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贞的死,成蔚亭很诧异,她已经跟主治医师聊过了,杨贞已经平安渡过了危险期,接下来只要等她醒了就行了,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如今关于杨贞的死,很多人都在猜测跟成蔚亭有什么关系。如果杨贞的死不是意外,那么成蔚亭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件事会影响到成蔚亭。
但是杨贞的死如果不是意外的话,那么又是谁做的呢?
封沉看成蔚亭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你别想太多,这件事我早有安排。”
“什么意思?”成蔚亭有些诧异。
封沉说道:“我早就找人在病房里面安装了监控,这件事谁都不知道。我已经让人去调监控了,看看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就行了。”
“你怎么想到的?”
“自从你母亲出事后,我一直不放心,尤其是你还要去看她,我只能预先做好准备。”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都要去参加葬礼。”成蔚亭有些头疼,这个年过得真的不安静,事情是一桩接着一桩。
“需要我陪你去吗?”封沉问道,成蔚亭摇了摇头:“你不能被我卷进这件事。”
封沉看向窗外,这个春节很冷,此刻天空阴沉沉的,估计是又要下雪了吧?
杨贞的葬礼很简单,成蔚楚也不可能为她大办,所以悄悄地就杨贞下葬了。本来媒体以为成蔚楚会用这件事大做文章,谁知道这一次成蔚楚却格外地安静,一点事情都没有闹。
不过媒体可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还是知道了葬礼的时间,最后都聚在了公墓这里,看看成蔚亭会不会出现?
成蔚楚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杨贞的笑容看起来格外地阴森。成蔚楚却一点都不在意,不过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从她将杨贞从楼梯上推下去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没有回头的路了。至于后来她拔掉了杨贞的呼吸器,那是杨贞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成蔚楚难得聪明地没有利用这件事情去打击成蔚亭,她只是想要让大众去怀疑成蔚亭,这种怀疑没有丝毫的根据,但是偏偏是致命的。
而她,则会利用这次的事情复出,没有什么事情,比一个死去母亲的艺人更可怜的了。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只要她利用这件事卖惨,那么过往就会一笔勾销。
成蔚楚的眼中没有一丝的哀伤之意,反而带着一种期待。此刻葬礼已经结束,但是成蔚楚还是在墓前没有离开,她在等一个人,她知道成蔚亭一定会来的。
但是其他人以为成蔚楚是因为杨贞的离世太悲伤了,久久停留在这里不愿意离开。看着成蔚楚单薄的身躯,在旁边的人觉得这个时候的成蔚楚确实是有点可怜了。从母亲去世后,成蔚楚几乎没有休息地为杨贞举办葬礼,虽然没有大办,但是她已经尽了一个女儿应该尽的责任。反而是那个现在春风得意的成蔚亭,从来没有出现!
雪不知何时又开始下了,这一次的雪下的很大,很快就落满了成蔚楚一身,但是成蔚楚依旧没有动。有人看不下去了,给了成蔚楚一把伞:“回去吧,雪下大了,再不走,就不好下山了。”
成蔚楚接过伞撑起来:“姐姐一定会来的,不管妈妈生前对姐姐如何,姐姐终究无法割断与母亲的那份亲情。”
这一刻的成蔚楚真的担得起楚楚可怜四个字,她泛红的眼眶看起来格外地让人心疼。
虽然成蔚楚这么说,但是大家都认为成蔚亭根本就不可能来:“你别傻了,她不可能来的。”
但是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撑着伞走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女人身上。
女人慢慢地走了过来,她的伞本来有些挡着脸,当然走到墓前时,慢慢将伞撑高,是成蔚亭!
成蔚楚看到成蔚亭,立刻就走到了成蔚亭身边:“姐姐,你来了,妈妈知道你能来送她最后一程,一定会很开心的。”
成蔚亭对成蔚楚说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只是静静地打量着成蔚楚,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在监控中看到的内容。原来,成蔚楚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魔鬼,她没有心!
