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有点酸:“三姐是圣荣公主, 小五是长荣公主,到我这里,是个什么公主?”
桐桐将手里的橘子分给她一半:“要么嫁人的时候, 皇伯父给你封号;要么去干活去,干的好了,封号也就给你了。”
小四觉得好生麻烦,“那我还是嫁人吧!父皇叫我干点什么,我便干点什么。想不起来叫我,那我就不干。为了江南的官员,我跟六郎闹的有些不愉快……用人家, 却不能跟人家讲私情。犯了错了,给亲近的人说请也说不成。我觉得有些心灰意懒!小五自来比我能干, 我就是笨点……那就笨点吧!我想央你跟母后提一句,就说我想嫁人了!”
这种事不能强求, “想嫁谁,人家又是怎么想的?”
桐桐将橘子塞嘴里, 嗯嗯嗯了好几声, 算是应承了。
可等小四走了,她没急着去。小四这脾气, 这会子说想嫁人是真的, 改天说不想成亲还是真的,一天一个主意。真要是特别想嫁人了, 她自己就能找皇后说去。
她叫刘云, “跑一趟城外,这两包衣裳是给两位老王爷的。蓝色包袱里的是给韩家祖父的, 尺码不一样,别混一起了。”
桐桐又指了另外三个包袱,“这是要送到鸣翠山的。大些的是给仙姑的,另外两个包裹的齐整的,是给两位真人的。”
记下了!“那就去吧!”桐桐又安排人,“给祖母的衣衫鞋袜,家常穿的。另有给兄长的斗篷和靴子,天冷,这斗篷和靴子隔风隔寒,不怕雨雪。”
“去一趟监狱,给二兄两个包裹,一个是二兄的,一个是给二伯父的。另外还有肉干两匣子,不假他人之手的递到二手里。如今夜长了,若是饿了好垫肚子。”
都去办差去了,桐桐这才去了乾元宫,“母后。”
皇后正在看诰命夫人的名册,见桐桐来了,就把手里的两份递给边上伺候的,“去给长荣送去。”递过去就不看了,招手叫桐桐:“今儿风大,怎么跑过了?以后天不好,再不许出来了。”
说着,桐桐从青芽手里拿了包裹,“您试试,看合身不?”
“怎么做起了这个?”皇后拉着她,“桐桐,做这个做什么呢?自有
桐桐便笑,“没有自己做!是叫>
小棉袄穿着,很合身。桐桐指了指棉袄里面的暗袋,“您爱贪恋,越是天冷,您越是爱吃凉些的东西。果子都是觉得冰牙的吃着才顺口。因而,每年冬日里,隔三差五太医就给您开药,要不要胃肠早坏了。这才给您做了这个,又叫人用银线织了小银袋,里面放上配好的药,点起来,再用布袋子给套起来,就塞在衣服的暗袋里。您试一冬就知道,太医不会再给您喝汤药了。”
说着又拿了给文昭帝的,“皇伯父是脖颈和肩颈疼,我做了两件,换着用。炒热的药材往这个暗袋里一放,又暖和,又疏通经络。”
“你是储妃了,想到什么,安排下去便是了。”
“都是动了动嘴,我做的不好,也不好意思拿出来呀。”说着就又低声道:“我爹爹爱美,不好看了,他嘴上不言语,可也不乐意穿呀。”
皇后这才笑,怜惜的摸了摸桐桐的脸,而后叫桐桐,“跟我一起瞧瞧这些诰命夫人的名册。”
这个谁都能干,真不是非自己不可的。她挨着皇后,低声道:“听说您这里收着贵太后留下的许多的粟米的种子,您给给我匀出一半吗?我想瞧瞧。东宫的后头一只空着呢,来年,儿也想给那一片种上粟米。”
那话怎么说的,说是‘只有青山干死竹,未见地里旱死粟’。
粟便是小米,这东西桐桐对它可太有感情了。在西北那么贫瘠干旱的土地上,依旧能种植,养活那么多那么多人。
“还有青稞,宫里要是有种子,也给我一些。横竖种庄稼不会比学医更难吧!”桐桐就道,“小五很能干,那便能者多劳。还有大皇嫂,也不闲着呢吗?叫她们帮您吧!您要是得闲了,咱们娘俩采菊东篱,岂不好?”皇后心里叹气,这个孩子呀,对权利从来没有占有欲。
她起身,带着桐桐去看种子,“太|祖在世的时候总是想法子试呢,听你皇伯父说,太|祖总说,粮食的这个产量太低,还能更高……说的那个数,想都不敢去想。这些年宫里亲自试,也有专门的皇庄养着好些人,继续在试,可收效都不大。不过各色的种子却按照太|祖说的法子,存着呢。”
桐桐甚至在皇后这里见到了太|祖留下的手札。
是试验单的格式。
这是一个外行人在只有一点简单的理论知识的情况下,想努力的见证。
他不知道他很蠢吗?知道!
