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这石头真好看!她觉得她得专门网购一个好看的瓶子来装这些宝贝石头。在瓶子没回来之前, 先委屈它们在花瓶里安身吧。
小心的放进去,满意了!齐林又打电话,问林雨桐, “我们去逛超市, 去找高筋面粉,你去不去?”
三个人汇合, 去了城里最大的购物超市。这俩之前来超市, 都是买点生活必须品,但像是厨房的那一套东西,对不住, 真没怎么关注过。如今转过来了, 瞧见什么都稀奇。感觉小时候陪着妈妈买东西也没多少年呀,那时候的面粉分这么多种吗?没有吧!
这次是齐林要买的, 不叫林雨桐花钱,“买回去我家就吃了,又不是浪费。”
成吧!林雨桐也没抢,结果结账的时候见人家收银台边放着口香糖还有巧克力这些东西, 她马上转身过去,买了几盒子巧克力。还特意多买了几盒, 给了齐林一盒,“放在手边,夜里饿了吃一根,顶事。”
又给了陆海洋两盒, “给老师带一盒,放车上, 她有时候下去不一定按时吃饭。”
不太喜欢这些东西,但陆海洋还是接了。想着小姑娘到底是小姑娘, 就喜欢这些东西。
可其实,林雨桐对这个东西没什么执念,她是给四爷买的。
想叫人家张师傅再下去的时候给四爷捎带东西,也不好白叫人家干活吧。给买了一个车载的特别安全保温性能特别好的保温壶,找人家去了。
张大嫂在小区门口弄了个不大的菜铺子,啥玩意都带点。林雨桐送了东西,人家不肯要,林雨桐好说歹说,“你不要,我都不要意思麻烦你。”
嗐!捎带点东西这是正常的,有时候变天捎带被褥啥的,这都是常事,怎么还送礼了?都是一个厂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拿人家这个不好。
林雨桐非给留着,“放我家也是白放着,没用的地方。”
张师傅确实觉得这个实用,就叫老婆捎话,不是大件的日常用品,能捎带。
不是大件!就是一盒巧克力,还有一兜子苹果。
张师傅看着手里东西,看林雨桐,“就这个?”
就这个!
张师傅突然觉得这个保温壶收的不亏心了,谁家没事闲的呀,捎带这个!还真是少爷呀,这个不习惯那个不习惯的。野外想要水果供应的上,那是痴人说梦。但你不能说,几天不吃个水果,咱就难受吧!这么着捎带来捎带去的,是挺麻烦的!
然后隔了数日之后,四爷就收到了桐桐捎带来的东西。
一盒子巧克力,一兜子苹果。
四爷:“…………”这么多人,我不能一个人吃吧。
全队上下,三十四人。
苹果给厨师切成果盘,多多少少都能吃点。这巧克力……包装是拆开的,卫国还问说,“是挤坏了吧?怎么鼓鼓囊囊的。”
倒出来一数,里面三十条巧克力。可盒子上标注着,一盒二十四条。非多塞了六条进来!
四爷把东西往床头柜上一放,只说,“谁吃谁拿!”
男人们对这玩意真没兴趣!不是谁都跟你这个大少爷似得,到现在还保持着这么娇气的习惯。
然后断断续续的,每次给养车来,四爷都能收到类似于水果糖棒棒糖之类的东西,不多不少,三十个。
晚上抱着电脑修图,口渴了,但不确定水能按时送到的时候,那基本就是省着用吧。也不喝水了,拿了个柠檬味的水果糖,酸溜溜的,一含在嘴里,就驱赶走了那股子口渴的感觉。专业的工具这个很容易,有参数就出来了。
关键是吊车架……他看了看手指,这是被夹的,乌青一片。看看每个人的手去,上次夹的还没好,这次又夹的乌青了。都说小心小心小心,可再小心还免不了受伤。那就证明设计有不合理的地方。
就是开合的门子加个小装置就能避免的情况,可搞设计的不下一线,是不能真正了解工人的所需的。可要是加装,私下加装不可以!这有个安全性能的问题。你觉得行,那你得去论证,这个东西添加上之后,不影响之前的安全性能之外,还能解决一些问题,给操作带来一些便利。
在钻井队呆了一个月,天就真冷了。白天的最高温度,零下四五度。晚上的最低温度,零下二十多度。带着的睡袋,几乎就在睡袋里睡了。
整个的冬天,四爷都在这大戈壁上度过的。没有信号的时候多,虽然不都在钻井队,油田油井都得去实习的,但是,不都在戈壁上吗?好了多少了?当然了,最辛苦最危险的,还得是钻井队。
都进入了腊月了,这个实习才算是结束。一拨一拨的流转,四爷跟卫国的两人小组也一直没分开。
随着给养车回来先去单位报道一声,夏文杰和江桦都在办公室,一看四爷这样就笑,哪里还有什么公子哥来,整个一民工。
四爷摆手,别提了,差点吃不消。
办公室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这么过来了,叫四爷签字后回家修整,这个修整能修整一周,随后各个单位的反馈就回来了,表现的好坏,直接决定着之后工作的安排。
处理好了,四爷开车,直接回家。拿着钥匙开门,门一打开,就闻见淡淡的草药味。
桐桐也探出头来,而后尖叫一声奔着四爷就去,跳他身上挂着不下来。
四爷拍她,“你闻不见味儿?”洗澡不方便,自我感觉都臭了。
桐桐吸吸鼻子,“哪有?”
