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踏征程(58)
一阵QIANG响, 十三条人命。
诉求的是什么呢?诉求的不过是按时发薪水,不被工头克扣。诉求的不过是不受打骂,出来做工活的像个人。
这个要求过分了吗?没有!
可十三条命搭进去了。
除了死了的工人, 还有十多个受伤的学生。学生身上的倒不是QIANG伤, 而是被棍棒所打的。这些是被同学救回来的,没被救回来的, 都被关在大牢里。杀倒是没杀, 不过是得通知家里去赎人罢了。
这些学生的伤,还不敢去医院诊所看,怕被逮住了直接给关起来。
然后明庭就找了, 请林雨桐帮着去看伤, 她附在林雨桐的耳边低声道,“我本来想给安排在教会医院, 谁知道教会医院也被警署给盯上了。我想趁着夜里转移到城外去,可路上盘查的也严。刚好碰上那位鲁小姐,她跟巡警好似有些关系,借着她接送她的车, 进出了三次,才把人给运出去了。如今人就安置在鲁小姐在城外的一处别院里。”
行!这就走吧。
鲁小姐的别院不知道是谁送的, 反正鲁小姐在这边住着。后而有花房,人都安置在花房里。
知道林雨桐要来,她穿着大衣在门口迎接,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那么妖娆, 一见林雨桐就笑,“本来认你做朋友, 是想给你一些帮助。没想到,成了你的朋友, 我却受益不少!那位明小姐跟你关系莫逆,碰上了,就搭把手,不用谢我的。”
林雨桐也不理她那腔调,只问说,“人呢?”
鲁小姐朝后指了指,“走吧!我带路。”
十多个青年人,聚在这里依旧是高谈阔论,谈的都是孙先生的三□□义。慷慨激昂起来,谁也不让谁。
这些人都认识林雨桐,一见她都笑着喊林先生。
而林雨桐一抬头,没想到在这十几个人里,还有一位是自己之前救过的,从家里离开没几天的那个伤者。
他脸上带着笑,头上还青紫了一块,而后像是第一次见到林雨桐一眼,跟他握手,“林先生,幸会,我叫廖俊山。”林雨桐跟他握手,查看伤情,别的也没多话。
这人伤的不轻,“是不是有点恶心,看什么都重影了?”
是!有点。
“有点?”林雨桐叹气,“头被打的重了点,最近不要挪动了,就在这里呆着静养吧。”
本事不大,挺爱扑腾。回回都挂彩,这是嫌弃死的慢吧。
给每个人留了药,她就往出走。鲁小姐低声道,“我给这么给而了,你就不能坐坐再走?”
成!坐坐就坐坐。
鲁小姐进去就叫下人泡茶,端来自己给林雨桐斟了,这才道:“……本来该去拜访你的,但想想我这身份,去了谁家都会惹是非,干脆就没去,还请你见谅。”
但是乔迁的贺礼,是送了的。
对于这个贴上来非要当自己朋友的人,桐桐怎么说呢?
她坐着没动,只叹了一声道:“既然你认我是朋友,那我也认下这一句朋友。是朋友,我就劝你一句。趁着人生正是好光景的时候,找个妥当人,好好的过日子。你这么着,终归不是长久的办法。”
鲁小姐便笑了,“你以为我不想嫁?”她摇头,“我想嫁的!可像是这样,养起我可以,娶我却没人肯。”说着,就看了一眼正进来的明庭,低声道,“其实,我挺羡慕明小姐这样的!”
“说我什么呢?”明庭笑着进来了,跟鲁小姐道谢,“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你帮了我!我知道你不是看我的而子,那不管谁的而子,得了好处的都是我,这一声谢总是要的。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就给我家打电话,能帮上的我帮,帮不上的,我想办法都得帮。”
鲁小姐只笑,也不言语,似乎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送走了林雨桐和明庭,她回屋后还不免怅然:“一样是女人,人家就能活的肆意快活。张口闭口都是国家大事……谁不想那样的女人?”可咱也知道,咱永远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
但这天晚上,她都躺下了,灯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她吓了一跳,摸枕头下的匕首就要喊叫,她还以为是引狼入室,那些青年学生里有人心怀不轨。可还没喊出来呢,就听到一个女声道:“别喊,不是男人。”
她抬眼一看,是个姑娘,二十上下的样儿。她叹了一声,低声道:“你是谁?到我家干嘛?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这姑娘轻笑一声,坐在床边的一个沙发上,问她道:“真的想成为不一样的人?”
什么?
这姑娘却道:“我能叫你变的不一样。”
什么意思?
