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去的信念

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寒菱忐忑不安的心才慢慢舒展开来，刚才在殿内，气氛怪异，让她感到极不自在，她总觉得有道炙热的视线射向自己，可她不敢回视。

“嗨！”空气中猛然响起一个温柔的叫声。

寒菱先是一颤，看清楚来人后，惶恐的心镇定下来，微笑行礼，“奴婢见过王大人！”

“快起来吧，不必多礼。”

“多谢大人！”寒菱站直身子，想离开，却又怕得罪到人。

“每次见你，你总是低着头。”发现寒菱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王璟锵不禁放轻快语调，“在我面前，你可以平视着跟我讲话。”

寒菱不由也微微抬起头，才看清楚，他长得挺帅的一个人，五官不属于特别英俊那种，但搭配得很好，看起来很舒服，特别是他浑身上下散发的那股儒雅的气息，让人倍感亲切。

王璟锵也借着白天的阳光默默打量着寒菱，绝美脱俗的五官，清新淡雅的气质，不像他以往见过的女子，她给人一种……超凡的感觉，尤其是她脸上那份恬静空灵，令他心中没来由一阵悸动。

“王大人那天的救命之恩，奴婢还没机会答谢！”寒菱打破僵局。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当时也只不过说了事实。”王璟锵也回一下神，眼睛继续一眨不眨地看着寒菱。

寒菱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再也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就这样站着，直到第三个声音介入，“王大人好！”

是一个太监。

太监正带着好奇和探究看着他们。

寒菱匆忙告别：“王大人，奴婢还有事，先走了！”

不待王璟锵反应，她快步离开。

王璟锵目送着她，直到她美丽的倩影隐没于回廊之外，他若有所失地收回视线，转身往蓝照宫走去。

自从接下蓝妃的命令定做了几套款式独特的衣服之后，其他妃嫔也纷纷找上寒菱，要求寒菱给她们度身定做。

幸亏暂时只需为一些得宠的妃子服务，倘若后宫每个嫔妃都要的话，即便每人一套，都够让寒菱有空死没空病了。

不过，最令她郁闷与羞恼的是，每次去给那些嫔妃度身都要耗上一段时间，只因为每次都会碰上像那天在蓝照宫看到的火爆画面，她都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出门不利，心里也更是对那色魔皇帝讨厌和不满到极点。

当皇帝不都是日理万机吗？为什么那么有空与后宫嫔妃欢娱？如果不是现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她差点以为这皇帝是个庸庸碌碌的荒淫昏君。

“你，叫什么的，可以过去给芸妃度身了。”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把寒菱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寒菱抬头，闯入她眼帘的是一张带满肆虐和邪笑的俊脸，她急忙别了别脸。

“没听到朕的话？”韦烽声音提高，透出一丝不耐烦。

“皇上请息怒，奴婢这就去！”他全身散发出的摄人气魄，让寒菱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赶紧跑到芸妃面前，“芸妃娘娘，奴婢给您度身。”

芸妃懒洋洋地拉拢着敞开的领口，不慢不急地站了起来。

寒菱小心谨慎地忙着，大约一刻钟后，终于搞定。

“方才有没有想入非非？”望着寒菱绝色的脸容，芸妃生出想作弄她的念头。

寒菱微愣，道：“奴婢愚昧，不知娘娘所指何事。”

“爱妃，你这样问岂不是侮辱了朕？”原来韦烽还没走他居高临下地瞥了寒菱一眼，眼中尽显轻蔑：“难道爱妃忘记，朕的女人都要血统高贵的吗？”

“皇上恕罪，是臣妾一时失误。臣妾认为，这宫女长得算有几分姿色，估计对男女之事也非常向往。毕竟这年头痴心妄想之人到处皆是。”芸妃肆无忌惮地嘲讽着。

以前有过不少宫女，容貌比寒菱更甚一筹，她们不惜使出浑身数解诱惑韦烽，但韦烽都不为所动，只因她们是没背景的低贱平民。

听着他们一唱一和的冷嘲热讽，寒菱内心也迅速窜起一股怒火。

NND，若非考虑到这是他们的地盘，她真恨不得一脚踹死他们，然后踢到太平洋去，把这对“血统高贵”的狗男女喂鲨鱼……

寒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芸华宫的，她只知道，脑海全是那对狗男女可恶的模样，心头一阵阵闷气久久没法不散。

“菱，你怎么了？嘴巴一直动，在念着什么呢？”多日不见的二狗忽然走到她面前。

听到这个熟悉的嗓音，寒菱怒气才稍微消除，高兴道，“二狗，你怎么来这里？”

“趁有空闲，我打算去找你们。”二狗秀气的脸庞带着欣然的笑。

寒菱这才发觉差不多回到司綵坊了。

“上次见面后再没你们的消息，你和谷秋还好吧？”二狗又说道。

“还好，你呢？”寒菱问。

“我也还可以。”二狗见四下没人，赶忙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塞到寒菱手中，“这有两只鸡腿，小皇子还没咬过的，我趁小皇子午睡偷偷拿来给你和谷秋。”

寒菱脸上笑容凝滞了。

喉咙哽咽，双眼，灼得生疼。

“快藏起来吧，让别人看到不好。”

“二狗……”

“淑妃娘娘最近老在寝房里发呆，对我们下人不怎么理会，我才敢溜出来。既然东西送到你手中，那我先回去了。”

“二狗！”寒菱抓住他的手，指着他手腕上的一道道伤痕，问：“这是怎么来的？你被淑妃打了？”

二狗沉默数秒，便也点点头，“皇上最近都不来看淑妃，淑妃伤心生气，便把怒火发泄到我们这些下人身上。不过你别担心，都是皮外伤而已，她力气小，伤不了我。”

寒菱沉默着，眼泪，已经湿润了眸眶。

“菱，我要走了，保重！”

“等等！”寒菱看着他，无比认真道：“二狗，万事要忍耐，三年一过我们回梁家村，到时我们一起开开心心生活。”

二狗脸上也立即露出欣喜之色，可很快又黯下，低声道，“你们或许可以开心，我呢？村里的人大概不会接受我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吧。”

“会的！我一定说服他们，万一真的不行，我、谷秋、梁大婶和你，我们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居住！”寒菱继续语气坚定道。

“好，我听你的！”二狗心中重新燃起期待和憧憬，“菱，你和谷秋也要保重和忍耐，期限一到，我们一起回家！”

嗯，会回去的，一定，回去的！

二狗渐渐走远，寒菱抹去泪，揣紧鸡腿朝司綵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