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二选一

“对了姐姐，小皇子最近都很乖吧？”谷秋转开话题。

“嗯，还可以！”寒菱点头，伸手抚上圆滚滚的肚子，脸上露出慈爱的神情。

为了这个心肝宝贝，她可花了不少苦功夫。

“娘娘，付太医和赵太医来了。”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让他们进来。”

付太医和赵太医进入大殿后，像往常那样给寒菱把脉，探热和检查胎位。

寒菱看着他们，脑海忽然生出一个想法：“付太医，以你所见，本宫的身体和孩儿都怎样？

“娘娘贵体还有小皇子都很健康，微臣建议娘娘还要继续多吃营养食品，以保证小皇子的先天充足。”

“这个本宫自然知道。不过，本宫曾经胎位不正，到时能不能够顺利生产，太医是否有十足的把握？”

“这个……”付太医不敢肯定回答。

“你不必为难。本宫只想知道，一旦出现意外情况，例如难产，你们有什么解救办法？”

太医们面面相觑，没有作答！他们身为太医，算是全国医术最高明的，可这里终究是古代，他们在皇宫服务几十年，也曾碰见过不少嫔妃因难产而死的。

“蜻妃姐姐，您怎么说这样的话，小皇子当然能顺产了。还有，您与小皇子都会平安无事的。”谷秋心惊肉跳，几乎哭了出来。

寒菱回她一个安慰的笑，示意她别担心。然后，叫宫女拿来一个锦盒，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

大伙一看都吓一跳，那是……一把匕首。

一把锋利无比、亮晃晃的匕首！！

“付太医，赵太医，万一本宫有什么难产迹象，本宫和小皇子二人只能选择其一的话，你们务必保住小皇子，知道吗？”

“娘娘——”

“其实，孩子是孕育在母体的子宫内。”寒菱继续讲：“想要救出皇子，你们必须将本宫的腹部剖开。”

众人皆目瞪口呆。

“记得剖宫的时候不要过深，否则会伤及胎儿，要浅浅地，一点一点地划开。小皇子出来后，要倒提着他，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这样才能保住他的性命，你们听明白了吗？”

付太医和赵太医浑身颤抖，干脆跪在地上：“娘娘，臣等不敢！从古到今都没有听说过什么剖腹取子的……”

其他奴才也跪了一地，“娘娘请三思！！”

正好这时，韦烽下朝回来。

见此情况，不禁疑问：“怎么回事？你们干什么？”

“启禀皇上，娘娘要求臣等剖腹产子，臣等愚拙，不敢照办！”付太医惊恐万状地禀告出来。

韦烽也当即面色大变，跑到寒菱面前，“蜻蜻，你在胡说什么？你不要命了？怎能剖腹产子？”

寒菱示意太医、谷秋和宫奴等人全体退下，注视着韦烽，一本正经地问：“皇上，臣妾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假如您的挚爱和您的母亲同时掉到河里，您只能救一个，那皇上是打算救谁？”

“这个……朕有那么多的随行侍卫，当然会替朕将二人全部救下！”

“那如果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救一个，您会选择救谁？”

韦烽想了半天，还是无法说出答案。

“救母亲，就失去挚爱，虽然尽了孝心，但自己的感情将永远孤独，没有寄托，救挚爱的话，会背负不孝的罪名，良心永远受到谴责。”

“那就是……根本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错！皇上，这就是【抉择】，人活在这个世界，就得有取舍，无论抉择哪一个，都不可圆满。臣妾是给皇上做一个心理准备，万一到时真的需要二选一，请皇上保住皇儿的性命，这就是臣妾的抉择！”

“蜻蜻！”韦烽热泪盈眶，她带给他的震动，非同小可。

寒菱渐渐也泪流满面，但愿一切都是自己杞人忧天。

随着预产期越来越近，寒菱的心情也愈来愈焦虑。她依然每天坚持散步，根据太医的吩咐做些适当运动。

其实，胎位纠正并非百分百成功，记得在现代的时候，医生也说过小姨的胎位已经纠正过来，但小姨经过阵痛20小时还是无法顺产，最后只得进行剖宫产，如果自己生宝宝时也出现小姨的情况，那可怎么办？

在古代没麻醉药，恐怕孩子还没取出来，她就活活痛死。

想到自己可能还来不及见孩子一面就死去，想到孩子没有母爱的陪伴，寒菱便肝肠寸断、心如刀割。

“宝宝，你要乖乖地出来知道吗？这样妈妈才能伴你成长，给你无限的关爱。”她低头，对着肚子的尖尖部分，轻声低吟。

突然，那里传来一阵绞痛，痛得她差点跌倒在地。

“娘娘!”紧紧跟随在身边的宫女急忙扶稳她。

“好痛，本宫估计要生了！”寒菱额头直冒冷汗，宝宝竟然提前几天出来！

宫女见状更加惊慌失色，大声张喊起来，“来人啊，娘娘要生了，快来扶娘娘回殿。”

附近的太监宫女们纷纷奔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抬起寒菱，送回寝房。

有些人跑去找太医和稳婆，有些人跑去裕銮殿禀告正在早朝的韦烽……

诺大的正殿，由于挤满人而显得有点小。

韦烽心急如焚地左右打转，快一天了，孩子还没出来，原本喜悦期待的心早被焦急、担忧和恐惧占据，好几次他想冲进去，但都被李映荷劝住。

李映荷还有芸妃淑妃等人，见韦烽心神不定、焦急慌张，不禁劝导：“皇上您别担心，蜻妃没有叫喊想必不是太疼，请您小心龙体！”

“请皇上小心龙体！”殿内其他人跟着大声呼叫。

韦烽心不在焉地瞟了瞟她们，回到大椅上，低垂着头，呢喃道：“菱菱，你要撑住，朕在等着你！”

寝房这厢，寒菱紧紧咬着丝帕，强忍剧痛。

“娘娘，骨缝差不多全开了，请再忍耐一下，小皇子的头就快出来了！”稳婆洪亮而鼓舞的嗓音，飘进寒菱的耳朵。

是吗？

可这个很快，到底是什么时候？

整个身体仿佛被撕裂了般，寒菱痛苦不堪，还是放声大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