没有也不能这么挂着了,“厨房是不是开着火呢!”
哎哟!忘了!她跳下去关火去了,然后推着四爷去洗漱。回头又去翻换洗的衣服,还在外面喊着问:“要我给你搓背吗?”
要吧!
两人洗的水都从卫生间溢出来了,才回卧室。林雨桐拿了毛巾把湿漉漉的头发擦的半干了,就过去抓四爷的手腕,“受凉了,还上火。还是受不了这样的气候。”
气候这东西,呆着呆着就习惯了,“主要是伙食……吃不惯。”
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
四爷拍了拍边上,叫桐桐坐边上。桐桐坐过去了,他挪到桐桐腿上枕着,“这几个月,忙什么了?”
桐桐一边给她摁肩膀,一边说这几个月的成果,“……中药配比,是能催熟的……得把一些物质提取出来……试过了,用药包放在青香蕉,硬猕猴桃,和半青不红的西红柿堆里,的确是能催熟。但就是一点,熟了是熟了,却沾染了中药的味道……”
四爷就笑,所以说,干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想想桐桐当时的表情,就知道她有多气恼。想用药性,还得去掉药味……很为难大夫的。
看买的那些草药就知道了,这事任重而道远。
桐桐感觉到四爷笑的胸腔发颤,也不恼,她也觉得挺有意思的!齐林当时咬了一口催熟的西红柿,当时呕的一声就吐出来了,漱口完就说,“弄啥催熟剂呢?这玩意能当DU药用。弄个塑料把苗木套起来,给里面塞一包这玩意,啥虫都给灭了。”她说完了,就问四爷:“滋味不好受吧。”
不下去不知道情况,四爷就说油田人的不容易,“……有的工种,接触各种粉尘,避免不了。有些工种,接触一些有毒物质,包括沥青的味道,这都是有毒的吧。还有在戈壁上,高温、酷寒,机器的噪声、震动……”
一线是真辛苦!
“但不下一线,不能发现机会呀!这段时间,完成了一个辅助工具的设计,对吊车架做了一下改进和安全论证……还有一个,想趁着这几天完成。”
什么东西?
类似于滤油嘴的一个东西,这玩意最爱堵塞,有时候一天坏几次,不停的需要人维修。东西不大,费用不高,但一个厂每月只更换滤油嘴的耗材费,就在八万上下。这还不算人工!若是把这东西改进了,不敢说一直不坏吧,至少得从一天坏几次,降低到一个月几次吧!如此,一个厂一月怎么不省下耗材费六七万呀!按照六万算,一年一个厂就能节省七十二万。敢问,咱有多少个油田,只要是采油的机器,必是得用这东西。他就是一耗材!
一年怎么不得给国家节省数千万呀!
林雨桐就来劲了,“真要是行,是不是能申请专利?”
当然!说的这三个东西,都能申请专利。只是前两个没多少利益可拿,要是能转让,几万十几万的转让了就完了。但是最后这一项,却不能转让,靠着这个专利,每年的收益足够你折腾戈壁农场了。
不就是十亩地吗?弄去吧!想办的事,总要叫你办成的。
四爷办事果然是靠谱的,真就是七天,足不出户,愣是设计了一款带过滤的防堵塞油嘴。
理论上是行的通的,但得报上去,然后上报项目部,项目部给安排了,才能去做这个实验。
一周后的周一,四爷准点上班。八点半的班,九点,是正式的入职大会。今年进了二十七个人,不是名校就是石油能源相关专业的高材生,所以,必要的会议是要开的。
在开会之前,四爷先去见了技术科科长许蔚,此人四十多岁,一见四爷就笑,“休息好了?”
好了!
对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怎么?着急问工作的安排?”
“您怎么安排怎么干,不着急。我是来跟领导汇报工作的。”
这话说的,多动听呀!许蔚起身倒了茶,“你说!有什么想法,就得及时沟通。”这公子哥,算是特殊的下属。真就是辞职不干了,这小子怕什么呀?可对咱来说,就不好说了。态度稍微不好,怕人家心里存了怨怼。别真到那时候,张嘴对外胡说八道!所以,这个领导的姿态,他摆的并不高。
四爷跟着起身,接了杯子,倒了两杯,这才坐下说事,把怎么发现问题,怎么想的,怎么论证的,都说了,“……但没有您把关,我也不敢拿出来!您知道,这一会子就是迎新会,但也是实□□结会。”
是说等会子在会上提这个事的话,事先却没及时跟直管领导沟通,不合适。所以他急匆匆的来了,先给自己通气。
这态度许蔚觉得舒服,抓问题抓的也没毛病,哪怕没解决的方案,但是切实下一线亲自干了,且把问题抓住了,这就是能力了!问题无所谓大小,小问题攒多了必出大问题。他心里点头,就问说,“图纸呢?完成了?”
