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120)
太后薨逝了,要不要召雍王回来奔丧呢?
应该需要的。
赵祯哭的不能自已,大臣们因这个事问他的意见,他问说,“太后临终之前,一直抓身上的衣裳,这可是有什么心愿没有了结?”
太后要咽气之前,只亲近的仆从和杨太妃、皇上皇后在跟前,臣子哪里知道太后最后咽气的时候为什么一直抓身上的衣裳。
但因着太后执着于穿着衮冕祭祀,因此,在太后咽气之前,怕死后衣裳不好穿,就提前给把衣裳穿上了,穿的就是天子的衮冕。
而今官家这么问,问说抓着衣服是不是还有没有了结的心愿,这是啥意思呢?
薛奎是参知政事,他似有所悟,答道:“太后要去见先帝了,怎么会想穿着衮冕去见?怕太后是不想穿着天子服入葬。”
赵祯就忙一副恍然的样子,“该死!该死!朕当真是该死!竟是不能明白大娘娘临终之愿。”说着,就喊人:“给娘娘换上皇后之服。”
郭淮守在棺椁边上,眼泪滂沱。而今已经是第二天了,人没了之后的第二天,身子早已经僵硬,这么把身上的天子服脱下来,又怎么把皇后礼服给穿上去呢?
他心说:但凡这是亲儿子,万万不会如此。
更何况,懂医理的人都知道,人临终之前,‘撮空理线’、‘循衣摸床’不过是病人常见的症状而已。这怎么就能是有心愿未了呢?
病的那几天,陛下又是下旨大赦天下,又是下旨征兆天下名医的,感情都是做给天下人看呢。
是!彼时太后还有口气,看着该是欣慰的。
给太后换丧殓服的时候太后是不能说话,但是……若是不想给穿,当时便说了就是了。这又何苦现在折腾呢?
正哭着呢,就见‘八大王’赵元俨站出来,“官家,是太后害死了李宸妃,李宸妃是被太后毒|死的呀!您身为亲子,至今不得而知。对着仇人痛苦,这可是为人子的本分?”
赵祯顿时收住了眼泪,问说,“你说大娘娘害死了宸妃?”
是!
赵祯一脸的惊愕,“招李用和!”说着,便看向赵元俨,“你去,你去陪着查看!开棺验证。”
郭淮捂住胸口,手搭在棺椁上:大娘娘啊大娘娘,您睁开眼看看吧!您抚养了一场,终究是因为不还政,官家心里记恨了呀!这样的事,怎么人家一说,他就信了呢?还真叫人去查看了。
晏殊站在后面,心里有气复杂。他理解官家被压迫心里的憋闷,可也无法认同官家在这事上的处置。
赵元俨是谁呀?是太|宗的第八子,当年先帝病重,赵元俨就赖在宫里不走。为何?因为官家年幼呀!自来国赖长君,皇位也可传给皇弟。于是,他就在皇宫里呆着,想着能捡到皇位。
是当时还在翰林司任职的李迪机灵,用墨汁点在赵元俨所要的热水里,赵元俨一看水是墨色的,以为这是要下毒害他,这才出了皇宫。
自从太后掌权,这位就在府里闭门不出。
为什么的,谁心里没数吗?
他现在站出来指责太后毒害了李宸妃,可信度有多少呢?
果然,还是惊动了早已过世之人,开棺之后,李宸妃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她的陪葬是从一品夫人之例,身上穿的是皇后的礼服。
赵祯得了禀报,转身又大哭,“果然,人言不可尽信!自此,大娘娘可清清白白的,此一生都清白分明。”
然后谥号他特意要上四个字:庄献明肃。
要知道,皇后的谥号一般都是两个字的。多加两个字,这是非同一般的重视了。
大臣们就夸皇帝:陛下果然仁孝。
所以,召雍王回来奔丧吗?
赵祯说,“太后有旨意,雍郡新立,事务繁杂,有心便可,不必回朝。遥奠即可!”
