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8

在阙成张口要在她的后颈咬下去的时候, 颜寻眼疾手快抬起一只手，用手挡住了他的半张脸。

颜寻触碰到对方的皮肤。

大概是自身实力过强，诞生至今为数不多的雌性会想要诱.惑他、征服他、躲避他，但阙成鲜少被拒绝。

那双绿色的猫眼眯起来, 竖瞳中溢出危险的气息, 被束缚的摇光立刻就绷紧了躯体。

颜寻脑内的危机雷达滴滴答答地响, 她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静, 侧目问：“你指的是我信息素的味道？”

阙成尖锐的虎牙从颜寻的手心磨过, 他的眼帘微垂, 那种下一秒就要将她皮肉咬下来的危险感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稍缓。

“嗯。”惜字如金的回答。

颜寻在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可以放出信息素，但你帮我一个忙。”

要是简椿来在这里，又知道颜寻在和阙成谈条件, 他的心脏绝对会受不了。

阙成没有回话, 但他的牙收了回去，颜寻定定注视他几秒，才缓缓收回手。

就算恶犬戴上口镣也不能掉以轻心。

出卖信息素当然可以, 只不过总得捞到点好处。

她指了指还被锁在牢笼里面的摇光：“你那么厉害, 应该能把他放下来吧。”

她不知道现在的摇光是不是和那时候的阿维尔一样拥有幻境之外的思想，但毕竟都是自己的伴生, 再怎么样都比女王的虫安全。

颜寻想，阙成既然都会按照心情对女王痛下杀手, 那么忠诚度必然不是很高, 放个人应该很轻松。

自己信息素对阙成的吸引力应该还挺高的，否则在看见自己闯入监管所的时候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应该……是这样的吧？

牢笼在阙成的眼中和纸做的一样, 男人看向牢笼中正紧盯着他一举一动的摇光。

作为雄性被另一个雄性挑衅, 这本应该令阙成不快, 但大约是新生王女的信息素足够诱人, 阙成的指尖抬起来。

他好像只是轻轻挥了下手，囚笼的铁栅栏和那些锁链应声而碎，仍在幼年期的虫族落地的下一秒迅速来到颜寻身边。

摇光满身是伤，但依旧挡在颜寻的面前，语气略有些阴郁：“从我的殿下身边滚开。”

呲牙的小兽，阙成垂眸。

颜寻没看见阙成的动作，但下一秒摇光的脖子被掐住，他抬起手将人举了起来。大概用了很大的力气，摇光那张脸上很快就因为缺氧憋得通红。

受到法则的保护，摇光不会死在阙成的手上，但疼痛仍然存在。

幼年体想要抵抗成年体，简直就是蚍蜉撼树。

颜寻总不能见着摇光受折磨，她当机立断放出了信息素将摇光从阙成的手中解救出来。

好在他们现在的体型差异让颜寻可以轻松抱起摇光。

有些孱弱的紫发小少年在颜寻的怀中猛地咳嗽，努力想要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但颜寻制止了他对自己产生二次伤害。

在视线短暂对视的后一秒，颜寻知道现在的摇光和自己一样都不属于这个幻境。

信息素弥漫在并非密闭的空间，颜寻一边释放着信息素一边心想，要是被发现就把阙成推出去，说是他逼的。

但幼年体的王女能够释放的信息素有限，颜寻也很快感觉到脱力，只是阙成看样子并没有喊停的打算。

他看向颜寻。

很奇怪。

阙成从没见过会护着伴生虫族的王女，男人向颜寻的方向走一步，颜寻也带着摇光顺势向后退一步。

这种态度令阙成微微眯起眼睛。

其实在上个幻境片段中见到阙成的那一眼让颜寻无比心动，她也喜欢漂亮的事物，但是阙成实在是太危险了。

再加上简椿来说过，阙成的第一任王女因为信息素不够强势、没办法控制住他，被阙成杀了后吞噬。

颜寻没有将这样一个存在带在身边的打算。

这是不稳定的火山，颜寻不知道阴晴不定的男人会不会在某个时间段突然爆发。

太疯了，经历了两代女王更迭的存在，颜寻没有信心驯服他。

信息素充裕的牢笼前，那双猫眼石一般的眼眸一瞬不眨地落在颜寻身上，像是野兽锁定了猎物。

就在这种状况下，身后传来简椿来的声音。

“……颜寻。”

他本来是打算在门外等待，但颜寻太久没有出来，再加上那种若有若无的玫瑰味信息素令他感到不安。

于是简椿来就走了进来，看到了眼前令他皱眉的一幕。

神出鬼没的阙成站在颜寻的对面，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而原本应该被关押起来的摇光此时此刻站在颜寻的身侧，看样子倒是脆弱。

