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雷下着大雨,我撑着伞抱着一个锦盒,这鞋子算是废掉了,我还为着不必值夜欢喜了好几日,今日一跑腿,我才晓得我错了,大错特错,大清早的从下小雨开始我便跑了几回了,这雨这般大我还在跑,一会子永嘉公主若是想到什么,我便还要跑。
我这午膳都还没用,真是饿死我了快
“快闪开!”不知是谁一阵风似的从我身边冲了过去
紧了紧怀里的盒子,看来是出事儿了
回到听星楼,将锦盒交给楼下的侍者,这才往饭厅去,云管事交代说不让我在这儿用膳,那我自己带糕饼,他总不会不给我在这儿吃罢?
“丫头,你如今不值夜了?”饭厅的大叔瞧我进来问道
“不值了,我现在跑腿”将糕饼拿出来吃着“阿叔,能给我一碗水么?”
“有饭吃,作甚吃糕饼?”大叔指了指里头“肉菜都有呢,云管事前两日又说准了”
这个云管事可真是莫名其妙,既然都给了,我自然是不吃这糕点,拿了碗筷打了饭菜吃了起来
“云管事”大叔打着招呼“是在这儿吃还是给您送屋里去?”
“就在这儿吃”
吃饱喝足,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撑着大伞回到楼前
“公主出府进宫了,你在这里守着做什么?”站在一旁的侍者说道
想必是那方才传话的人罢,公主进宫来回几个时辰的,说不得还留宿在宫中不回来呢,那我便可回去歇着去了,我似乎寻到了跑腿的好处了
瞧着雨势渐弱,收了伞,没一会儿乌云散去,日头却出来了,一道极大的彩虹挂在天上,十分夺目美丽,一滴滴翠叶上的雨珠挂不住打在我的脸上,凉凉的,沿着小径走到湖边,前几日我休沐,听人说沿湖移植了好些荷花,如今也开了,这一圈儿的荷花缀在随仙湖畔异常别致。
看了一会儿风景,打算回去睡觉,却远远的见一人跑到了随仙亭里去,跑到栏杆上看风景?不会是想不开罢?
快步往前走去,瞧那一跃而下的身姿,还真是寻短见来着!
我赶紧撒腿朝那方向跑去,没跑几步又见几人跑进了随仙亭,有两人跳了下去,我便止了脚步,瞧着后来下水的两人把前头想不开的那人捞了上来,半拽半扶的离开了,这情景可不就是当日我的么?
鼻子一酸,睁大眼睛看着彩虹,我怎么过成这个样子?
将难过压了下去,我不想这些,不想不想,这儿的风景还是很好的,今日天气也好得很,大雨倾盆也会放晴,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回到卧房,换下鞋子便把脏了的鞋子拿去水渠边刷洗着
“听说曹公子不是生病,是中毒了”
“这个我也听说了一些,说是内院的公子做的”
“怎么会,内院公子若是下毒,怎么会下曹公子的身上,他虽是有宠,可哪里比得了尚公子”
“有道理,那公主娘娘这回入宫是去求药的?”
“大约是罢,那么急匆匆的,可见曹公子在公主娘娘心里还算是有些分量的”
“曹公子长得那么个模样,自然是有分量了”
“那为何曹公子中毒,公主娘娘要去宫里求解药?”
“自然是去宫里了,宫里什么宝贝都没有?御医说了好几味珍贵的药草都在宫里呢”
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左右说来说去便是曹公子的事情,并没有我想知道的消息,洗净了鞋子,起身回去。
回到卧房,又是被人翻腾过的模样,掀开枕头,果然前几日刚摘下的玉饰没了,我就不该放在枕头下的,应该直接放在桌上免得她们一顿好找,整理好的床榻又要再整理一遍,真是无奈。
入了夜我便来到听星楼,没过多久永嘉公主回来了,我的直觉是准得很的,只是莫遥心这上了楼阁便没下来了,那我是该什么时候走?
直等到看守院门的侍者准备关大门,我这走不走?不走该走不了了罢?
正要起身离开,却是被莫遥心唤住“去提桶热水过来”
“是”我这提了水过来,门都关了,我怎么回去?
打了水过来,莫遥心倒是叫我离开,瞧着那紧闭的大门,我倒是想离开,只是这守卫还能不能给我走的?我来这里也有过好几日了,公主发话的除外,从没见他们关门之后还开门。
走过去,向侍者问道“我服侍完公主了,可以给我打开门让我出去么?”
“不能”侍者回答
“为何?”永嘉公主的牡丹阁都没这样的规矩,怎么这听星楼倒是规矩这般大
“这是上头定下的规矩”
“那是不是上头说可以开门,你们便开门了?”
“是”
找云管事去,转身便跑,可没跑两步便停了下来,云管事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楼里罢,也不一定,方才我也没瞧见他进去呀,说不定就在他自己的屋子里。
小跑着到了云管事的屋子里,灯亮着,门关上的,这么个样子,似乎不在屋里?
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推开门探头进去,没人
挪了一张小凳子出来,坐下,靠在门框,就等着云管事回来,一会儿请他开个金口,我便能够回去了
“丫头,你瞧什么呢?”饭厅的大叔提了两个食盒过来
“阿叔”
“你等云管事呢?”大叔笑道“用晚膳了吗?”
“我在那边吃了”
“你怎么不来这边吃,今日我可是做了好几样开胃爽口的下饭菜,饭厅还有呢,要不再吃点去?”
摆摆手“我吃饱了,明日再吃罢”
大叔把饭菜摆上桌,拎上食盒出门“丫头,我就先走了,那边还没收拾完呢,明日你记得过来用膳”
“好”
阿叔离开,我等得都快睡着了,云管事还未回来,屋子里的蜡烛暗淡了下去,离了凳子,拿了一根新蜡烛点上,转过身一个高大的人影立在我的背后,下意识倒退了两步
“哐当”长剑坠地的声响,接着那人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扯下了脸上的黑巾,不正是云管事?
“把门关上”
“哦,好”走过去将门合上,一转身便是云管事自己在脱衣裳,他这是要做什么?对我有图谋?
“我放衣裳的第二格里头有一个小盒,有个暗红色的瓷瓶,麻烦你把它拿过来”
挪开衣裳,将瓷瓶拿了出来,瞧着云管事后肩的新伤口,还有背上的血迹,跟海棠都能打平手之人,居然又受伤了?
十分自觉的打了水,拿了帕子给他擦拭着后背的血迹,打开瓷瓶闻了闻里头的气味儿“你这是金疮药么?这味儿闻着不像上次的那味儿,我直接倒上去了?”不等他回答,我已经是下手了
“嘶~”
探头看着他满脸咬牙切齿的神色“很疼啊?”
“很疼!”
一边轻轻的倒药粉,一边用手给他扇着“你手臂上的伤都还缠着纱布呢,怎么又受伤了?我觉着奇怪,你都能跟海棠打平手的,怎么就受伤了?”
“她在你心中到底是有多厉害?”
“整个大良也就排名前几罢”
云管事嗤笑了一声“你还真是高看她了”
“我高看她,不也高看你了嘛?”
“嘶~”
一把按住他乱动的脑袋“你别乱动了,裂开又会流血的,我可是没瞧见你柜子里还有止血的,不过听你的话语,看来海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厉害,你的纱布在哪儿?”
“第一格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