“那你说,母亲看到是你在为她操办葬礼,会不会开心呢?”成蔚亭的话语中似乎有其他意思,成蔚楚有些不开心了:“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我之前对不起你,但是请你不要在母亲的墓前开这种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
成蔚亭转脸看向墓碑,她走到墓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杨贞,你后悔了吗?可能你到死都不会想到,用你的命去搏前途的人是你平时最疼爱的女儿。
成蔚亭以为自己会很伤心,杨贞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母亲。可是成蔚亭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心里更加没有一点悲伤,只有在得知真相之后对杨贞下场的凄凉之情。或许这么多年的折磨,早就磨掉了她以为还存在的亲情!
成蔚亭不想再留在这里,她转身就要离开,成蔚楚却上前拉住了成蔚亭的胳膊:“姐姐,我相信母亲是想要看到我们好好的,我知道我以前真的做错过很多的事情,我以后不会了。”
成蔚亭只说了两个字:“松开。”
成蔚楚似乎是被吓到了,她松开成蔚亭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其他参加葬礼的亲戚看不下去了:“蔚亭,我们知道你爸爸去世的早,你受了很多苦,但是你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你作为大女儿本来就应该多多承担一点。蔚楚年纪小,犯了错只要改了,你为什么不能给她一次机会呢?以后,只有蔚楚才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血脉相连?”成蔚亭觉得这四个字格外地讽刺,“就是因为这四个字,我付出了我那么多年的时光,可是我换来了什么?”
“姐姐我错了,我以前不懂事,以后……”
成蔚楚的话没有说完,成蔚亭就替她说了:“以后你是否懂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因为你即将要去的地方,容不得你的不懂事!”
成蔚楚不明白成蔚亭的意思:“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美玉办法原谅我?既然如此,我也不求你的原谅,以后我们各自走自己的路,再不相干。”
成蔚亭的眼神让成蔚楚有些害怕,就在这时,几个警察走过来了,成蔚楚的瞳孔猛然收缩,难道她的事情被发现了?
成蔚楚下意识地扔掉伞就要跑,但是她已经被两个女警按住了:“成蔚楚小姐,你涉嫌杀死杨贞女士,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成蔚楚现在才真正地感觉到了害怕,她挣脱了女警,去拉扯成蔚亭,“姐姐,你帮帮我,你告诉她们,我不可能跟妈妈的死有关啊,你救救我……”
成蔚亭手中的伞因为成蔚楚的拉扯,没有拿稳,直接落在了雪地中。雪落在了成蔚亭的脸上,冰凉冰凉的:“蔚楚,你我都知道真相是什么,你现在又是何必呢?”
成蔚楚因为成蔚亭的话大为震惊,随即就反应过来了:“不,你在胡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是你、是你杀了妈妈,却来诬陷我,你们抓她啊,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成蔚楚已经疯了,不,从她为了自己的利益推杨贞下楼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几个警察合力抓住了成蔚楚,直接给她戴上了手铐:“成蔚楚小姐,走吧。”
“不,我没有,我没有……”不管成蔚楚有多么的不甘心,她都被几个警察带走了。
这一系列的变动让在场的人都很惊讶,那些亲戚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蔚楚怎么会害杨贞呢?”
成蔚亭不会回答他们,其他人更是不可能给他答案,最后,那些亲戚就自己散去了,偌大的墓地只留下了成蔚亭。
雪还在下,落满了墓碑,也落满了成蔚亭一身。
良久,成蔚亭慢慢地走到了墓碑前,她伸出手慢慢地拂去了墓碑上的雪:“不管怎么样,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一件事情了。我一直都知道,跟我们两个女儿相比,你更加珍惜的是自己的命。可惜,成蔚楚从未看透。”
天色将暗,成蔚亭没有留恋地转身离开。墓碑上,杨贞的笑容,似乎也没有那么阴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