四爷将电脑打开,许蔚大致上扫了一眼,就点头,“等会子在会上可以提,对不对的大家论证,哪怕图纸不完善,这没关系,咱们集思广益,但这个想法的首创却是你……”谁也争不走,“如果没问题,咱们实验看看,若是行,咱们报专利!”
这也是很大的荣誉呀!一项创新,别管再小,这节约的是国家财产。这叫贡献!
说了一会子话,还有个十分钟就该开会了,许蔚叫四爷先过去,“随后我就到!”
这是要去给上面通通气!
从许蔚的办公室出来,其他人都先走了。四爷这才往小礼堂去,一进去卫国就招手。新人都坐第一排。四爷先看科室那边,那几个人朝四爷摆手,四爷笑了笑这才挨着卫国坐了。
“准备的怎么样?”卫国先低声问。
“还行。你呢?”
“我准备谈谈味道的事,沥青味儿太浓了,这么下去对人体是有害了。”
这确实是个点,怎么祛除掉这个味道,是技术上的事。
正说着呢,办公室门一把推开了。两人还以为是领导来了,一看时间,还差两分是九点。有些厂领导已经在礼堂门口等着呢,但这位却大摇大摆的先进来了。
谁呀!
卫国道,“我们项目部的,王弼。这家伙是博士学位,是引进的特殊人才……”
那必是有真本事的!不过这个桀骜的劲儿,够领导受的了。外面等着些副厂长大主任这一类人,这肯定是书记和厂长没到,人家稍微等一等而已。这位来的迟了,就这么给进来了。
九点三十分,书记和厂长以及一些领导,陆续进来坐在上面,四爷跟其他二十七个人坐在最前面的一排。
今儿用的是小厅,人不是很多。先是书记讲话,说了许多欢迎之词,‘我为国家献石油’,这是一种精神。谈的是这个!
到了厂长呢,除了说了厂里现在的情况,再就是表示对高精人才的渴盼,话音一落又表扬谁谁谁,,一边还在学习,手不释卷,这是各个单位给王弼的评价!这就对了嘛,我们要始终保持着学习的心态……”夸了不少的话,反正每个人都能提到,最后还玩笑的说四爷,“小金……大家都知道他,知道他是富家公子,却不知道他还是个机械行家。听说,柴油机的发动机一响,他就能听出来是不是有故障,哪里有故障,是什么样的故障。这样的人才,咱们是捡到宝了呀!”
领导艺术是这样的,该夸的时候总有词夸你,好似你做的每一件事他都知道,且关注了。
说完了,就该请咱们的新人做个简短的汇报了。
谁先来呢?
厂长看向四爷,四爷心里有数,这怕是许蔚向上汇报了,人家表示重视的态度。
结果四爷都半起了,那边王弼先站起来,“我先来。”四爷只得换个坐姿重新坐好,然后对厂长回以感激的微笑:您的重视,我收到了。
人家厂长就笑着请王弼,上来说嘛!
王弼很认真,很严肃,一开场就道:“这三个月以来,我在观察油田,也在思索油田,心里也给油田算了一笔账。观察出什么呢?第一,咱们人员冗沉,正式职工多,用工成本极高。第二,执行效率不高,内部看似严格,可人情关系极重。在这一点,我很推崇国外的油田管理,保留主业,剥离辅业。何为主业?主业便是勘探、开发、研究,以及决策。至于怎么生产,怎么管理,怎么运行,该外包给其他公司。这便是辅业,我将辅业定义为,为生产和开发服务的一些列业务,都该被列为辅业,进行剥离!”
四爷皱眉,他点出的问题有没有道理?有道理!但是他提出的解决方法,缺点一样很明显。这会丧事抗风险的能力。若是油价跌,那主业就是在亏损,导致的结果就是主业所有人员工资下跌,无法为继。反之,为之提供服务的辅业,不用承担这个行业的风险。油涨油跌,我该挣运输的钱还挣运输的钱,不能因为油价跌了,也给我降价,对吧?所以,真要是遇到风险,主业得死,辅业却能活的很好。
而且,这不是你该考量的问题,没到那个位子上呢!请高材生回来,请特殊人才,人家的目的就一个——技术攻关!
他拿笔在本子上记了几个字,革新这个东西,肯定需要。但是他说的这个,不行。
但人家还是提技术上的事了,“我认为,下一步的技术攻关,该在废弃的油井上下功夫。若是采油的设备改进,废弃的油井可以重新采油!之所以有大批量的废井,只是因为我们长时间采用‘抽’的这种模式。”
四爷眼睛一亮,此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厂长认真的问了一句:“那你认为该采用哪种方式?”
对方扶了一下眼镜:“这个……我还在论证当中。”
四爷却在纸上写了一个小小的‘推’字:‘抽’的方式不行,那么‘推’的方式其实是可以试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