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金兵入村,重金悬

“老大老二，你们赶紧躲起来，估计是抓徭役的。”

持续响起的锣声和村老的喊声，让还在厨房里忙碌的母亲，心中一慌。

扔下手中的活，顾不得满手的面，跑出来就对着武重三和武老二喊，让他们赶紧藏起来。

古代是有徭役的，普通百姓除了要承担繁重的税负，还要无偿帮助国家工作干活。

如修建水利，整修城池，铺路盖桥等。

干这些活不但没有工钱，甚至还要自己掏伙食费。

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罢了，帮朝廷干活，是一个平民应该干的事情。

可问题是，这些徭役都非常繁重，每天都要工作七八个时辰，累死人是经常有的事情。

更让人无奈的事，累死了，是你自己倒霉，朝廷不会有任何补贴。

如果是以前的文国朝廷，徭役累死了，还能得些粮食作为补偿。

可如今的金辽国，可没有那么好心。

别说补偿点粮食了，不拉你家人过来继续填补空缺，就是最大的仁慈了。

“娘，你别担心，听喊不像是让去做徭役的，好像是有事要问，再说了，爹上个月刚去服徭役，按照朝廷规定，咱们家是不用派人去的。”

见母亲紧张，害怕两兄弟被抓去服徭役，武重三连忙安抚。

其实，对于金人集结村民为了什么事，武重三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马车应该被人发现了，这些金人是过来询问调查凶手的。

想到此，武重三让母亲在家里照顾老三老四和小妹，他则是带着已经快成年的老二，前往村口集合。

不过在临走之前，他从挑担里摸出了自己的战利品，藏到了茅房的一个缝隙中。

然后拿了几个饼揣入怀中，以防止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他有反抗的手段。

“老大，如果真的要是摊派徭役…”

看着快要走出门的兄弟俩，母亲不放心的抓住了武重三的手，叮嘱了起来。

可她话说了一半，看了看跟在武重三身边的老二，强忍着心中悲痛，说出来让老二身体一震的话。

“就让老二去，咱家不能没有你。”

说完，她又抓住了武老二的手，“老二，别怪娘心狠，咱家都指望着你大哥挣钱，如果他要是去服徭役了，咱家就没指望了。”

母亲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卖饼做生意需要计算的，整个武家除了武重三，全部都是文盲。

别说写名认字了，甚至连百以内的加减都算不好。

武重三为了隐藏自己认字会算数，便对父亲母亲谎称，放牛的时候去私塾偷学过一段时间。

也正因为如此，生了一场大病，落下残疾的父亲，才把卖饼这个生意，交给了武重三。

除了武重三是家中的长子之外，更重要是武重三认识字，会计算收入。

“俺知道了娘，俺…俺会去的…”

看着母亲那内疚惭愧的目光，武老二小声的应了一句，默默的低下了头。

武重三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二弟的肩膀，向母亲交代了几句，便走向了村口。

一路之上，两兄弟都没说话。

不是两兄弟关系不好，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武重三也不敢100%的肯定，这些金人是来查案子的，还是来摊派徭役的。

如果是查案子的还好一点，毕竟他已经处理好现场了，只要对方不会什么读心术，绝对找不到他头上。

再说一路上黑灯瞎火的，这个时代又没有监控，周围又那么多村子，鬼知道凶手是谁呀。

可如果真的是摊派徭役的，那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还没有能力对抗金辽国百万大军。

很快，村子里的青壮们，举着火把，陆陆续续的来到了村口集结。

在村口的大滚石上，两个金辽国士兵，表情高傲的坐在那里。

旁边的村老，正一边给两个士兵递着茶水，一边陪着笑脸拍着马屁。

“不知二位大人，到村子里有何事？”

给两个士兵一人递了一碗茶水，村老脸上陪着笑，小心翼翼的探着消息。

其中一个，正皱着眉头喝茶的金辽兵，呸的一口吐掉口中的茶叶，随手把茶碗扔到了地上，摔了个稀烂。

“什么破茶！”

一旁的村老，见到自家唯一两个还算好的碗被扔了一个，当时心疼不得了。

“啪！”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心疼碗，一个大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当时就把村老扇倒在地。

可怜呐，村老如今已经快70岁，这一巴掌挨下来，差点没让他当场断气。

“该死的贱民，记住你的身份，有些事不是你该打听的。”

狠狠的抬脚踹了一下村老，金辽兵嫌弃的吐了一口唾沫，看向了集结的村民们。

人群中的武重三，看着老村长被打，以及周围村民们畏缩不敢动的模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异族统治的百姓的下场。

老村长挨打，虽然可怜，可在场人不能上去帮他救他。

就算是有那年轻气盛，不服气想要上前，也会被家里的老人和长辈们死死拉住。

因为一旦帮了，得罪了金人，整个村子人都可能会因此丢命。

被踹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的村老，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站起来陪着笑脸，不停的点头哈腰。

“哼！”

另外一个不嫌弃茶水的金兵，见到老村长这谦卑的模样，不屑的哼了一声。

随后站起来，俯视着集结过来的村子人，神情不屑带着一丝高傲，用着有些拗口的中原话喊道：

“你们这些贱民们都给我听好了，今天发生了一场命案，死亡的乃是一位贵人，案发时间是在一个时辰左右，大人判断凶手肯定没走多远，甚至有可能就是周围村子里的人。”

听到这话，不少村民眼中露出了解气之色，不过众人还是低着头不吭声。

见到没人吭声，那个打了老村长的士兵，看着下方所有人宣布道：“大人下了赏赐，只要你们说出这一个时辰内，刚回村的人，就可以得到五两银子和一石粮食。”

但依旧没有人回应他，村民们一个个低着头一声不吭，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大人，我们村子的人，都是太阳一落山就在家休息了，根本就没有人外出，我想那个凶手可能不在我们村，你要不去隔壁村问问？”

村老见没人吭声，脸上陪着笑，劝两人去别的村子问问。

扫视着下方所有人的两个金辽兵，见没有人吭声，失望的对望了一眼。

这已经不是他们进的第一个村子了，这种默不作声的现象，他们已经见多了。

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二人也没在此多停留。

毕竟小公子被杀死的事情，将军大人已经知道了，听说爆发了雷霆怒火。

他们现在要尽快找到凶手，否则将军怒火无处发泄，恐怕他们就要倒霉了。

“所有人都听着，谁要是知道什么线索，可以去县城里禀报，到时候不但有赏赐，还有可能得到衙门里衙役的身份，这好机会可不多，希望你们珍惜。”

两人翻身上马，打村老的那个金辽兵，不死心的对着所有人说出了诱惑的话。

可惜依旧没有人回应他们。

“走，去下个村。”

两个金辽兵紧皱着眉头，又警告了村老几句，打马赶往了下一个村子。

“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吧！”

一直笑脸看着两个金辽兵离去的村老，揉了揉被踹的地方，对着村民们挥了挥手，让众人回去。

人群中的武重三，看着被家人扶回去的村老叹了口气，便要带着二弟回去。

可就在转身之时，武重三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

猛地回头看去，武重三就看到村里的闲汉武狗子，正把头扭到一边。

武重三眉头微微一蹙，死死的盯着往村里走去的武狗子。

“大兄，你在看啥？怎么了？”

心中松了一口气的武老二，正要往家走，见大哥没动，回头疑惑的问道。

紧盯着武狗子身影的武重三，微微的摇了摇头，心中沉吟了一下对着武老二道：“我去看看村老，你先回去吧。”

说罢，没等武老二回话，就跟上了，已经快要消失在视线中的武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