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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问闻言愣了两秒，蹙了蹙眉，似是在思索，然后鬼使神差地竟真的没有立刻挂断电话。

“好，那你说说看！”他捏了捏眉心，强忍着不耐，咬牙道。

冷寒川特有的那种粗嘎的嗓音从手机里徐徐传来：

“李导，你对我有这么深的疑虑是因为我这张脸吧！脸上的这张面具我很想摘下，但我面目背后的这张脸实在太难看了，我并没有信心拿来见人，你那个项目遇到的一些困难我也听说了，我真的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要不这样吧，我这笔钱缩减为三千万，不做投资，纯属赞助。在你创作期间，我不会插手任何拍摄工作，保证你们团队在创作空间上的自由度。李导如果还对我不放心的话，我们也可以签个合同或者协议，至于合同的规章制度，可以由李导的律师来制定。”

啧啧，不得不说，冷寒川说的这几个条件对李问而言的确很诱人。

李问却并没有轻易被眼前的诱惑冲昏头脑。

他头脑始终保持清醒，他不仅不为所动，反而还对冷寒川这个人产生了诸多疑惑。

他倒不是生性多疑，而是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也吃了不少亏，交了太多的学费，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难免会小心谨慎一些。

在他的认知里，世界上没有一个商人不是无利不起早，但冷寒川却明知道是赔本的买卖，还上赶着给他送钱。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他向来直肠子，也藏不住事，索性就心直口快地问道：“冷寒川，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拒绝你好几次，怎么到现在还上赶着贴脸送钱来了！我看你在国内也没啥根基，你这钱是你父母给还是哪来的？干不干净？”

直来直去一向是李问的做事风格。

他对冷寒川这种热脸贴冷屁股好几次，却还要上赶着来送钱行为抱着一种很狭隘的看法，他觉得冷寒川这种行为很不符合常理，当时就下意识在心里揣测冷寒川用来投资或者赞助的这些钱到底干不干净？

他所在的娱乐圈就是个名利场，这里面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在外界人看来，他们这个圈子就是肮脏的代名词。他在这个圈子混了这么多年，什么糟烂事秀下限的事没见过，只有人想不到，没有他们干不出来。

李问早就见怪不怪了。

很多普通人想进娱乐圈憧憬的只是他们的高收入，奢靡的生活，但他们永远不知道，娱乐圈的下限有多低。

像一些表面好男人出轨，模范夫妻各玩各的，在粉丝面前保持完美人设的男明星却是一个夜店咖，年收入上亿却偷税漏税，多人运动，还有一些无法描述的违法犯罪行为在普通人算小儿科。

所以冷寒川这个钱的来源是否干净，对李问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要是没弄明白，他好端端的项目莫名其妙地就被人变成了洗脏钱的工具，那他这一世清明那不就毁于一旦了吗？

这种问题可大可小，虽然圈内大部分的人都有参与过这档子事，所有参与的人在没出事前都是风平浪静，相安无事的，可一旦问题大了，那是极有很可能是要被抓进去蹲局子的。

他可不想忙忙碌碌三四十年，到头来前功尽弃，声名尽毁一场空。

而且李问之前是有看过冷寒川的简历，他才区区二十五岁就能拿出五千万的真金白银来投资一部几乎等同于血本无归的公益电影。

作为湖的李问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钱是哪来的？

这年头有钱人越来越富，没钱没根基没背景的人只会越来越穷。

要知道，李问可是通过三十多年的起早贪黑，连续工作十五个小时以上，才从无到有，才从一个农家小子变成了国际知名的大导演，实现了阶级跃升。

所以他太明白寒门出贵子这五个字实现起来有多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