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季星远看到那一抹纤细小巧的身影走在夜色中的时候,控制不住地心跳加快了一秒。
月笙走到他面前之后,他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切入主题:
“我这个小叔叔对你什么态度。”
月笙垂下眸子,小声道:“他好像确实是对我这种类型的感兴趣……”
她随便编了几点季渊的私人生活,并表示这都是她在高压下玩命试探来的。
季星远听得很认真。
他资源比季渊好,却一直都没办法弄死季渊,正是因为季渊这个人太滴水不漏了。
没人知道季渊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就连季渊的那栋房子也没人进去过,唯一的司机和唯一的保姆还守口如瓶,就连季渊的亲生母亲也早就死了。
若是一个人完全没有弱点,那他就是无敌的。
季星远需要知道季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即便是听上去无关紧要的日常行为,也是有价值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企图往季渊身边送人。
这一次他本来没有抱有什么希望,但竟然成功了,他心情不错,盯着月笙的眼睛,施舍一样笑了一下:
“光是第一天就能给我这么多消息,不错。你听话点,继续努力接近他。”
月笙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实际上,她心里在腹诽:季星远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垃圾,她脖子上这么明显的伤看不到,瞎吗?
月笙状似不经意地抬手和咖啡,袖子滑落。
季星远终于注意到了那淤青,眉头一皱,伸手就要握住月笙的手腕:“这怎么了。”
月笙露出惊慌的表情,手一缩,竟是躲过了季星远的触碰,小声道:
“没、没事……”
季星远一直把月笙当做他的所有物,不管是不是对月笙有好感,看到自己的东西被别人伤害了,总归有点不爽,冷声问道:“他弄的?”
月笙眨了眨眼,眼泪就掉了下来,强行忍住委屈:
“嗯……他一开始很不信任我,所以行为比较暴力……”
她轻轻擦了一下眼泪,在季星远复杂的目光下,又道:“不过没关系的,星远不要担心我……”
她身上的肌肤和瓷器一样白,显得那淤青更加明显,更何况,连脖子上都有。
苍白瘦弱的少女明明很害怕,却又是这样坚强,这种破碎感让季星远的心脏忽然一紧。
【攻略对象好感度+6,目前好感度24。】
不是麻团的声音,是机械音,看来小麻团还在休眠偷懒。
月笙想笑,于是她真的笑了出来。
她抬头直视季星远,笑了一下,这个笑脆弱又坚强,破碎又美丽。
明明她的眼睛和笑起来的样子,和季渊的白月光林漾最不像,可是这一次,季星远竟然没有出口阻止。
他只是眉头皱得更紧,随后站起身:“好了,你回去吧。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说罢,转身出了门。
月笙揉了揉眼睛,觉得眼睛好酸,还好困。
这具身体也太虚弱了吧,真是连熬个夜都觉得撑不住。
简直就是为成为金丝雀量身定做的身体。
她回到了季渊的房子,正准备和自己的新床美美交流一下感情,却在刚进门的时候,看到了身上挂着水珠的季渊。
他只围了一条腰间的浴巾,背对着门口,水滴顺着他的发间滴落在漂亮的背肌上。
月笙的眼神忍不住被那一滴水吸引,直到水滴流进了浴巾里,不见踪影。
季渊没有回头,声音清冷:“去哪了,嗯?”
月笙揉了揉快要睁不开的眼睛,将自己的手机往季渊的方向一扔:“你自己听录音,我困了,先睡了。”
极度疲倦的状态下月笙实在是不想多说话。
季渊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微微转身接过扔过来的手机,看着月笙虚浮爬楼的背影,手指点了点屏幕,心想,
真是一只脆弱的小动物。
月笙爬楼爬到一半,气喘吁吁,忽然想起来什么,转头对着季渊,忽然眯着眼睛甜甜笑了一下:
“晚安,叔叔。”
*
一觉醒来,月笙终于意识到什么叫身体虚弱。
就连睡醒也没有弥补昨晚的累,甚至刚醒来的时候头都是疼的。
她勉强撑起上半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苍白的小人嘴唇毫无血色,月笙恍惚间以为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
怎么说呢,原主这么虚弱,在被割了一个肾之后还能活得好好的,真的是生命力顽强了。
她出了房门,没想到季渊还在家,甚至坐在餐桌边等她。
月笙凑过去看,早餐简直像是专业营养师调配出来的,一看就非常健康。
她毫不客气坐下来开始吃,味道竟然比想象的好上不少。
对面的季渊刚吃完,慢条斯理地用桌边刺绣的手帕擦手,随后倚在椅子上,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似笑非笑看着月笙:
“我有暴力倾向?”
月笙头也没抬:“这是为了迷惑季星远说的,叔叔不会怪我吧。”
季渊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他总觉得小姑娘叫出叔叔的时候,会让他不自觉的有些心悸。
季渊的眼神在她的手臂和脖颈上滑过,脆弱苍白的肌肤上,还能看出红印。
他声音微微冷了下来:“你对自己倒是狠,为了骗他不惜伤害自己——或者说,月笙,你真的只是为了骗他吗?”
月笙停下筷子:“叔叔真的很厉害呢。是的,当然不只是为了骗他,还为了让他心疼。”
季渊眼神一暗:“你很在意他?”
月笙手撑着下巴,盯着季渊,嘴角勾了起来:“确实有点在意,但绝对不是叔叔想的那种在意。之前答应叔叔不会对叔叔隐瞒,所以我直接说啦,我是为了让季星远爱上我哦。”
季渊也勾起嘴角,轻声冷笑:“爱上你,然后呢?”
月笙耸肩:“没有然后。他爱我,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完,她也学着季渊的样子擦了擦嘴角,像是感觉不到季渊摄人的气势和阴鸷的眼神,笑得很乖:
“叔叔,是不是该送我上学了?”
季渊站起身:“正好要去学校参加校董会议,你和我一起吧。”
他大步往前走,忽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不着痕迹地慢了下来,手虚虚握起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冷淡开口:
“你身体太弱了,我不想自己天天面对这么一个脆弱的物件,从今天起,你每天游泳一小时。”
月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