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声好气的把两个收保护费的大爷送走。
温氏和左诗到了豆腐摊子旁边,跟卖豆腐的中年男人搭话。
“冯叔,谢谢你。”
“谢什么,都是一个镇上摆摊的,应该的。”
冯叔是一个长相憨厚,性格也比较温和的人,在他们生意忙后的时候,还会在旁边搭把手,平常也经常照顾他们,把镇上的事情跟他们说。
“这事儿也怪我,忘了告诉你们去交保护费,只要交了保护费,就没人来找咱们的麻烦,亭长也不会说什么。”
温氏点点头,他以前没卖过东西,不知道卖东西的时候要交保护费。
左诗跟他差不多,大部分的买卖办好营业执照之后,都能够自由经营,小本买卖连税都不要交,更别说要交保护费了。
但现在要交,入乡随俗,他们懂的。
“麻烦冯叔再给切两块豆腐,我们拿回去做菜。”温氏道。
冯叔明白,这是要照顾他生意的意思:“好嘞,不过豆腐好吃,也不能天天吃。你们隔三差五的买两块,不用天天照顾我。”
温氏笑道:“怎么会呢?冯叔做豆腐的手艺,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我们也特别喜欢,偶尔买回去打打牙祭也是好的。”
左诗笑道:“冯叔都说豆腐是蔬菜当中的肉类,您可以多宣传宣传呀。”
“肉类,宣传?”冯书听不太懂这些陌生的词汇,但大概的意思他都懂。
左诗看着他还剩下一大板豆腐,笑着问道:“冯叔的生意怎么样?这一大板豆腐能卖完吗?”
这大夏天的,要是卖不完,拿回去放着可就要坏了,现在又没有冰箱可以保存。
说起这个冯叔也有点发愁,叹了口气:“有时候能卖完吧,有时候不够卖,看生意怎么样,剩下的拿回去。”
他倒是很羡慕,左诗她们母女每次做的东西都卖的又快又好,从来没有剩的。
他其实也想把豆腐做少一点,可多少了不够卖,他舍不得因为豆腐少了,挣不到的那些钱。
“夏天还是少做一些吧。”温氏劝道,“做太多,留在家里吃不完,浪费了多可惜。”
谁说不是呢?
冯叔心里面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卖东西这个事情,左诗有卖的好和卖的不好的时候,哪那么容易,掌握好分寸。
“是啊,要是卖不完的豆腐也能想办法保存就好了。”冯叔轻轻嘀咕。
他这话让左诗心中一动,豆腐没卖完,其实可以做霉豆腐,或者做成干豆腐。
这两项工艺其实都比较简单,她会。
但是这东西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蜜蜂,要她白白的拿出来送人,那也不可能。
她跟冯叔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不过冯叔的人品倒是比较可靠。
这两个多月的观察,冯叔经常帮衬他们姐妹,因为是两个孩子在镇上做生意,难免招来人觊觎,见他们生意好,心思不纯,或多或少的来找茬,都被冯叔不着痕迹的给挡了回去。
由此可见冯叔不光心地善良,人品好,情商高,还挺有能力。
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品究竟好多哪一步,有没有让他拿出方子合作的可能。
试他一试。
左诗想了想,不愿意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是双赢的事情。
于是左诗走到冯叔面前,斟酌道:“冯叔,我这里有两个疯子能处理豆腐,这个豆腐经过处理之后,能变得好吃,而且也能放很久,可以当做特色菜。”
冯叔一听,眼睛就亮了:“真的?”
冯叔家做豆腐的手艺是祖传的,祖祖辈辈都是荷花村的人,以卖豆腐为生,因为卖豆腐,日子过的叫一般,人家稍稍宽裕,但也仅止于此了。
尤其是到了冯叔这一代,家里面生了三个儿子,爹早早的死了,娘在养活不了他们三个之后,听了娘家人的劝说改嫁,留下三个孤苦无依的小孩子。
那一年冯叔才十岁,两个弟弟更小。
家里面又没有叔叔伯伯之类的,愿意帮忙,小小年纪的风湿,就带着两个弟弟,以卖豆腐为生。
磕磕绊绊的,慢慢长大。
可惜,因为年幼,生活艰难,经常被村里的人欺负。
好不容易长大,因为二弟惹到了,镇上的一家富贵少爷,二弟因此被打断了腿。
三弟年轻气盛,实在忍不住夜里悄悄的跑到富贵少爷家,放了一把火。
趁着起火,在富贵少爷跑出来之后,蒙着面往富贵少爷身上砍了一刀,直接把人砍晕了。
三弟跑回来之后,跟冯叔说了这件事情,然后远走他乡,一去不见踪影,也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
冯叔带着弟弟艰难生活,长大以后娶了媳妇儿,生了三个孩子。
开始的时候媳妇儿还能够容忍冯叔养着二弟,但天长日久之后,家里的孩子越来越多,日子变得难过。
媳妇儿对冯叔养着个废物,弟弟是特别不满。
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要冯叔把二弟送走。
可冯叔哪里肯?
不说他们兄弟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就说他二弟是无辜遭难,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作为哥哥他就有责任,照顾弟弟一辈子。
但他媳妇儿不听啊,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是,你是有责任照顾你弟弟,难道你没有责任照顾我们娘几个吗?”
“你看你三个儿子瘦的,皮包骨头,风吹就倒,要啥啥没有,想去吃顿肉,还得精打细算,更别说读书了。”
“现在还要照顾你家床上躺着的那个瘸子,不光要伺候你,还要伺候你家孩子,还要伺候你弟弟,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家的奴仆了,你比谁都心里清楚,谁家要过这样的日子,嫁到你们家来,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今儿我把话撂在这儿,这家里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自己选吧。”
冯叔能怎么选?
弟弟不能放弃,媳妇儿也不能放弃。
所以不吭声。
他媳妇儿一见这副鬼样子,知道他想糊弄过去,哪儿忍得住。
天天跟他闹,想尽办法想要他把二弟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