕,就想起了他一直耿耿于怀的战友,想到因为高战孝引得祸事,让他跟他父亲妥协,她心里就有些堵得慌。
“你那些兄弟,最近去看过吗?”余安低声问道。
欧阳霖楞了一下,摇摇头,低声说道:“这么多年了,我都不好意思去看他们了!”
“你能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吗?”余安以前从来没有问过欧阳霖具体的原因,相关的报纸也查不到。
欧阳霖擦了擦手,指了指外面说道:“出去说吧!”
余安点点头,端了两杯咖啡出去。
“那些都是我潜艇上的兄弟!”欧阳霖说道,“当时我们在出任务,在潜艇就要浮出海面之时,一艘护卫舰正好就在我们艇的正上方。护卫舰的舰首将我们艇的舰桥一下子切开,就在那个瞬间,我们潜艇中三个舱全部被海水淹没,当时的轮机长王全安与舱里的七十八名兄弟当场遇难,当时我正在最后一个舱,幸亏没进水,暂时保住了性命等待救援,但是救援的人一直没有来,我们洋气耗尽了,最后我只能命令兄弟们出舱,当时我对潜艇的位置的估算是在十米左右,但是我没有想到,那个时候潜艇已经到了海下三十米,当初出舱的五十六个人之中,只有我活了下来……”欧阳霖说到最后,神色之中全是痛苦,那不堪回首的十个小时,那到处漂浮在海面上的尸体,多少年来都是他的噩梦!
“这么说来,这件事情是个意外!”余安忍不住劝道,“谁也不想的!”
“不是意外!”欧阳霖抬起血红的眼睛,“当时我们的潜艇标准人数应该是五十六人,可是那一天,里面承载了一所军事院校刚毕业的学生,所以超载了接近一百人,再加上当时海域反潜演习,充当敌方潜艇对抗我军护卫舰,当时的护卫舰舰长缺乏经验,导致这意外发生,让我们的潜艇遭遇了灭顶之灾!事故发生了,最令人伤心的是事后,那个人害怕这件事情影响他的官途,隐瞒不报,到现在潜艇上的兄弟都没有一个烈士的称号!”
余安叹口气。
“三舱的舱长王全安,就是王姐的男人,王全安牺牲的时候,他跟王姐刚刚结婚半年,王全安执行那次任务的时候,王姐刚怀了身孕,本来是请了假回去探亲的,但是因为这临时的政治任务上了舱,没有想到就是永别!”欧阳霖低声说道,“这些年来,我只是想要替他们要一个名分,一个公道,可是……”
余安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总有一天他们的名字会出现在烈士陵园的!”
欧阳霖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我也累了,要休息了!”
欧阳霖说完,径直走进了房间。
余安知道欧阳霖此时此刻的心情,她没有追进去,想要给他一个冷静的空间。
第二天一大早,余安包了馄饨,给欧阳霖下馄饨吃。
下好馄饨,余安去喊欧阳霖,却想不到欧阳霖的房间里根本就空无一人。
余安有些失望,自己吃了馄饨去上学。
四月份了,很快要期中考试,余安也忙活了起来,等考完试都要四月中旬了,这才记起回四合院。
四合院门前排着一咧黄色面包车,这就是首都最初的面的,外号“黄虫”的,也幸亏这地段偏僻,附近没什么人,要不然这么一溜车,实在是招摇。
余安赶紧推着车子进了门,一进门,就看到欧阳霖、战廷还有蔡和平都在,三面坐在院子的桌子上,面前摆着几瓶酒,一碟花生米,一碟拌黄瓜。
余安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三人凑在一起喝酒,也就打了声招呼,立刻去了厨房,做了两个热菜出来。
蔡和平笑嘻嘻的道了谢,欧阳霖与战廷却是面无表情。
余安本来是想讨好欧阳霖,没想到碰了个钉子,就觉着不高兴,自己先进了房间,等到她睡了个午觉起来,三个人都不在了,欧阳霖只留下一个纸条,说是开车的人已经给她找好了,让她明天在家等着。
余安抬头,就看到那些面的都开进了院子,将院子堵得水泄不通。
晚上,余安一个人吃饭,等了欧阳霖一晚上也没回到,第二天战廷来了,还带来五个兄弟,有两个余安在大民那边见过。
“他两是老司机,老大说了,让他们来帮你管着人,剩下这三个,车龄两三年,也可以!”战廷说道,“再加上我一个!”
“你不用给欧阳霖开车?”余安问道。
“老大去香港了,暂时半年都在那边!”战廷说道。
余安一愣:“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呢,老大没说,只是说九月就差不多了!”战廷不愿意多说,只是问道:“这车费咋算?”
余安回神,说是让六个人第一个月先免费开,她只管借车,油钱他们自己出,先看看行情,从第二月开始根据行情交份子钱。
“可以!”战廷点头,跟那些兄弟们说了,兄弟们都打听着。
六辆车开出了院子,院子又变得空旷了!
第二天,余安正要去学校,战廷就开着“黄虫”来接她了,说是老常头那饭店今天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