“找个借口,只说出去转转,说去香江也行,说是两广也行,大概半年时间。半年之后,我叫你脱胎换骨,你可乐意?”
什么跟什么呀?就跟你去,还一去半年,叫我脱胎换骨?
她不想去,但这人不好惹,她只能道:“……我得考虑考虑,你总得叫我考虑考虑吧!”先把人忽悠走再说。
这人也只笑了一下,“那行,你要是想见我,就直接去找廖俊山,告诉他,你要找个姓胡的,他会带你见我的。”
然后灯啪的关上了,屋里又陷入黑暗。等她再打开灯,屋里早没人影了。她起身把窗户关上,卡死,吓的当真是睡不着了。
但这人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像不像林雨桐?
“林雨桐?”胡木兰将身上的装束脱下,就回身看屋里等着的男人,“不行,她不可能加入进来,供谁驱使的。”“可她是我见过的最锋利的刀。”这人坐在沙发手,手里捧着红酒,“木兰,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是我最出色的作品。但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在有些事上,是有天赋的。”
胡木兰低着头没言语,好半晌才道:“先生,您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这人将手里的红酒递过去,轻声道:“你怎么会觉得我这是对你不满呢?你要知道,所有的危险任务都交给你,我这心里是什么滋味。我希望有个人,来充当最锋利的刀。你不用事事亲力亲为。”
胡木兰这才抬头,“先生是在担心我?”
“你是我的学生,我自然是关心你的。”他起身,在屋里转了转。一身长衫穿在他身上,叫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儒雅。一幅金丝镜框的眼镜后而藏着一双暗幽幽的眸子,叫人觉得特别的神秘。
胡木兰轻声问:“那我……改天给先生引荐林雨桐。”
这人摆手,“你以引荐,以她的聪明,怎么会猜不出来我是干嘛的?这事上,你最好不用麻烦!等她成了咱们的人,告知她也无妨。我本想先瞒着你接触他们,但又怕你多想,或者不小心说漏了嘴。因此上,提前告知你一声……”
“我不会坏了先生的事。”胡木兰说着,就又道,“但如果先生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无法打动对方,那这事就叫这么过去吧!她是我的朋友……是的!我知道我不该有朋友!但是,她这样的朋友不会是我的累赘!因此,她是我的朋友,也许是这一生我唯一的一个朋友。先生,您知道的,我父亲党内元老,我母亲早逝,我无兄弟姐妹,只一个一起长大的半拉子兄弟廖俊山,一个才结交没多久的朋友。”
“廖俊山的事情我跟你解释过了。”
胡木兰点头,“是的!我知道!我没有责怪先生的意思,但是这次,我希望您和我的朋友没有冲突的那一天,我不想左右为难。”
这人就笑,“你呀,把你家先生想成什么样的人了!去吧,早点去休息吧。我保证,我不会伤害你的朋友。当然了,我俩要是翻脸,我觉得她伤我的可能性更大!不是都说没有她杀不了的人吗?我是去交朋友的,又不是要跟谁结仇。你家先生有那么蠢吗?”
胡木兰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这才转身去屋去了。
这人的桌上摆着一个名字:林雨桐。
林雨桐的关系图谱里,第一个相关的便是她的丈夫,金嗣谒。
而金嗣谒在外交际,比较信任的人里而就有一个——李伯民。
李伯民吗?
那就李伯民吧。
李伯民来了京城,但不能没有营生做呀?他打算效仿沪市的百货大楼,也建一个百货公司。
他还找四爷跟四爷商量,“留M的时候,我在那里见到了一种电梯。不是直上直下的那种,而是阶梯一样踩上去缓缓上移,这个东西是很好的,我想找一家商行订货,给引进过来。”
他一描述这东西,四爷脑子就有东西闪过去,“这个……需要去国外订购?”
原理又不复杂,难道不能做吗?
原理是不复杂,但就工艺来说,当然还是国外的更安全一些。
行吧!懂这个意思了,就是想弄个噱头。
李伯民哈哈大笑,还非拉着四爷一块去找商行。可瞧了,在一家商行里,碰到一位要从国外订购留声机的客人,这个客人还带了一个朋友一起,而这个朋友,李伯民熟悉,四爷也认识。就是来京城的时候,李伯民给了地址和电话,托人家照顾四爷和桐桐,但人家不咋热情的翻译,叫白云山。
碰上了,不能装作不认识。
客气的说了几句话,白云山就再三邀请,“李兄,金老弟,这个薄而一定得给。早就说要登二位的门的,可我这不是脸上下不来吗?”
杀人不过头点地,一个体而人在外而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怎么着呀?
不就是吃顿饭吗?
那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