真是……考验虫的心里承受能力。

简椿来忌惮阙成，但还是走向颜寻：“我没想到你的探监…是这种程度的。”

颜寻对简椿来倒是还蛮愧疚：“我可以解释一下的。”

简椿来看见她苍白的脸。

男人一皱眉加快了脚步，他当着在场其余雄性的面用手拂过她额角的冷汗，摇光嗅到了对方身上属于颜寻的信息素，摇光飞快扭头看向颜寻。

简椿来则是说：“你需要休息。”

阙成饶有兴致注视着这个属于现在女王的虫族，他思考着是否要将那只手给砍下来。

颜寻不动声色挡在简椿来的身前，她还真有点害怕阙成突然动手。

毕竟简椿来可没有新手保护期。

阙成却勾起唇角，他说：“我会来找你。”

话音落下，巨大的蝶翼展开，他凉凉看向另外两个雄性，简椿来始终注视着颜寻，而摇光则是毫不畏惧地回望回去。

对方的来和去都有些莫名，但那种被盯上的感觉依旧围绕着颜寻。

颜寻看看摇光，又看看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是生气了的简椿来：“……我可以把他带出去，然后对外说是阙成将把摇光给吃了吗？”

简椿来抬手捏了捏眉心：“下次不要这样了，他真的很危险。”

上一秒可以朝着你微笑，下一秒就可以将刀子送入你的胸膛。

只有简椿来自己知道那一瞬间是什么样的心情。

就在这种状况下，摇光勾住颜寻的袖口轻轻扯了一下，颜寻看向他，就见到摇光的嘴唇动了动。

眼前的场景破裂，她又回到了那间简椿来布置的房间。

房间里的主色调没改变，但用具好像都换了一拨，看样子是过去了挺久的一段时间。

颜寻松了口气，瘫倒在床上：“呼…吓死我了，你可以控制幻境流速了？”

“刚刚那是我记忆里的关键点，”摇光的表情臭的很，少年双手环胸站在房间的一角，对阙成的厌恶直接就写在脸上，“不要靠近那家伙，他对你不怀好意。”

小少年模样的摇光板着脸这么说的时候看起来倒还是挺可爱的。

“那简椿来呢？”颜寻问。

摇光没回答，他撑了下墙壁来到颜寻的身边，他似乎对类人形态的行动速度赶到不满，但并未切换蝎身。

不知为何，颜寻觉得他似乎没那么讨厌简椿来。

颜寻问：“那你还记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

“简椿来把这件事情压下去，而我一直都待在这里，”他回答颜寻，“现在的女王是个耽于玩乐的家伙，三个王女都陆续诞生……而阙成失踪了一段时间。”

又一次提及讨厌的家伙，摇光脸上的阴郁感又一次显露出来。

“我一定要杀了他。”摇光说。

颜寻觉得摇光对阙成的厌恶已经超过了雄性对雄性的厌恶……是之后还有什么隐情吗？

颜寻想继续问，但摇光看起来并不想再提。

也是，哪一个雄性虫族会乐意自己不够强大的一面被王女看到。

她眨了眨眼：“现在是什么时候？”

摇光敛眸：“四个王女全部成长到一定程度，法则即将失效的时候。”

简椿来开门走了进来。

他依旧隶属于女王的神经网，女王至今都还没有发现端倪。

在四个王女之中，颜寻是最安静、也是看起来最没有野心的那一个。也正是因此，女王落在颜寻身上的视线就比较少。

并不知道其实有一部分虫族已经转而效忠颜寻。

她太傲慢了，就连简椿来都不关注，更不屑于关注二等虫族的状况。

简椿来的面色有些苍白，他的目光掠过摇光看向颜寻：“女王要我带你过去。”

颜寻熟练起身，坐在床上的摇光却握住了她的手腕。

摇光顿了顿，手又松开，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就像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些排斥。

但是摇光也知道，但只有顺着记忆走下去，才能够从幻境中脱离。

颜寻在他面前弯下腰，她轻声说：“我们外面见。”

简椿来沉默地注视着颜寻和她的虫族对话，他看着颜寻安抚性地揉揉摇光的头。

简椿来也是在见到颜寻之后才知道，这种温柔的行为也是存在于雌性与雄性的接触中的。

要是他诞生在颜寻的部族就好了。

简椿来有些苦涩地想，那样就算是为了争夺王权而战斗，他或许也会心甘情愿吧。

门扉在摇光的注视下关上。

他并非对简椿来没有敌意，只是他知道没有必要。

摇光的眼中闪过暗芒。

他知道法则会在颜寻踏上女王宫殿的那一刻失效，而属于颜寻的部族的流浪就此开始。

也是他…强行进入成年态，导致未来永远都不能使用成年体型的起始。

*

宫殿之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阙成站在王座的一侧，漂亮的青年对王座上的女王不闻不问，和另一侧的三个一等虫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殿的在最中央，虫族形态的王女将一个站在旁边护卫的二等虫族吞吃入腹，随后向着坐在王座上的女王嘶吼，虫类的复眼转动，恨意几乎溢出来。

