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至他房门口,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不仅仅有血腥味儿,还有一股子食物馊了许久的味道,这两种味儿混合在一起,极其恶心,真真是令人作呕!
后知后觉的咯噔一下,不会是出事了罢?可,这是公主府,明卫暗卫那么多,不可能罢!
晃了晃脑袋,不可能不可能,我隔三差五的睡外头都没事儿,也不见有人把我给搬走了,怎么会有刺客!抬脚往前跨了一步,借着外头的光亮,我似乎看见里面的地上躺着两个人??这是在叠罗汉??
刺杀?
追杀?
遇到仇家?
被人撂下了?
皆有可能!
瞬间反应过来,伸手将门关上!
跑回我暂歇的房内,燃了一截蜡烛又跑了过来,把云管事桌上的灯盏也点亮,瞧着地上的水渍混着血迹,也不知是他们谁的血,还是两个人的?
将云管事身上的男子拽开,臭味儿应该是这男子身上散出来的,这股子味道,熏得我几乎要昏厥了过去,真是臭得很,这味儿真是太上头了!这得多少个日子没有洗漱了?这头发若不是绑着只怕都结成一团了,太脏了,真是太脏了!
伸手探了探这人的鼻息,有呼吸,再往云管事鼻下探了探,也有,摇了摇云管事的身子,毫无反应,拿起灯在他们身上照了照,扒开云管事的衣袖,手臂上的伤口还在冒着鲜血。
好罢,看样子应该是云管事的鲜血了,想了想,他上回帮过我,我也帮他一回
站起身,打开云掌事的衣柜,寻了一身略微厚实的衣袍套我身上,拿了根腰带系上,深吸一口气,弯下腰使出浑身气力咬着牙将他从地上弄到了床边,扒掉他的衣袍,中单衣也被我扒掉,剪开干净的中裤给他把伤口扎上,又是深吸一口气,咬牙把他搬到床上,脱了云管事的鞋袜,把湿漉漉的裤子一起给他扒了,拉上被子同他盖上,是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这么个情景,是有武艺傍身的人,如何没有药丸?
翻了一通他的柜子,果然寻到了几瓶药丸,金创药,止血药,还有这个没写名儿,拧开瓶盖,清香扑鼻,这是什么?拿着止血药金创药给他一齐敷上,瞧着血也没怎么出了,云管事应该没事儿了罢?
回头瞧着地上的另一个,他身上衣裳臭得很,得洗洗罢?可是洗,我也帮不了他,外头的雨挺大的,要不把他拽出去,淋一会儿?应该一会儿就干净了!?
一个激灵回神,我这想的都是什么破主意!
罢了,先把他的衣裳脱了,就让他躺榻上去罢,那榻上上面垫的是紫条凉席面,便是脏了拿水擦擦也成,这人可比云管事沉多了,又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地上的人给弄倒榻上,又是被我脱了个精光,从柜子里翻出一张薄被盖在这人身上,擦了擦脸上的汗渍,这人真是太重了,简直是要累死我
‘轰隆隆~~~’
外头雷声愈发大了起来,刹那雷电交加的,雨势愈发大了,他们两个人,一个没见有显眼的伤痕,一个是有一个大些的口子,几个小口子,可是,两个我这般拖拽都无反应,不可能呀,我方才还不小心踩了这人一脚,也不见他哼哼两声,我这般糊弄都没知觉,是不是中毒了?
拿着灯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这二人的面颊,好像真是有点脸青了?中毒不该是唇色发紫或是发黑?怎么是脸青?不对,他们的脸色真是奇怪得很,似乎有点变黄了?若是失血过多,应该是惨白罢?况且这另一个还不见失血呢!怎么脸色这般奇怪!呃,刚说变黄了,脸色又开始变了,这会子怎么似乎是变成棕黑色?棕?黑?色?!
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我真的没看眼花,真是变色了!
跑到云掌事那头一瞧,这两个人脸面一起变色?!
应该是中毒了!
赶紧解开红绳系口,将红绳拉长,取下玉饰,拿出针,对准玉饰上的关口扎入,原本完整一体的莲蓬玉饰随即一分为二,取出里头的一粒药丸放在桌上用力一拍分成两份,打开茶壶盖子瞧了一眼,不是茶水,倒了两盏,把药和了水给他们两个灌了下去,乐婉说过这粒药丸能解百毒,我也不知他们是否是真的中毒,不管了!
灌了水之后,我又继续观察了一番,好像脸色不那般棕了?看来那药起了效用,那他们两人还真是中毒所致?是了,还有血迹!
放下茶杯赶紧将地上的脏衣裳扔到桶里,又在外头接了水,解开我外头套的衣袍,把地板上有血迹之处来来回回的擦拭了好几遍,这才作罢
瞧着木桶里的衣裳,这些个衣裳,得烧了才成罢?可这般湿淋淋的,怎么烧?算了,这衣裳的事儿,等着他们自己醒了再打算,我今日同他们做的已经很多了,该还的也还了,可管不了那么多,主要是我没地儿给他烧了这湿衣裳去。
出了一身的力气,我也乏累了,观察了一番这两人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有没有什么大事儿的,我也是尽力了,若是死掉了,也是他们自己的命数罢,抬脚出门,去一旁的屋子歇着。
躺在床榻上,脑袋却是清醒了过来,他们两个这个样子,会不会真的死掉?若是真的死掉了,我不就是成了最后瞧见他们的人,那我岂不是惹祸上身了?等等,那永嘉公主会不会借题发挥,说是我弄死他们两人?坏了坏了,我可真是危险了!
赶紧又跑到云管事的屋子,伸手探了探他们两人的鼻息,有鼻息,又摸上他们的脉搏,有脉搏,我应该没这般倒霉罢?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儿罢?你们二人可千万不能死掉,我可不想再受牵连了!
趴在桌上打着瞌睡,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空中跃过三两声鸟雀的叫唤,想来,天快亮了。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起身拉开门往外瞧了瞧,我该过去了。回身拉上门,往一旁的屋子里去把烛火给灭了,拿起我来时的大伞,这才往前头去
坐在廊下等了好一会儿,莫遥心这才匆匆出来,听了吩咐去传话,脚程走得极快,我今儿一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这会子真是困顿得不行了,得赶紧去睡一觉才好。
一路行来,却是瞧见好几队巡逻的卫兵,他们不会是去抓云管事的罢?应该不是,若是要抓,昨日就该去了何苦要到这会子?到了牡丹阁传了话,我这脚下走路都是在打飘了,眼睛也实在是睁不开,回到卧房,解开外衣,倒在床上便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