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清欢(184)
莫不是有了吧?
当着孩子的面嗣谒还不好问, 瞧着堵是吧?那咱不吃了,爷吃。
他把盘子端过来,才要动筷子, 却发现桐桐的表情比她自己吃还难受。那这是几个意思呀?你不吃, 爷也不能吃呗?
成!不吃!不吃还不成吗?爷往后都不吃这玩意了总成了吧。
顺手递给赵其山,“赏你了, 你吃吧。”谢爷的赏!赵其山乐呵呵的端在一边, 真去吃了。
嗣谒一万次的觉得赵其山不如苏培盛,你都不能端到茶房去吃吗?家里的规矩宽松,但你好歹顾念一下主子呀!
赵其山才不管了, 嫌弃了多少年了都。到底是哪里不如苏培盛您倒是说呀?人家的奴才咋就那么香呢?
嗣谒懒的搭理赵其山, 扭脸去瞧桐桐,人家没有什么不适应。那这反应真的就很奇怪了。
早膳除了没有吃到年糕, 一切都很美好!吃了饭打发了熊孩子们继续去念书,剩下两口子了,嗣谒才问了:“莫不是有了?”心总是在弘晖和弘显身上挂着呢,是不是没注意呀?
桐桐给自己搭脉, 半月前月事才过去,便是有也是孩子才上身, 怎么也不到有反应的时候。
嗣谒觉得那可未必,说不定这个小祖宗更折腾人呢?
细细的诊脉了,还真是了!
“是吧?”嗣谒将其归为正常的反应,“就爱瞎想!每个孩子都不一样, 许是这个格外不同呢?再说了,如今这个年岁本就吃力……”
桐桐愕然抬头, “我这个年岁?”我到底是多大年岁?
嗣谒:“……”年岁也是禁忌,打从今儿得谨记, 不能再提了。
他现在就发现老八娶了个侧福晋,自己跟着遭难,这都没地方说理去。
“不是年岁大了,是孩子大了,需要你操心的多了,哪个不占点精力?”
这倒也是!
嗣谒赶紧拉人家去榻上坐了,“一直说叫岳父岳母他们回来,调令腊月初已经发下去了,按照日子算,怕是今儿或是明儿就能到。我估摸着,怕是他们跟弘晖他们顺路,莫不是一起回来?”
哎哟!还真是,“那得打发人去宅子里瞧瞧,看都收拾妥当了没?”
是啊!这事也很要紧。
百度搜,最-快-追
桐桐马上忙开了,“那你去前面忙吧,我打发人去。”
嗣谒就问:“要不,我跑一趟?”
大冷天的,你跑什么呀?再给着凉了。去面前吧,越是到了年下越是忙,多少回京述职的都来求见,长史他们一天到晚的支应差事,人多到见都见不过来,能急着安排见的,必是有见的必要的,像是船舶那些东西,这些东西,见别人也不起作用呀!
“去忙吧,我这一摊子也不得闲的。”女眷该见还得见的。嗣谒出来了,深吸一口气,小心的朝后看一眼。果然觉得老八很碍眼,凡是跟他牵扯的都没好事。
等人走了,桐桐有些怅然,阿玛额娘离京多少年了?添了的小兄弟一直都没见过。自己曾经是怎么回事,那是猜测。可如今却真真是阿玛和额娘的闺女。这些年日子过的吧,把自己过的真就成了他的人了。
算了算,在娘家的时间远没有在夫家的时间长。好似想事的时候,自己不由的就把自己当做皇家人,却忘了,自己原也不是皇家人。
想起这些,不由的又有些伤感,鼻子酸了酸,“额娘怕是真的老了?”
张嬷嬷捧了茶过来,“老夫人是好福气的,这眼看就能见着了,福晋切莫如此。”叫她说,这家才是顶顶好运道。因闺女得爵位的,只此一家。这家的儿子呢,也不是提不起来。人家年纪轻轻也已经是陕甘总督,二品大院,真正的封疆大吏。
如今回京,怎么也能再升一格,这可就不一样了。
这位鄂尔泰大人才多大年纪?这固然有王府的提携之功,可也得自己有能耐才行。这些皇子福晋的娘家,有一个算一个,这些出息的掰着手指算一算,有几个有这能耐?
便是四福晋,娘家也没有这么出息的,耗费的不过是当年那位费扬古老大人的老底子罢了。要有一比,倒是十二福晋的娘家富察家,很是了得。但富察家人丁兴旺,西林觉罗家则不同,至少从福晋这一代上算,认定算是淡薄的。不过下一代,却也瞧着能兴旺起来。这位大人这些年跟续娶的那位喜塔腊氏生了六子二女。人丁兴旺了,才说的上家业兴旺呀!
桐桐就笑,“那就劳嬷嬷去瞧瞧,额娘和嫂嫂必是早打发人收拾了,你去看看还有什么准备的不妥当的。若是有不到的,给添补上便是了。”
是!