诞生的四个王女里面，只有颜寻一直都是类人形态，其余的为了迅速成长，都用的是本体。

这也就导致了她们极度嗜杀，真的就如同简椿来说的那样吃了睡睡了吃。

与简椿来类似，一开始作为“奶爸”出现的另外三个二等虫族早就被对应的王女吃的渣都不剩。

虽然在虫族的观念中只有服从女王的命令，但不可否认颜寻的宫殿里生存率最高，能够在那里从事的二等虫族好像都要稍微有活力一些。

巨大臃肿的虫身在大殿上乱撞，女王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她抬起手，两个一等虫族立刻就去控制住了暴躁的王女。

女王定期会让她们到殿前走一圈，她用看戏的眼神看着这些下一代的雌性，等待着能够收割的时刻。

阙成的面色淡淡，他前不久失踪了一段时间，就连女王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个虫族从不依附于神经网，只是每次回来的时候都需要女王的信息素才能稳定情绪，女王为了能够留下他，自然是每次都给的。

地面上留下了肢体拖动的痕迹。

“这些孩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暴躁，”女王撑着自己的脸颊，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让最后一个上来吧。”

雌虫本身是非常自我的存在，一出生就要被限制。照常理来说没有一个虫族的王女能够忍受得了，更何况所有的伴生虫族都被隔离开来。

女王要折断她们的翅膀，让她们没有与自己抗衡的能力。

至于刚刚被吞噬掉的二等虫族，他的位置很快就有人补替。二等的家伙死了就死了，反正在死前身心都是向着女王的就行。

她想着，心情愉快。

在简椿来带着颜寻前来的时刻内，女王看向阙成，语气中略有些讨好之意：“你觉得她们的信息素怎么样？”

阙成掀了掀眼帘，看向进来的人：“没兴趣。”

三个王女的信息素在他看来索然无味，而阙成有兴趣的存在才刚刚出现。

被简椿来牵着走进来的少女看起来平静极了，和之前那些恨不得立刻摧毁这里的王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概是因为饲养她的简椿来是那种懦弱的性格，所以这个家伙才会这样与众不同吧。

女王搭在脸侧的手点了点。

阙成的目光追随着颜寻。

那种玫瑰味的信息素比阙成遇到过的任何一个雌性的吸引力都要强，能够稳定情绪的时间也更长。

他看见颜寻似乎抬眸看了自己一眼，但并未露出任何其余的表情——阙成越发确定自己要得到这个新生的王女。

血液里占有的基因蠢蠢欲动，他用舌尖抵上虎牙，尖锐的牙齿在舌尖划下一道血痕，血腥味在唇间蔓延开。

自从上次见到，颜寻就已经成为了他的猎物，只是当时阙成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关注，才让其余的雄性在她身边待了那么久。

他蠢蠢欲动。

“你把她养的很好。”女王难得夸赞了一句自己的伴生虫族。

简椿来低头，淡蓝色的短发随着动作向前晃了晃，遮掩了脸上的情绪：“是，陛下。”

女王居高临下看着颜寻：“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颜寻乖乖回答：“玫瑰，母亲。”

温室里被圈养的羊能够有什么抵抗力？女王冷冷扫过颜寻那张漂亮的脸。

“哦…？”危险的问话，女王眯起眼，“那么你们已经感觉过了？释放出来让我感受一下。”

女王问的是简椿来，后者依旧低着头，声音紧绷：“我已经将宫殿内的信息素清除干净了，陛下。并不是侵略性很强的信息素，比起您来算不上……”

女王冷冷命令道：“我说放出来。”

在场所有虫族的目光都落到了颜寻的身上。

颜寻嗅到了空气中属于女王的信息素，她在压迫颜寻，如果颜寻控制住自己信息素的散发，反而会导致对方察觉到不对。

女王的本意应该是要确定阙成不会对她的信息素有兴趣，颜寻本来想要做些什么来避免信息素放出，但她突然发现自己无法操纵身体。

简椿来握着自己的手收紧，而颜寻只能被动地看着面前一切发生。

信息素明明只释放了一点，玫瑰的味道却穿透了属于女王的信息素，在场的所有雄性都有那么一瞬的晃神。

阙成挑眉，竖瞳骤缩——兴奋的表现。

女王下意识看了他一眼，随后表情骤然难看了起来。

要知道，从来没有什么能让阙成露出这样的表情。

恼火感席卷大脑，女王不可否认颜寻的信息素溢出的那一刻，自己都有些被吸引到想要臣服，但正因如此她才生气。

女王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权威被挑战、地位被威胁的危机感和恼火混杂在一起，女王原本完美的笑容扭曲，她咬牙切齿：“这就是你说的算不上什么？”

