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解决问题的方式, 永远那么奇峻!得亏她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
四爷回去就看着桐桐笑,桐桐裹在被子里,把启泰往怀里搂了搂, 这么睡着暖和, 她催四爷:“快上来,不冷呀!赶紧睡, 且看今晚上谁睡不着。”
那睡不着的可多了!就问谁能睡着吧。
皇后明显的是要大开杀戒呀!这国-号更换, 大部分情况下是朝代更迭。当然了,朝代不更迭,那也一定是出了一个很特别的皇帝。而凡是特别的皇帝, 就特别在, 争议之声大。别管是为什么而争议的,总之, 一定是这么着的。然后国号改了,改了之后,第一个件事就是——大开杀戒!
就像是大清, 早前是大金,后来成了大清了。成了大清不死人吗?不!不是!大清正在死人的路上。
那四大贝勒的矛盾凸显到, 只看谁第一个死了。
主子死了,紧随其后是追随这些主子的人,不死一批,皇太极坐不安稳的。
而今的大明, 外面吵嚷的厉害。尤其是文人,有说女子不该干政的, 这是一拨人。有坚持复古的,反对白话的, 这是一拨人。这两拨人,在面对科举考试岌岌可危的状态的时候,肯定能拧成一股绳。
科举怎么能取消呢?这一点不仅仅是这两拨人反对,就是朝中的大臣,就问有几个不反对的?如果科举取消了,那么请问,我们这两榜进士还是荣耀吗?
林雨桐特别理解这种心态,就像是一个孩子,千辛万苦的考大学,然后千军万马中从独木桥中过去,他辛辛苦苦的求学,读了本科读研究生,上了研究生又年博士,终于拿到毕业证了,要去求职了,然后咯嘣一下,大学被取缔了!那么请问,拿着该大学的毕业证,人家认吗?
这是牵扯大家利益的大事,各种声音争吵,其结果必然是上上下下一片反对之声。
况且,这个事提出来,可不止这一个好处,暂且看看,看看之后怎么发展。
四爷就问:“你倒是胆大,就不怕反弹的力量太大?”
林雨桐把启泰的小脚丫放在她的肚子上,孩子这么蹬着大人睡,睡的更踏实。只是这么着就不能转过去瞧四爷了。她冷哼一声,“我都想好了,若是谁还是坚持反对……”哼!我有的是办法收拾。
林雨桐的手伸过去,在他腰上摸,“你自己摸摸,身上长过肉吗?好容易长了几斤肉,眨眼就又不见了。你自己给你号脉看看,是不是有过劳耗神之相?”她的声音沉沉的,“说实话,咱们俩做的就是一件逆天的事!到了万历后期,大明已经是无力回天了。非要逆天而行,把他掰过来,现实比预想更困难。预想总是按照最理想的状态预想的,可现实却是,人心难算。各有各的利益,动哪里都是会扯动利益的。我知道你的心结在哪……你不想杀伐过重……”
是!最好不能杀伐!这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桐桐点头,“放心,我不杀人!”你且看着吧,比杀人熬人的办法多的是。她说着,就改抓四爷的手,“你歇歇吧!再这么耗神下去,不是办法。”四爷是一宿一宿的睡不着,有时候不到两个时辰就醒了。他肯定是在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
凡是要换思想的事,就从来没有简单的。
上辈子也算是从民国走了一回,想想从那个时期开始,到整个社会的思想转弯,经历了多少年的努力。这中间,血流的少了吗?
四爷就是知道这一点,太知道这一点,才越发的清楚,接下来的事情不好办。
到了这个份上,大清是强敌吗?是强敌!但是最大的危机吗?不是!
“趁着天冷,安安生生的歇着,先叫他们酝酿去!”林雨桐一根一根的扒拉着四爷的手指,“……我肯定不莽撞。”
絮絮叨叨的,许是桐桐替他分担的心思太诚恳了,四爷笑了笑,还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要改国-号这个事,就是有限的人知道。这些人现在敢声张吗?不敢!
他们在想尽办法,叫人去劝劝娘娘,这个事,他不能这么干。
能求谁呢?
首当其冲的就是林家,别管娘娘为啥有这样的想法,这么可怕的想法是坚决不行的!你们家得去个人,得好好劝劝娘娘,怎么能这样呢?然后大雪纷飞的,林家在家自得其乐呢,结果帖子就送进来了。
内阁各位大人的帖子前后脚的,都送到林家了。
把林宝文给惊讶的,“这怎么劳动这么多阁臣上门,朝上又出事了?”
除了白话文这个事,还有哪个事需要劳动内阁?