章嬷嬷见福晋伤感,就帮着转移话题,“阿哥爷明儿就回来,昨儿您不是说要给阿哥爷做一道什么菜,尤其费火候……”
哎哟!你不提还真忘了。她马上起身往厨下去,“这得慢火炖一个晚上,明儿吃最好了。这得配好菜带火炉子给送到那边府上去,弘晖明儿也不能直接过来,得叫他吃的上的。”
然后忙忙叨叨的,忙去了。
白芷低声问章嬷嬷,“明儿能回来吗?”可别叫福晋白高兴一场。
能吧?应该能。
“肯定能!”弘显扒拉着马车里的炭火,跟他十三叔道,“十四叔也必是想汇合之后一起进京城的。您只管安心养着便是,其他的事我跟哥哥看着办。”
说着话,便把炭火上的茶壶提起来倒了一杯茶,吹的能入口了给递过去放在他十三叔的唇边,“您润润喉。”
好古怪的茶味!一路上都见这哥俩给茶里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弘显就笑,“味道怪是怪,可也补气血,再坚持坚持,明儿一早跟十四叔汇合之后就进城。”十三摆手,往下一躺,“你也去瞧瞧你舅舅他们,别在这里耗着了。你叔好着呢,也不那么疼了,不用总这么陪着。”
弘显又给添了炭,给狼皮毯子又给盖了一层,“别瞧书了,伤神。您再歇一觉,晚半晌的时候咱们再说话。”
少啰嗦,赶紧滚蛋!
弘显嘻嘻笑着的下去了,却还是跟亲随交代,“书都给收了,只能躺着养神……要叫小爷发现你们纵着,还瞒而不报,少不得回去给爹爹和阿玛告状……”
侄儿没法打罚叔叔身边的人,但是哥哥却能。
这些亲随都乖乖的应承着,看着这位二阿哥去忙去了。
十三不免就笑,这俩孩子呀,就像是左右手,都舍不得呀!想来皇上也头疼,特别头疼吧。
弘晖在马车上正在见人,边上坐着作陪的鄂尔泰,如今进入直隶地界了。这位直隶总督过来亲见了,路上不停,但人也叫到了马车上。
鄂尔泰就看着这个不是亲外甥,可却也一直管他叫舅舅的大阿哥。脸上还带着稚嫩,可神情却沉稳。他靠在车壁上,带着几分闲适,嘴上跟这位大人说着话,“……大人所言,我还真不曾听闻。在此次出征之前,我并不曾涉朝廷之事。您看,若是十三叔身子好,还能帮着大人答疑,我就不成了,不过,大人的意思我知道了。明儿就跟阿玛和爹爹说说,回头大人进京,再好好说话。”
关于朝政只字不提,没应承人家什么,也没拒绝人家。对方想释放善意,他也给了回应。鄂尔泰抿了一口茶,这个大阿哥很是了得。
这边正说着话呢,车辕晃动了一下,帘子撩开,是弘显回来了。
这位总督就要起身,弘显一把给摁着坐下了,“您坐您的,在外面就不讲究这些虚礼了。”说着,还提了茶壶给三个人都添了茶,鄂尔泰觉得自己还罢了,对方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意思。
弘晖就问说,“十三叔把药喝了?”
“喝了,叫歇下了。”弘显应承着,便笑盈盈看这位直隶总督大人,“十三叔知道大人来了,说多劳你跑一趟。”
这人又赶紧拱手,“都是奴才的本分,怎敢说什么劳不劳的?”
弘显挨着人家坐了,“大人千万别这么说!大人替皇上牧守一方,治下万千子民需得操心劳神,一年里难得歇几日,到年跟前了,您这年岁还得跑这一趟。您看,再这么客气,我们回去都不好跟皇上交代了!皇上爱惜大人们,若因我们的缘故劳动了肱骨栋梁,怕回去是要吃罪的。”
这位大人又连忙朝皇城的方向拱手,皇恩浩荡呀,怎么能不感恩。
可鄂尔泰听出来了,弘显这是赶人家走呢!把赶人走的话说的这么入情入理又叫人家感恩戴德,岂能不叫人侧目。
直到把这位大人送下去,只怕对方心里也升不起恼怒来。反倒是这么两位阿哥,叫他笃定,这次放bsp;人走了,弘显回来就道:“此人油滑,亏的大哥陪他在这里说一些车轱辘话。”
“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又是封疆大吏,不留的时间长一点,会叫他面子上下不来的。”弘晖说着,又给鄂尔泰添茶,“舅舅喝茶,这个茶解腻,是出门的时候我娘给带的,一直没工夫喝,要回来了,才想起来了……”
鄂尔泰又抿了一口茶,第一次有了这么清晰的认识,那就是我说不定也能做一回国舅爷呢!想都不敢想的,能想起来的,都是那个选秀出来肉墩墩的妹妹,这样的姑娘给了皇家,还能给自己换一国舅爷当当?
哎呀!西林觉罗家赚的有点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