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在白果庄收获颇丰,既买到了上千斤的粮食还买到好些药材,再接连走了两个庄子,大家伙带出来的布口袋都满了
回营走的是官道,不必绕来绕去,从马背上爬了下来,将对牌递交上去,核对了身份,此行任务完成,出去六七日,被硬生生的冻了六七日,总算是能回我的被窝里睡个好觉。
询问了那管事的,虽说是暂时没甚事情了,赶紧跟郑领队道别,一溜烟儿的往军公厨里跑去
一掀开帘子却跟欣儿撞了个对脸
“阿绿姐姐,你回来了”
笑了笑“回来了”
“阿绿”兰秀从水缸里钻出头来,欢喜的跑到我跟前“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摘下冬帽,赶紧坐在火堆边上“让我烤烤火,我快要冻死了”
“我给你舀些热水,你泡泡手”兰秀赶紧舀了热水端过来“我昨个就听见有人回来了,想着你应该也快回来了,没想着我昨个才念叨的,你今儿就回来了”说罢拿过我的手看了看“又长了好几个冻疮,给我瞧瞧脸,幸而这脸倒是还好”
小心翼翼的触了触木盆里的热水“帮我再加些冷水罢,这水忒烫了”
“得嘞,一切尽如您意”兰秀赶紧加了半瓢冷水进来“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去,吃饱之后,你便梳洗梳洗,回去好好的睡一觉,我帮你挑几桶滚水过去,让你好好的洗一洗”
“倒没有什么想吃的,给我喝碗热粥,一小叠腌菜也就尽够了”这两日吃的都是硬邦邦的干粮,现在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便能救下我的小命
梳洗一番,换了一身衣裳,浑身舒爽得很,回到大帐,钻入暖和的被窝,片刻便沉沉睡去
隐约睁了睁眼已是暗夜,一盏豆油灯似起似灭的晃动着,闭上眼睛,意识全无。
“阿绿,阿绿,阿绿,醒醒,阿绿”
听见声响,缓缓的睁开眼
兰秀边穿着衣裳边晃了我几晃“你快醒醒了,咱们要去帮忙了”
坐起身大力的摇了摇脑袋“我这就起了”
“如今人手紧,新人没那么快派过来,少不得我们这几个人要辛苦些,你快些穿衣裳啊,我帮你把床铺整理整理”
“我的衣裳呢”
“这呢,给”
用了早点,正清洗着餐具,准备午膳,兰秀却是火急火燎的回来了
“咱们以后便只准备午膳这一顿热食”
“兰秀姐姐,什么意思”欣儿不解的看着兰秀“咱们以后便只做一顿饭么?”
兰秀蹙了蹙眉头“上头吩咐的,钱掌事怕咱们等下又准备了起来,赶紧让我过来说一声,如今粮草不足,热食只供应午膳这一顿,其他时候会分发干粮”
“可是阿绿姐姐他们不是买粮草回来了吗?”
“这么些人,那么点粮草,哪里够,上头怎么说咱们便怎么做罢”兰秀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出来下”
放下手中的器皿,擦了擦手随她出去
“阿绿”兰秀左右顾盼,小心翼翼说道“我方才在帐外悄悄的听见,说是粮草奇缺,章州的粮草也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
“章州的司马下狱了,而他下狱的缘由便是私吞购置粮草的银钱,据说那边还在查呢”
“所以便以这个由头不放粮过来?”我道
兰秀摇摇头“这倒不是,是要放,却没有粮草”
“再没有粮草也不会丝毫拿不出来,你别想那么多了”说罢转身回去
“哎,霍阿绿,我发现你有时候还真是心大得很,什么都不担心啊”兰秀紧跟着我身后“跟你认识这么些年了,我就不知道你到底在意什么,你这一天天的过得,什么都不在意的话,还不如剃头当姑子去得了。我觉着自个的话是石头罢,打在水上好歹能起涟漪,没想着我的话却是片羽毛,打在你这石头上,半分作用也没有”
好笑的看着兰秀“这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剃头当姑子去?”
“适合你呀!”
呵呵一笑“好呀,那你什么时候去,我便什么时候去”
“我才不要当姑子呢”
“你不想当姑子那你想当什么?你表兄的媳妇?”
“阿绿,你又说这个!”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做事儿去罢”
不用值夜,钱掌事早早的放了我们回大帐休息,几人玩了一会儿,便觉着无趣,散了也都躺下眯着
“兰秀姐姐,你们饿不饿,我觉着有点饿了”欣儿的肚子传来咕噜噜的一阵叫唤
“我荷包里好像有些个肉干,你且等等,我瞧瞧还有没有”兰秀坐起来,上下翻腾了好一会儿,笑道“你今儿运气不好,我倒是忘了,昨个已经被我给吃了,快点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兰秀说着翻身躺下
听声音,外头的风雪倒是小了许多,来这儿两年多了,明岁夏日便能离开,攒了一百多两银子,也不知道如今的市价能在外头买点什么,能买几亩田地?若真是出去,入城还是去小镇亦或是在庄子上?入城这么点银子能做什么,若是在庄子上买几亩田地,剩余的银子够不够建个屋子住着还有前两年的开销,真是难得很!
“阿绿,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睡罢,我很困了”
迷迷糊糊的正要睡着,却是听见钱掌事的声音
“阿绿”
“钱掌事,怎么了?”兰秀回道“阿绿已经睡着了”
闭着眼睛不做声,近来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过,得罪了哪一路的神仙,怎么只听见我的名字,想必也没什么好事情
油灯被点亮,钱掌事走了进来“阿绿,快醒醒,穿戴好衣裳随我出来”
兰秀摇了摇我,我这不愿意醒也是不成了
我揉了揉眼睛“钱掌事,不知又有什么吩咐?”
“对啊,钱掌事,可是公厨还有什么事情,我替她去一趟也就罢了”兰秀边说边穿衣裳“她这两日身上不大好,我去罢”
“不,兰秀不用你去,阿绿穿好衣裳随我来”
跟兰秀对视一眼,我这是触了谁的霉头?
穿戴整齐了衣裳,却是先前玉佩那事儿带我去回话的两位兵士长,我上回已然说得很清楚的,怎么今儿又要问一回?
“两位大人可是为着玉佩之事而来?”
“阿绿姑娘随我们来便是,钱掌事可以回去歇着了,阿绿姑娘这段时日会由我们照看”
听着这兵士长的意思,钱掌事也是不知情,他说一段时日,也不知道这段时日里到底是要做什么,这葫芦里又是卖什么药?
罢了罢了,想着这些毫无益处,过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不过,阿绿姑娘,竟是这般客套,奇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