可只有他重视了,才会有人重视,才会一直去坚持。许是就真的在不知道多久以后便成了呢。
皇后见桐桐小心翼翼,手里捻起种子,好似每一粒都很珍惜。她就笑道:“莫不如这些都交给你保管……”
桐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的?”
真的!“留在坤元宫,也就只是种子而已。这天下,除了吃饭再无大事。”皇后就道,“都给你吧!不管能不能有结果,这个种子也要继续种下去!将来有了孩子,得叫孩子从打小就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一代一代接着一代,传下去!若是天佑我大陈子民,就该叫种子发芽,长大,而后硕果累累。若是天不肯风调,不肯雨顺,那便只能祈求人力可胜天了。”
桐桐才要说话,外面禀报说,五公主急着见皇后,有要事。
“那您忙!这里我收拾。”
于是,桐桐带回东宫可多的种子。
四爷晚半晌的时候回后面,还见桐桐在窗口坐着,一粒一粒的挑选种子呢。近前一看:“南瓜种子?”
嗯!南瓜耐旱,对土壤的要求也不高,房前屋后,荒山野岭,埋下种子就能长。要是再优化一些,南瓜就能长的极多极大,“又比较耐存放,放在菜窖里半年都不坏的。能当主粮用,也能当菜蔬。”
四爷叹气,每次遇到的气候条件都有差异,这就导致了桐桐每次都要花费极大的精神摆弄这些东西。
见她把种子选好了,也收拾好了。他抬手一抱,就将人放在他腿上!抬手一掐腰,纤细的可怜。
桐桐痒痒的直笑,“干嘛?今儿这么好的心情。”
四爷就道:“今年的举子里有一个叫范质的,一个叫李谷的。”
范质?也是北宋初年的宰相吧?
而李谷,此人是文武全才呀!
难怪四爷的心情这么明媚呢,感情这是遇到人才了呀,难怪呢。
“晚上喝一杯?”
喝一杯!必须喝一杯。
自己酿的米酒,温热起来,香甜又淳厚。桐桐喝的香的呀,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还问四爷:“这俩什么名次?状元是什么人?”
“江南一举子,叫李彦。”
是有什么来历吗?
四爷摇头,“没有!二十上下的年岁,做的一手锦绣文章。”
桐桐顿时便失去兴趣了,状元多了,当官做的好的状元显然是不多嘛!
可不想,这话落下才几天。一个消息把通通过惊了一跳。小四跑去找皇后给赐婚去了。
“看上状元郎了?”这可是稀罕,“状元长的俊秀吗?”
青芽不住的点头,“是!听说是长的面若冠玉,好一副俊秀模样。”
“二十上下,家中可有婚配?”
青芽低声道:“不曾!也不曾有婚约。”
“家世呢?”
“书香传家!祖上曾在唐时考中过进士,不过是当时韦后当道,便挂冠而去,未曾做官。一直到现在才又出仕了了。”
桐桐起身就走,“去瞧瞧去!母后必是要宣召状元郎的,咱去瞧瞧长什么模样。”
林克用见过,跟桐桐说,“不过尔尔!小孩子家没见过世面。”
有点酸吧。
桐桐瞥了一眼,然后跟林克用可诚恳的点头呢,“是!当真是不过尔尔。”
文昭帝对着小四,那是牙疼的很。这孩子真是……嫁人这事怎么就没有个恒性呢?今儿瞧上这个了,明儿又瞧上那个了。一瞧上就上头,真是要命。
看看人家桐桐,虽然名声在外,好似多好|色一般,但其实……其实人家很专一的!瞧跟四郎两个人,好的蜜里调油的。如今成亲了,不是不管事了,只是更低调不惹眼了而已。惹眼的事都推给小五了!不抢权利的储妃,这是你们这些做公主的运道呀!
不好好的珍惜这个机会,却急着嫁人?
文昭帝就说,“孩儿呀,嫁了人之后,可不能再朝三暮四了!而今,你还能找左小八玩,也还能找别的小郎君一起消遣。可要是嫁了人,再找人家,这就不行了呀!”
“儿知道,可儿就想嫁给他!”小四摇着父皇的袖子,“您就应了吧!儿觉得,儿等的就是他!”
郑元娘低声道:“说是在宫外早前还见过一面,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后来便找不见了。没想到还能再遇到!公主是铁了心的要嫁,跟母嫔大吵了一架,非嫁不可。”
“大兄可查了?是有什么不妥当么?”
没有!“王爷说,难得公主顺心。既然喜欢,这亲事成了,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