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灵市医院内,路秋和终于全部赶到的五位金丹人仙汇合,一群老人身上散发若有若无的气势。
小小的病房内,林子轩等一众工作人员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全是金丹人仙,他们这辈子啥时候见过这种场面?
林子轩端着茶水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任由抖落的茶水沾满了他的裤裆而不自知。
最后赶到,身着休闲服的墨镜老人大笑:“哈哈,看来我不是最后一个到的,擒龙道人和春风道长呢?”
林子轩很想回答一句,已经葫芦娃救爷爷去了,不过想一想,这应该是算是葫芦爷救孙子……
与路秋站在一起的几位大佬都沉默了,墨镜老人也察觉到不对劲,如果只是因为路不平还在危险之中所以导致在座的长辈担忧,应该不会有如此凝重的气氛。
老人摘下鼻梁上的墨镜,神情渐渐严肃:“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改在医院见面?”
路秋摇了摇头,随着脑袋晃动的白色胡须都好像失去了灵性,他向左移动了两步。
身后病床上浑身缠满胶布的人形物体暴露在众人视野中,墨镜老人不得其解:“这不会是个人吧?是谁?”
路秋张了张口,略微犹豫后才开口道:“擒龙。”
“什么意思?他是擒龙?”
墨镜老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但也没有怀疑真实性:“怎么变成这样的,擒龙道人可是我们当中肉身最强悍的!”
路秋再度叹了口气,将手机递给了墨镜老人,屏幕上播放着之前在灵管局监控室发生的骇人一幕。
擒龙道人在不过数秒之内被一只无形大手给捏成一团肉球,随意地扔在一边。
事情发生之快,轻描淡写的一捏一扔,根本不像是金丹人仙被袭击,更像是一只扰人清梦的虻虫被捏死。
惨嚎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墨镜老人的发丝间不由得渗出细碎的汗珠,他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被这样未知的恐怖手段袭击,是否有逃脱的办法?
显然是没有的……
“谷春风道长呢?他没来吗?”墨镜老人这下子也不像先前那般嚣张,转而寻求对策:“那位神机妙算,应该可以算到对方到底是何来历!”
路秋从帝都出发的信心满满到现在接连受挫,只是颓然坐在凳子上,完全没有了修仙者的模样,更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你看下一段视频。”
墨镜老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滑动手机屏幕,下一段视频是一个普通通的马路边,但路边上那位衣衫破旧的老道士可不平凡!
“春风道长!”
破旧的衣衫,苍老的面容,雪白的须发,在这群修仙者眼中是那么的清新脱俗,给人带来无穷的安全感。
那苍松般的身姿与十年前的身影在记忆中重合,春风道长与灵气复苏之前的样貌别无二致
隐居多年的春风道人,这次出山,还不稳了!
路秋老哥给自己看这个监控录像,简直就像是一针强心剂,墨镜老人不再慌乱,春风道长能施以援手,那便还有救!
那可是春风道长,灵气复苏之前就已经窥得大道的千古奇人。
然而视频内容接下来的发展让人始料未及,黑色轿车上走下一男子,与春风道人交谈一两句,前后又是不过几秒,春风道长当即昏迷不醒,被人抬进了车子……
这哪里像是金丹人仙,视频里看起来简直是风一吹就倒,这比起病入膏肓的病人还要弱不禁风。
墨镜老人久久说不出话,他当然不会认为春风道人时突发疾病倒下的,那唯一有可能做到这一切的就是那个车上下来的西装男子。
说两句话,一位金丹人仙便昏迷不醒,这是何等神鬼莫测的手段?
墨镜老人心中有了想法,迟疑着问道:“这人便是那禁地之人?”
路秋苦笑,路家后辈都很有商业头脑,在十年前他做梦都能笑醒,有这样的一群孩子,他路家基业也许会更进一步。
可灵气复苏之后一切都变了,路家鲜有人有修仙天赋,即便各地搜罗天材地宝,大多数人最多也就走到筑基巅峰便是极限。
现在一位金丹全力出手甚至可以超越核武器,而路家无法培养自家子嗣修仙,未来的路可想而知有多难走。
好在老天有眼,他路秋的小孙子竟然拥有冠绝天下的修仙天赋,十五岁筑基,十九岁便是半步金丹!
就好像整个路家下一代的运气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这也使得他路秋这次因为这根路家仙路的独苗乱了真假,动用所有人脉请来了当世超过半数的金丹人仙。
没想到关心则乱,不仅毫无帮助,还让自己欠下了大人情大因果……
“是的,我们称他为禁地之主,玉山疯人院的禁地等级我已经上报,决定将其调至最高等级,与始皇陵寝同一级别,他甚至有可能更高!”
墨镜老人闻言干咳两声:“我突然想起来,我老伴今年八十大寿,我要回去给她订蛋糕。”
路秋请来的另一位帮手对此很是怀疑:“你老伴儿死二十多年了吧。”
“那我不订蛋糕了,改烧纸行了吧。”墨镜老人再度带上墨镜,起身就要走:“各位,仙路漫漫,各自精彩,咱们江湖再见!”
知道这事情棘手之后,墨镜老人当即打算开溜,对方实力深不可测,这忙看起来帮不动,还不如早早离开,省得沾上什么大麻烦。
禁地都是上古远古时期遗留的一些存在所化,有强有弱,而这个玉山疯人院绝对是那种隔老远都得绕着走的地界……
路秋对此毫无怨言,这般不可战胜的恐怖敌人,别人没必要为了自己的孙子拼上性命。
也许这就是路家的命吧?
路秋坐在椅子上望着墨镜老人转身离去的背影,一瞬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原本修炼后的看起来不过五十多岁的模样,这下子回到了他真实的岁数,八十九岁……
路秋坐在椅子上,真的像是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了。
他眼中似有泪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像是要把这些日子以来积压的困苦全部吐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