愤怒传达给了三个同样愣神的一等虫族，他们对视一眼，同一时间在女王身边跪下。

忠诚有了动摇，谁都不知道女王会怎么惩罚他们。

简椿来没有回话，他依旧低着头一声闷哼，女王的信息素像是一把利刃搅入他的腺体。

颜寻看着这一切，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她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很快就实现了。

时空有那么一瞬间的静止。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化，但在场所有的虫族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坐在王座上的女王嘴角上扬，咧到一个恐怖的程度，她缓慢的将身子撑起来，看向站在下方的颜寻。

红发的一等虫族当即伸手让女王扶着站起来。

颜寻感觉到了非人类的恶感，她往后退了一步，简椿来手心有些汗意，殿内各种各样的信息素压上来，令他有些晕眩。

女王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让我来尝尝，温床培养的生命的味道。”

颜寻：“……”

颜寻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倒霉。

不过作为第三视角，她现在不用动，只需要回顾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简椿来立刻就反应过来要将颜寻带走，但因为腺体被攻击，又有几个一等虫族缠住他，本身就不擅长战斗的虫族一时间境遇窘迫。

阙成没有出手，他依旧站在王座的侧边。

由于幻境的片段残缺，颜寻不知道阙成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但她能够感觉到——自己有放出信息素试图控制阙成的举动。

在场面陷入僵局的时候，原本应该已经被吞噬的摇光突然出现带走了她。

颜寻听见摇光的声音：“果然又是这样。”

他在那些反复的回忆中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已经足够娴熟。

这里毕竟是女王的地盘，女王发现自己有那么多的仆从被策反，她暴怒，甚至不惜自己亲身上阵抓颜寻。

为了能够顺利逃离，颜寻让转变为自己附属的那部分二等虫族将剩下的三个王女释放，宫殿内的场面一度十分的混乱。

但女王的部族太多、也太过于难缠。

在逃离追捕的时间中，由于简椿来和神经网并未切断链接，女王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颜寻还是受了伤，摇光此时是幼年体，脱离了保护期，整个一等虫族在被围攻后显得十分狼狈。

简椿来强行将自己从女王的神经网切断，他忍受着剧烈的疼痛，迅速向摇光指示：“去温床，务必用全部孵化的伴生虫族的力量把颜寻送出去。”

但摇光没有答应。

他选择了留下来，理由是简椿来可以转移颜寻身上的伤害。

非常有利于王女的选择，简椿来没有拒绝。

另外三个愤怒的王女勉强做了一次挡箭牌，她们为了宣泄自己的怒火，暂时拖住了女王和她的三个一等虫族。

这场混战中，简椿来带着颜寻逃跑。

“等到安全的地方，我再帮你疗伤。”他自身虽然也很狼狈的模样，但依旧这么温和地说着，“不要害怕，会好的。”

颜寻不能操纵身体，但能够感觉到疼痛，她觉得这个估计也是致命伤——转移到简椿来身上，他一定不好受。

他不是她的王女，却还是选择了那么做。

但下一秒，简椿来被击飞出去。

失去支撑的颜寻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

带着笑意的声音说：“抓住你了。”

失血导致颜寻的意识有些模糊，她对上那双绿色的眼眸。

“想要逃吗？”阙成的声音就落在她的耳畔，搂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得杀了我。”

颜寻从阙成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潜意思。

如果无法杀了他，永远都不要想从他身边逃离。

似乎，招惹了一个恐怖的怪物。

“从殿下身边滚开！”摇光的声音。

剧烈的爆炸声在颜寻耳畔炸开，腰迹的手抽离，她听见一声来自阙成的轻啧声。

颜寻想自己或许是伤再次加重了，胸口至腹部都在隐隐作痛。

熟悉的怀抱将她拥住，视野被遮挡的黑暗中，夜色中的光无法被她接收。

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周围究竟是什么状况，有陌生的声音呼喊着“王女殿下”，混乱的厮杀声灌入耳中，像是地狱。

她被什么人带着急速飞翔，风刮在脸上有些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抱着自己的那人停下，他似乎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稳稳站定。

熟悉的、温和的声音响起。

“现在暂时安全了，”他对着谁说，“摇光会拖住女王，我不能离开太久。”

“你一定要活下去。”

颜寻感觉自己被移交到了一个怀抱中，疼痛感被转移，她听见简椿来的一声闷哼，温热的液体溅在自己的脸上。

一个吻落在了颜寻的脸侧。

简椿来喃喃道：“离开这里。”

幻境的场景模糊，她看见了简椿来背后的那个尚未孵化的卵。

颜寻脑袋一痛，骤然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