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有私心的,只要韦烽跟那邱大人谈政事,便再也没时间要她喝补品了。
“好吧,准见!”韦烽立刻转态。
何公公出去后,邱大人很快走了进来,首先行礼,“微臣叩见皇上,叩见蜻妃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蜻妃娘娘万福!”
“邱大人免礼!”寒菱面色温和地应了一句。
韦烽先递给寒菱一个赞许的眼光,然后才命邱尚书平身。
“启奏皇上,苏城的堤坝已修建完工,可是……坝面水位与工部原本设定的高度略有相差。”
“什么叫做略有相差?”韦烽猛地严肃起来。苏城是个沿海城市,也是裕晫皇朝经济最发达的地方,为了避免洪水侵犯,朝廷决定重修堤坝。
“就是……堤坝现有的高度,比原先设定的高度低约半丈。”邱尚书战战兢兢地回答。
“工部不是提供尺度了吗?怎么还会弄错?”
“回皇上,公文上只说修建十丈,却没有确切的标准,导致造成现在这种后果。”邱尚书一边说,一边跪下,“微臣一时疏忽,没考虑到差距,请皇上降罪。”
“饭桶!”韦烽怒斥了一声。静思一会,随即令退邱尚书。
“皇上,其实这事也没什么,既然不够高,补修到要求的高度不就行了吗?”见韦烽眉头深锁,寒菱心生不忍,提出建议。
“朕知道,朕想到的是另一个问题。这次幸亏修矮了,补起来不难。万一超出标准,拆掉的话,那就是一个大工程了。”
“那也是!”寒菱点了点头。补修,是治标不治本,想彻底避免这种问题再次发生,必须提供精密的测量,“皇上,不如统一度量衡吧!”
“度量衡?”韦烽疑惑不解。
“度制是指衡量物体长度的标准,量制是指衡量物体体积的标准,衡制是指衡量物体重量的标准。”寒菱清晰而耐心讲解,“譬如长度或高度,可以选定一个东西作为标准,以后根据这个标准,保管不会出错。或许,皇上不妨制作个软尺!”
“软尺?”韦烽又是一阵困惑,且十分好奇,他扶她起身,“蜻蜻,跟朕去书房,你好好地讲给朕听。”
寒菱让他牵着,一起来到御书房。
看到桌面上正好放着一块布,寒菱抓起它,“皇上,这布还有用吗?”
“无需!”
寒菱一听,展开布块,抓起韦烽的手,往上面印下一掌,用毛笔画下记号。接着从旁边取出一张宣纸,撕下一小条,对着刚才的掌长截出一段,两端折叠,再折叠,然后打开,变成八节,根据折痕点,在布上记下1,2,3……8等八个阿拉伯数字。一个粗陋的布尺便形成。
韦烽一直惊讶诧异地看着寒菱操作,视线最后停在那8个“古怪”的数字上,“这是什么意思?”
“这叫阿拉伯数字,1相当于我们的壹,2相当于我们的贰……8相当于我们的捌。阿拉伯数字,在某种情况下,比这些复杂的大写字简便许多。”
韦烽呆呆地听着,看着,越来越感到困惑。
寒菱知道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需要时间来消化,所以也不打扰他,让他慢慢体会。
不久,韦烽眼中的困惑逐渐消失。看来,聪明的他,似乎明白了。
“蜻,为何要用这个长度为标准?”
“您是裕晫皇朝君主,以您一掌之长作为单位,非常具有权威性。”寒菱笑了笑,“这个尺,精确度很小,有了它,类似苏城堤坝工程的失误,估计不会再出现。我们可以制成木尺,布尺,或铜尺!”
“蜻蜻,你好聪明!”一向自负异常的韦烽,首次露出真心的钦佩和敬服,他激动地拥住寒菱,喜悦之色难以言表。
一股强大的优越感,慢慢袭上寒菱的心头,心情大悦,“今天,臣妾先教你‘度制’;下次,臣妾再教你量制和衡制。”
“好,好!”韦烽又是一阵兴奋,“对了,蜻蜻,你怎么懂这些?想朕自小博览群书,却从没听过这个什么度量衡。”
呵呵,你这个古人,所谓的群书,不是兵书,就是什么论语之类的,肯定没有我这个现代人厉害了!天文地理、科学自然我都懂,我才是真正博览群书呢!寒菱洋洋自得,但笑不语。
仍然处于兴奋情绪的韦烽,便也不再追问,重新牢牢地抱住她……
第二天,寒菱吃过早餐,在殿内的软榻上浅眠,怀孕即将六个月,她越来越嗜睡。
这时,一身高贵龙服的韦烽喜冲冲地来到她面前,“蜻蜻,朕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朕今天早朝上公布了这个“度”,朝臣无不露出惊奇和称赞。当他们知道这个点子是你想出来时,更是感到吃惊和钦佩。”
“什么?”寒菱眼睛马上睁开,“皇上,您干嘛告诉他们是臣妾想的。”后宫不得干政,自己这次肯定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朕说事实而已!况且,这是好事,又不是坏事。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想出这么神奇的东西,他们不知多崇拜呢。”
“可是……”有些朝臣或许是真心钦佩和崇拜,不过她敢肯定,那些嫔妃家属,绝对是脸笑心不笑,他们看似恭维实则妒忌。
望着韦烽一脸兴奋欢喜的样子,寒菱便也暂时收起苦恼的心,陪他一起庆祝欢呼。
自从统一“度”之后,寒菱的聪慧不但朝臣皆知,更是惊动了整个后宫。
有些嫔妃,趁机预备礼物,前来裕承宫给寒菱祝贺,顺便巴结。
有些呢,譬如芸妃那派人,却暗里生气和妒忌。
前来恭维道贺的嫔妃,每天都有,不想再费心思和精力去应付她们,寒菱做了一个明智决定,那就是“逃”。
她想起,唯一安宁静谧、无人打扰的地方,便是云霄岛。所以这天,用完早点后,她离开裕承宫,来到云霄岛。
阔别多时,四周一切依旧,寒菱心情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最后,步至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