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79)
在探子这件事上,辽国比大宋麻烦。
毕竟,辽国承认夏国是独立一国,往别国派探子,叫人拿住了,这件事便是再想体面的处置,那也是好说不好听的。
而大宋呢,一直说这里是夏州。夏州嘛,还是朝廷的夏州。
皇城司的存在又不是秘密,它也负责监看每个地方的民情和灾情,所以,四爷什么解释都没给,只说李成嵬:“夏王去折子只管问嘛,问问朝廷这些是否是皇城司的人,莫生了什么误会才好。”
李成嵬也不是笨蛋,他真就叫人写折子,表达的意思是:这些人说他们是皇城司的,在夏州收集消息。当然了,这些人的话夏州上下都不信,若是真有好好的收集消息,那夏州数次大灾,为何朝廷都没有赈抚呢?
话说的很委婉,也没有要揪着这件事不放的意思。但前提是:给点钱吧!
至于辽国呢?
李成嵬跟其他几部酋长商议,这个事怎么办?
很明显呀,宋国派再多的人来,大家都知道,宋国不会攻打他们。只要称臣,年年以此来要点钱啊粮的,都是能要来的。甚至因为这次的不愉快,都不用主动要,对方一定会主动给的。可以说,两国之间想保持和平的愿望是一样的。
只是大宋不敢赌,宁愿拿出钱粮来安抚了事。
可辽国不一样,辽国从来不怕打仗。
怎么处理辽国的事,这就成了一个问题。
野利仁荣就道:“臣以为,态度当强硬。”
这话一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这次探子的事,野利部出了大力了。况且野利仁荣之才,党项上下皆服。因此,都沉默着,听他怎么说。
野利仁荣看向李成嵬:“君上,不能叫大辽觉得咱们怕打仗。越是露怯,越是坏事。”
李成嵬没急着说话,而是看向卫慕氏:“你们说呢?”
卫慕山喜冷笑一声,“野利部这是想以军功换野利部的地位么?”谁不知道野利部人多将多,站要打开了,谁收拾的住?他就说,“臣以为,放公主驸马带着他们的人回辽国,什么也不要说,静等辽国的处置为妥。”
野利仁荣才要说话,野利遇乞在身后轻轻的拉了拉,不叫他再说了。
在讹藏氏也表示接纳卫慕山喜的意见之后,李成嵬就只能接纳这一建议。
因为卫慕山喜是他的老丈人,讹藏氏酋长是自己的亲外公。一共五个人,他跟老丈人和老公站一起,这就是三票。
于是,事情就被这么定下来了。
出了夏宫,野利仁荣瞥了野利遇乞一眼,“你的心可在夏?”
何以这般问?
“哼!”野利仁荣冷笑一声,“你有几分能耐我不知道?上阵御敌,你许是一员虎将。可揪出这么些探子,你有这能耐么?那些探子有些埋伏了数十年,在此地繁衍了三代人了,要能找出来,你早干什么了?”
野利遇乞只能沉默以对。
野利仁荣又是一声冷哼,“探子是不是那位郡主查出来的?”
野利遇乞很惊讶:“你为何不猜测是雍王?”
野利仁荣白了他一眼:“蠢货!雍王从来只摆棋盘,何时见过他冲锋陷阵;反之,那位郡主干的事里,哪一件不是亲自上场?”
野利遇乞点点头,“所以,我更钦佩郡主。”
野利仁荣:“…………”行吧!你高兴就好。跟你说这个也是多余。
他甩袖走人,最近他总觉得有一种风雨欲来之感。他甚至感觉到了,就是那位雍王要兴风作浪,可就是不知道他这风浪要怎么起。
再看看,他得再看看。若是再这么下去,这党项的李氏王朝爱死就死去!总要保野利无恙。
夏宫什么消息也没传出来,什么话也没说,这就是态度。
萧啜不|领了人,说走就能走了。
名义上,当然是回去探亲的。草原民族受汉化的影响,辽国的新年跟中原王朝是一致的。
过年了,还不许人家回家么?
桐桐过来送行,给准备了不少东西,都是以私人的身份送的。
耶律岩母从车架上下来,跟桐桐站在边上说话,“过了年我肯定还是要回来的!今年无论如何咱都要一起去天山一次,我也喜欢那些野马。”
桐桐点头应承着,又取了面脂递给她,“路上风野,坐在马车里也拦不住。记得净面之后抹上……”
话没说完呢,就听到一声呼哨声。紧跟着就听到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我就说吧,王妃必是一美人。”说着,就哈哈大笑,“且是在下生平仅见的美人。”
桐桐抬脚挑起一块土坷垃,直接砸了过去。那被冻的结结实实的土块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对方的鼻子上,然后两道鼻血哗啦一下就下来了。
萧海里的手被捆绑着,这会子只能抬起手臂擦了一把鼻血,将血抹的满脸都是。就这,嘴上还不闲着,“真辣!”
