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他们明明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却特别喜欢在会议上表现自己，丝毫不顾及会议礼仪，每次轮到他们说话的时候在安静的会议里扯着大嗓子大喊大叫，认知浅薄的他们似乎觉得用这样的方式能够在气势上吓到对方，因为他们在农村菜市场叫卖菜的时候也是这么做。

不仅如此，他们两个在谈判的过程还不懂装懂，用一口纯乡土气息的普通话乱入，做出一副装腔作势，目中无人的样子，对投资方说话更是老气横秋的，感觉他们的作品多的是投资方要排队投资似的。

尤其是在他们谈到利益分配的问题的时候，李问还没开口，他那两个表哥又不管不顾地率先插话了。

明明是一场你来我往，心平气和的商业谈判硬是被他们搅和成了像是在菜市场上的讨价还价。

而原本应该只有一方声音出现的会议室又再次变得吵吵嚷嚷，似乎就要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会议上投资方还尽量保持着风度修养，克制着情绪，好声好气地和他们聊合作内容，但是见到李问团队是这番乡巴佬似的表现，本来还算温和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掩藏的嫌弃和鄙夷。

这些和李问他们谈合作的投资方都是资本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精，他们大多都有在国外进修过的经历，那个年代，能留学海外并学成回国的，在国内就是人才中的人才。

这样的人自然眼高于顶，压根瞧不上李问这个看起来这种既极不专业，又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做派。

于是那场投资商谈仅仅只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就不欢而散了。

娱乐圈本来就是一个信息互通的圈子，同类型的演员艺人之间有竞争关系的对家，导演圈也是一样的。

他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圈内一些眼尖的对家盯上。

不出他所料，他在谈判桌上那番极不专业，甚至可以说丢人现眼的表现在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导演圈。

李问也因此在那段时间没少被圈内人冷嘲热讽，不仅被同行孤立，还被资本冷藏了一段时间。

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那次不专业的谈判会议，他的作品几乎找不到任何投资。

虽然那个时候网络并不普及，但圈内的那种被好几个团体抱团排挤孤立，还有明争暗斗，还是会让人身心俱疲，倍受打击。

更何况当时他还是一个刚入行不久，没有被市场认可的小导演。

正是因为这次初战受挫，让他得到了深刻的经验教训，所以他在这次之后便痛定思痛，狠下心将安排在团队里的几个亲戚劝回了老家。

也因为这样，他和家里闹了不小的矛盾，一年下来很少联系，甚至在接下来的几年春节他都是一个人在清冷的办公室吃泡面度过，没有回过家。

但所幸的是，这几年他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他的导演事业，没日没夜的工作和努力钻研，他这才渐渐在圈内站稳了脚跟。

所以在李问这个寒门出身，靠自己白手起家一步一步实现人生逆袭的人眼里，冷寒川就只是一个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只会心安理得地躺在父辈的功劳簿上安心睡大觉的富二代。

这样的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而且这么一个小小的投资面谈，他要是带了这么多人过去了，那不就证明了他这个娱乐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导演对这次和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投资商的见面会谈谨小慎微，没有什么信心吗？

如果传出去了，他的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啊？那他还以后怎么在圈里混？

李问怎么也想不到，团队里的这些人好歹也在圈内混了不少年了，怎么连这种馊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所以这个会议整整开了三四个小时还是没讨论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李问便在会议结束前直接拍板只让助理张南风跟他过去。

为了摆娱乐圈大导演的架子，更为了明里暗里地表示自己并不缺他这笔投资，李问故意晚了半个多小时才姗姗来迟。

等他们的车抵达这个餐厅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看一下时间，冷寒川他们已经等了他四十多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