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外头,林心意驾车,风尘仆仆,从滨县赶到通市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只见那辆桑塔纳以着豪迈的身姿,直飙进停车场,来了个完美的弧度,车头直接入库。
叽——
由于刚刚下过一场细雨,泥土松湿,停车场的地板上划出两道深深的车轮印。
啪,啪,啪——
车门挨个打开,妹子们面色匆匆,李丹妮问着,“晚会早都开场了,我们会不会错过了?”
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的是林心意,她傲慢不经,说,“放心吧,大咖都是在后头才出场的,保证你们想看的节目还没开始,巨星可在里头等着我们哦。”
言妹乐得直顿足,并且从书包里掏出个傻瓜相机来,“太好了,我相机都准备好了,看到刘天王你们一定要帮我拍照啊。”
林心意鄙夷的白了她一眼,“靠,真是落后的玩意儿。”
望着眼下围墙高院的演出会场外围,有数名保安在门外守候,白莎莎担忧的问,“心意,那门票呢?没有门票他们是不会给我们进去的。”
林心意一愣,她可真把这茬给忘了,竟然有一天她看演唱会还得查票?
想当初,那些顶流们请她都请不来呢。
如今,能者多劳,看来她得靠她的实力征服这个世界了。
听闻着里头动感的音乐声,林心意的目光环着会场周围观察了片刻,胸有成竹的甩头示意,“我有办法,跟上。”
几位妹子大概是从登上她的车之后,就一路佩服她的内涵,因而毫无疑虑的死心塌地跟从。
夜间徐徐凉风吹来,万物静闲,可某个光线不足的围墙侧角处就热闹了。
林心意抻着脖子,伸手够到围墙最顶端,脚底下还踩着两人的肩膀,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爬上了围墙。
下面四人托着她,把她顶了上去,接着,她趴在围墙的最高处,伸手拉下一位。
好不容易,围墙外头的几人互相帮衬,都一起爬上了墙。
最后一个爬上来的周晴气愤中埋怨,“林心意,这就是你的办法?等进入会场,晚会早就结束了。”
多不容易得以改良了的人设,可还没一会儿,就崩了。
林心意厚着脸皮安慰,“大家稍安勿躁,功夫不负有心人嘛。就算看不到演出,好歹我们也要想办法跟大明星合照不是吗?”
此时除了白莎莎,所有人都对她不靠谱的建议表示失望。
突然,言妹望着远处屋檐底下的人影,说,“哎,那不是江则吗?”
大家齐目望去。
她们的位置比较高,穿过树梢,远远的,还真的看见江则和一个老头儿在那一头走廊边,似有争执的说话。
由于距离比较远,她们即便隐约能看见人脸,却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林心意的第一反应是,糟糕!
那天明明理直气壮的说不来,现在如果被江则看到她就这么恬不知耻的挂在围墙上,那可得多丢脸?
于是,她低声招呼着大家,“你们小心点儿,被发现就全玩完了。”
为了赶时间,姑娘们可顾不得别人的闲事,除了不被抓包,还得注意安全。
从围墙上挨个下来,她们几人又是一轮折腾。
内场的联欢会正在进行,音响声四溢,热闹不断。
外场走廊边上树叶滴落着雨露,人影稀少,在对照之下极为静谧。
屋檐下,江则低着头,紧紧攥着双手,眼眶怒红,谴责着,“爸,您怎么能这样呢?这是我的事,您凭什么干涉?”
对面那老头儿正是江则的父亲江瀚,他手里握着一份录音带,老脸气呼呼,“我凭什么?就凭我白养你这么大。你说放弃考研就放弃?你要去唱戏就唱戏吗?”
老江一股火似乎隐藏了许久,突然就怒暴了,直接将手中的录音带扔到江则的胸口上。
啪——
江则伤痛欲绝,闭眸苦痛,那份录音带随着他的身体摔落到地板上。
他真是万万都没有想到,寄出去给唱片公司的创作样品竟是被他父亲给拦截了。
他还指望着靠一些作品得到唱片公司的签约通知,不料,得到的只是家长对他更大的打压。
为了父母,他兢兢业业考大学,报土木工程。
他安分守己将自己的青春耗到22岁,就只是想给养育自己、辛劳半生的家人一句交代。
但是,他的人生,不是他们设定好的方向,他想要的就是自由的追求,灵魂的解放。
“爸,我都22岁了,我的人生,我还不能自己做主吗?我真的喜欢音乐创作,喜欢唱歌,喜欢跳舞啊。”
毕竟激怒了向来严厉的父亲,为人子女,他还是示弱,苦求着。
江瀚丝毫不妥协,除了愤怒,就是寒心,“我不阻止你的爱好,但是作为事业,上台去卖唱就不行。今天我跟你妈就坐在台下,你先试试你的节目怎么能让我们俩开心?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能取悦,你还想着去取悦别人吗?你干的事业还有意义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江瀚并不是来说服他的,而是告知,他的小心思没戏。
江则目送着父亲的背影离去,他红着眼眶仰起头,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