萧啜不|冷着脸,下令:“塞回马车上去。”
耶律岩母对着萧海里咬牙切齿的,转过脸对着桐桐也挺尴尬,“他自来就桀骜,也就是嘴上讨厌。其实,真叫他干太坏的事……他也不至于。”
桐桐:“……”这家伙分明就是一身反骨,你看不出来呀。
四爷一直没言语,只看着马车的方向眯了眯眼睛,而后特别好心的提醒萧啜不:“驸马一路多小心。”
萧啜不|呵呵的笑,“王爷也要平安。”
好说!好说。
看着这一队人马远离,桐桐站在四爷边上拢了拢披风,“我总觉得萧海里是故意挑事的!”目的就是往马车里去。
四爷就笑,“挺有意思的。”说着,就拉桐桐,“走吧!该准备了。”
啊?
四爷回头看了一眼,“李成嵬这次决断失误了,咱们的机会来了。”
萧蕴骑在马上,也是回头看了一眼,才跟驸马说,“您说的对,党项内部不和,这是咱们的机会。其他几部怕野利以战壮大自身……”
萧啜不|摇头,“内部不合还不是最重要的!哪个朝廷也没出现过内部只有一个声音的。夏国现在最要命的是李成嵬毫无为王潜质。已然成王了,左手是讹藏氏和卫慕氏,右手是野利氏和咩米氏,便是右手的分量更重一些,需得左手辖制,可也不能只偏着左手。
在右手明显立了功劳的情况下,为何不能偏右手一次?他本来只要做到基本平衡,夏国内部便可安全无虞。可他偏偏连这个也做不到,他害怕稍微一偏,叫卫慕氏和讹藏氏也远离了他。为君王者,若是不能平等以待臣属,那是极为致命的。”
萧蕴就道:“这么说,咱们的机会来了。”
萧啜不|没有说话,他得再想想,关键是陛下是什么态度。还有,雍王和那位郡主的存在,就是一个变数。
行出数日,这一日都睡下了,大帐外萧蕴禀报,“驸马,萧海里要逃。”
耶律岩母蹭的一下坐起来,才要起身,萧啜不|一把给摁住了,眼神幽深的看着公主,“你要如何?”
“你知道的,他只是调皮,只是有些野……”
萧啜不|‘嗯’了一声,把公主给摁到被子里,问说,“你……希望他活?”
“他要是回去,是不是就……就得死?”
“是啊!此次朝廷蒙受那么大的损失,总得有人为此负责吧。”萧啜不|看向公主,“或者,我死,他活。”
耶律岩母一把推开他:“你疯了?”
萧啜不|这才低头笑了,看着公主,然后给她把被子重新拉好,“我知道了!我不死……他也不死。这次,我放他走。之后嘛,他是死是活再跟我无关,可好?”
耶律岩母上下打量他:“你的心那么黑,会这么好心的放他?”说完,又补充道,“你要真放了他,我以后再不叫你秃鹫了。也不嫌弃是秃鹫了。”
萧啜不|抬手摸了摸公主的脑门,轻笑了一声,就朝外喊了:“佯装的追一下……叫他走吧。”
赶天亮之时,追的人回来了:“逃了!”
萧啜不|跃上马背:“那就走吧!该出发了。”
耶律岩母在马车上喊驸马:“秃鹫——我以后不能喊了,那我喊你什么?喊驸马是不是很生分?”
萧啜不|回头看了一眼,“喊什么都行,随公主高兴。”
转过脸来,却再无笑意。
萧蕴低声道:“得防着萧海里杀回来……”
萧啜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萧蕴,“找个人叫他把这信重新誊抄一份,然后放几个探子,叫他们把这信捡,然后投奔萧海里去。做真一些,该杀的只管杀……莫要手软。留几个机灵的逃命……懂吗?”
萧蕴看着信:“写着什么呀?”
“誊抄之人……”萧啜不|话不说完,只盯着萧蕴看。
懂了!誊抄之人,灭口!绝不走漏风声。
萧啜不|回头看了公主的车架一眼,低声道:“保守秘密,在公主面前不要多话。”
明白!
“去吧!若是事成,你我便是泼天之功!若是败了,与你我亦无甚干系。”萧啜不|朝萧海里逃走的方向笑了笑,嘴角带着几分凉意。
萧蕴顾虑的不是这个,而是:“回去怎么跟陛下说?”
“那是我的事,与你不相干。”
与谁都不相干!
萧啜不|跪在辽帝耶律隆绪面前,“……臣以为,夏国若是再不取,便再也不可能有机会了。”
“可我们与南朝有契约!”耶律隆绪坐在上面,看着这个女婿,皱眉道:“这件事情……”
“陛下!不毁契约亦可。”萧啜不抬起头来,“萧海里逃走了,是臣故意放走的。这些年他纠集了不少人手四处为祸,臣想引导他去取夏国。若怕人手不够,萧家还可出一‘叛臣’为他所用。若是成了,他为功臣;若是败了,他是反贼。与辽宋都无关。”:,,.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