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丹夏、左丹秋、左丹冬、张大福、张武、左棋六人,在左老爷子的带领和催促下,一拥而上。
可他们哪里是对面众多大汉的敌手?
没过一阵子,左家人就被打的鼻青脸肿,嗷嗷惨叫。
这还不算,青衣汉子还让人把左家动手的人,全部绑了带走,一根麻绳把左老爷子等人串着,扯着上路。
左家的粮食和板车一个不剩,全部拉走。
蓝老婆子冲上去,想把人抢回来。
青衣汉子冷着脸威胁他们:“谁敢上来,一并绑了带走!”
唬得蓝老婆子捂着嘴呜呜大哭,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直到青衣汉子一行人看不见了,蓝老婆子才敢低低咒骂:
“天杀的啊,这帮畜生居然敢绑人,他们想干嘛?老头子你回来啊,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还有我的大孙子,你们回来啊!”
蓝老婆子哭得不能自已,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泣不成声。
半晌后,终于在左丹春和刘氏的安慰下恢复过来。
蓝老婆子一站起来,就狠狠地瞪了温氏一眼。
忽然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蓝氏眼泪一抹,道:“打起精神来,去追你们爹和男人,还有我大孙子。”
众人擦干眼泪应是。
挣扎着往青衣大汉所在的地方走。
“你留下!”蓝老婆子冷冷看着温氏,“带着你家的丫头片子,爱上哪儿上哪儿。”
说完,就来抱左江。
“奶的好孙子唉,跟奶走,才不要跟你倒霉娘和赔钱姐姐!”
温氏吓傻了,挡在蓝老婆子身前,张开双臂:“娘,你干啥呢?你要把我们娘四个丢下,抱走小江?”
蓝老婆子没想到她这么敏锐,被说中心思,一下子讪讪的,莫名心虚。
继而想到什么,脖子一梗,脑袋竖起来数落道:“咋地,让你带着你家的赔钱货走,自谋生路怎么了?你看看谁家里有你家那么多丫头?养得活吗?”
蓝老婆子越说越来劲,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咱们是在干嘛,是在逃荒,跟平时一样吗?一口粮食能救人命,你家这么多丫头,是让左家人都饿死养他们吗?多大的脸?左家人的命就不是命?”
“今儿我把话撂在这儿,咱们家的粮食绝不给你家三丫头片子,你要跟就跟,到下个县城提脚卖了你们娘几个,我还能赚一笔钱。”
生怕温氏不愿意离开。
蓝老婆子大声道:“温氏,我要是你就带着他们三个自谋生路,我好歹是他们亲奶,我也不想卖他们,都是荒年逼的,我也不跟你废话,左家是不会留你了,你自己选,留在这里还是让我卖了。”
温氏脸上露出震惊、难过、痛苦的神色,气急道:“丹秋不会同意的。”
蓝老婆子嗤笑一声:“丹秋不同意能咋的?儿子什么时候能拗得过老子娘?我直接越过他休了你!”
语气里的恶意,让温氏心惊。
温氏站直身体,抬起头,定定地望着蓝老婆子:“娘,你不要太过分了。”
蓝老婆子往前走了一步,伸手递给她一沓纸:“这是你们娘几个的户籍,拿去,滚蛋!”
温氏不动。
蓝老婆子直接塞在她怀里,就要去抱左江。
温氏挡在前面,语气坚定:“娘,我不会让你抱走左江,既然你要我走,我会带着左江一起走,至于休书,不看到丹秋,我是不会认的。”
“温有容,你想赖在我们家不走?告诉你,没门儿!”蓝老婆子发飙了,恨不得撕了她。
事到如今,温氏也不客气,冷笑道:“谁也不想赖着你家,说的你家是什么好地方似的,当初要不是你家里穷,主动要娶我当媳妇儿,难不成我还嫁不到人?”
没想到她敢反驳,蓝老婆子气结:“你!”
温氏道:“既然你容不下我们母女,那么我们母女自然不会在你面前碍眼,至于小江,他是我的儿子,我要带走。”
左江要是跟着蓝老婆子这样的奶奶长大,以后不定会成什么样子。
决不能让她带走!
左诗一骨碌爬起来,连连点头:“娘,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爹不会同意奶的决定,以后肯定会了找咱们的。”
左画也跟着帮腔:“就是,爹不会不要我们,都是奶不要我们,奶,你咋这么狠心?”
左歌见大家和二姐都这么说,握紧小拳头,重重的点了下头。
“小江,跟奶奶走。”蓝老婆子才不想跟他们纠缠,直接命令道。
左江连连摇头:“我要娘。”
三岁的的小豆丁连连摇头,跟左歌一模一样的脸上,全是严肃。
左诗乐了,这对姐弟真是有意思,不光长得像,动作也像,要是年纪一样大,说是双胞胎也有人信。
“小江,别胡闹,你是男娃,跟奶走!”蓝老婆子极力怂恿人跟她走。
但左江不肯,温氏和几个丫头都不肯。
“娘,要不算了?”刘氏心里无比焦急,“再耽误下去,爹他们该走远了。”
“是哦娘,快走吧!”
谁也不愿意在这里耽搁,刚刚蓝老婆子跟温氏一家人交涉这么久,已经耗尽了他们的耐心。
蓝老婆子不甘心,赶走温氏几个她不难过,但左江是左家的男娃,怎么也不能扔掉。
不带走左江,不光不能给左老爷子和左丹秋交代,她自己这里就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老二家的,老四家的,还有丹春,都给我上去抢!”蓝老婆子大声吩咐,“抢到了小江,咱立刻就走!”
左诗:“……”
惊呆了好吗,这具身体的奶奶,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
刘氏、伍氏有些犹豫,但在蓝老婆子如狼似虎的凶狠眼神威胁下,一步步走了过来。
左丹春毫不犹豫,跟在蓝老婆子后面,利落的扑了过来。
左诗一把拉着左江,后退几步。
眼见温氏挡不住几个女人,左画和左歌在一旁瑟瑟发抖的。
左诗捡起掉在地上压在木板下的菜刀,架在左江脖子上,附在他耳边悄悄道:
“小江等会儿配合我一下,我吓唬吓唬他们,把人吓走了,你才能跟着娘,知道不?”
左江迟疑了一瞬,道:“好。”
左诗笑了,大声喝道:“都住手!奶,我绝不会让你带走小江,如果你一定要带走,那就带着小江的尸体吧!”
所有人都一怔,呆呆地看着左诗。
蓝老太太黑着脸,气得心肝疼:“左诗你这个贱蹄子,心咋这么狠?你不想活别拉着小江,敢拿刀对着我亲孙子,你这个小贱人,我真想拨开你的皮,看看你这层皮下面是什么品种的畜生!”
说完转头,狠狠喝骂:“温氏,看看你养的好女儿!”
怎么会这样?
温氏很震惊,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蓝老婆子试图想办法,但最终无法可想。
左诗的主意特别正,不可能被说服。
最终,蓝老婆子又扔下了左江的户籍,留下温氏母子五人,带着一大家子,飞快地离去。
等他们人一走,左诗就把菜刀放下来,跟温氏解释了刚刚的事儿。
温氏一听,眼泪在眼睛里打转:“都是娘没用,害得你们跟着受罪,苦了你们了。”
左画哭道:“娘,咱们被奶落下了。”
左诗纠正:“准确的说,是被扫地出门,故意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