林四相眯了一觉,半梦半醒的听了一句,什么内阁不内阁的,他坐起身来,是儿子们在外间说话,而重孙年哥儿正在书案上写字。他这一起来,孩子放下笔就过来了,扶了他,“曾祖父,您醒了?”
嗯!“你三爷爷跟谁大小声的说话呢?”
“几位阁臣的帖子,问什么时候上门方便。”
是一起送来的,还是分开送来的。
“自然是分开送来的。”
林四相就看年哥儿,“是宫里又出事了?”
雪大,这几日不上学,孩子就回来了。要论起宫里的消息,当然还是这孩子的消息更及时。
年哥儿摇头,“回来之前,并不曾听到别的。只知道外面争论声挺大的,还是复古的占了上风。”
林四相轻笑一声,“读书人当然不会想要白话,这是无可厚非的。那些支持白话的,多是没念多少书的,他们又哪有发声的途径。不用问也知道复古占了上风。”说着,就从炕上下来,伸了伸懒腰,而后又道:“皇上和娘娘身边,最近有什么新人没有?”
没有!
“确定没有?”
年哥儿给老爷子倒茶去了,笃定的点头,“我近日晚上都在姑姑那边吃饭,姑姑跟太子什么都谈,若真有什么新人,太子不可能不知道。”
林四相就奇怪了,一边接茶一边道:“那就怪了,那考试题谁给出的?你不知道也正常,要是叫人知道,是谁敢这种扒坟掘墓的事,哼!瞧着吧,唾沫星子得把人淹死,祖宗八代都得跟着遭殃……”
年哥儿端着茶的手稍微抖了一下,茶一下子就撒出来了。
倒是不烫,但是……你抖什么?!
年哥儿觉得这种事,还是要叫曾祖心里有数才行。于是,他垂手而立,站的乖乖的,“曾祖……”
嗯?
“姑姑身边没什么新人。”
应该是怕被人给打死,所以皇上和娘娘对此人进行了必要的保护。
年哥儿抿了一下嘴角,就道,“……原版的题我见过。”
嗯?印出来之前,你见过原稿?
是的!这些东西,就是在朱字营印的,想见到并不难。
“你见过这人的字体,且认识?”
年哥儿点头,“我瞧着,是姑姑的笔迹。”
林四相愣住了,看这孩子,“你说谁的笔迹?”
姑姑的!
“胡说!”林四相还没言语呢,林宝文拿着帖子从外面撩开帘子进来,“你的意思是你姑姑出的题?这不可能!”
您觉得我姑姑没这能耐?!
那倒不是!林宝文就道:“嫁出去的时候才刚刚算是十三,后来学成啥样,只皇上知道。我不是说她没这个本事,我是说一个人的品性决定了,有些事她做起来会有障碍。咱家是书香门第,书香传家,有几个没经过科举?科举了通不过科举的?祖上的荣耀孩子打小是知道的,怎么可能……”
“三爷爷。”年哥儿打断了大人的话,低着头道,“……题是那天晚上就出好了,早上一起来就送朱字营了。您觉得,大晚上的,谁进出皇宫太子会不知道?而且,稿子我看了,从笔墨停顿来看,那个稿子不是誊抄来的,就是出题的原稿。”
抄写的话,停留的地方就是大致一个断句那么长,看一句写一句,这个停顿是抄写的停顿。但如果边写边思考,那么,停顿的地方一定是在数字或是提问的那一块。
年哥儿笃定的道:“所以孙儿断定,题全是姑姑出的,一字都不曾改动。”
林宝文怔愣了半晌,觉得这小子说的也有道理。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带着几分严肃的笃定,看着林四相:“爹,怕是皇上是这个意思。”
林四相:“………………”你的意思是,三娘没这坏心眼,她是听命于皇上的。
是的!
可三娘还要带二皇子,皇上也不像是不疼三娘,深更半夜的,他不能自己去出题吗?非得叫三娘去?皇上亲自命题难道不好?
林宝文:“……”这还真把人给问住了,“那也许是皇上对有些方面不擅长……”不会出题,只能给个主意,“具体的事还得三娘做!”
林四相想了想,自家老三的意思是,皇上做学问没有三娘身上的灵气,学的不如三娘好?“有道理!”很有道理!皇家出偏才,读书上真不行!太子要不是像林家人,也不能把书念的那么好。
他接受了这个说法,然后伸手要了儿子手里的拜帖,“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咱们外戚,只能以皇上马首是瞻。那就见吧!以后都把功名收了吧,也不是啥荣耀的事。”
嗳!皇上这个人呀……有点阴!
年哥儿一直肃立在边上,突然替自家那个对自己还不错的皇帝姑父委屈的慌!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