桐桐和四爷收到旨意的时候,太后已经薨逝半个月了。
当然了,京城的消息比圣旨早一步到。
对于大宋朝廷的事,四爷不瞒着雍郡的官员,能说的这就说了。细致的很,包括灵堂前的一举一动,那都可清楚了。
说这些做什么呢?这得叫大家心里有个数,通过这一件一件的事,去琢磨赵祯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家的脑子都挺清楚的,桐桐的脑子却糊涂了。
她偷偷问四爷:“这个‘八大王’和‘八贤王’,是一回事?”
四爷:“……”一会子清楚一会子糊涂的,记什么了呀!这一天天的,“‘八大王’是真的!‘八贤王’是戏剧里杜撰的,没有八贤王。要说原型,那就是赵匡胤的四子赵德芳。可这位二十二岁就死了,没有什么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金锏。”
啊?
“你整天笑话赵匡义攻打幽州,屁股中箭跑的比谁都快。却不记得,赵匡胤的次子赵德昭就是因为此次战败而死的。”
桐桐:“……”赵匡义打了败仗,为什么死的是赵匡胤的儿子。
“赵匡义打了败仗,便不提给此次大战的将士论功行赏,赵德昭久等不到,便去跟赵匡义提这件事。赵匡义骂赵德昭,说等你当了皇帝再行赏也不迟。再加上当时打仗的时候,事出黑夜,赵匡义逃了,基为帝……”
桐桐明白了:“赵德昭没有活路了!他要不死,他怕他们大房这一支彻底的折进去。”
是!所以,自刎而死。
桐桐问说,“赵德昭是怎么样一个人?”
“都说‘喜怒不形于色’。”
桐桐便沉默了,她坐过去看着熟睡中的儿子。那个位置要是不拿到手里,儿啊,你也没有活路了。子孙后代都得战战兢兢的活着。
不过,既然人家不叫奔丧,那就不奔丧,咱就在雍郡守孝。
甚至要求雍郡所有的官员都守国孝,官府的腰间别一条白丝带就算。其他的不能硬性要求的!比如茹素,这个不可能办到。很多民族就是以肉食为主,这个不能强迫人家。
这守孝了,该干的事一点也不能少。
就像是各个部族来人,她总要见的。每天还会抽时间,跟回来述职的武将门上课。说是上课,基本等同于座谈。
然后孩子又该学走路了,每天抽空陪孩子的时间是不能少的。
又有辽国的各种事,比如跟那边的太后萧菩萨哥的来往,互致问候。还有耶律岩母,各种节气的问候,互送礼物。
又有吐蕃和大理,这需要长时间的交往,才能建立起一种关系,急不来。
而且,两人能带着孩子一直在大同吗?也不行,还是一样,每年得巡视。东西那么狭长,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得如此。这一点就不像是大宋,而像辽国。大宋的皇帝是等闲不出皇宫,而辽国的皇帝是一年四季在路上飘,带着朝廷一起,在疆域内巡视。
现在,四爷和桐桐的状态就是这样。
这给晏殊的差事带来了极大的阻力。带着人跑到大同吧,人家说雍王夫妇带着世子在析津府,紧赶慢赶的,赶到析津府,又说王爷和王妃带着世子往锦州。追到锦州的时候,王爷和王妃已经走了,说是往辽阳府去了。
辽阳府在哪里呢?这已经非常靠近长白山了吧。
追到辽阳府的时候,已是秋里了。
才要进牙帐,就从里面跌跌撞撞的跑出个小娃娃来,一手拿着小小的木剑,一手拽着绳子,绳子后面拴着个小木马。
小娃娃一路跑一路‘驾驾驾’的‘催马’,到了跟前,仰着头看自家这一行人。
小人儿吐字清晰:“来者……何人?”
肥嘟嘟的小脸,唇红齿白的,眼睛又黑又亮,问人的时候鼻子一耸,嘴角一瞥,那下巴仰的高高的,颇有气势的样子。后面跟着两个六七岁大的小童,护的紧紧的。腰上挂着木头刀,身上的衣服都是黑甲样式的。
这会子往小主子面前一当,‘佩刀’出鞘,“世子问话,来者何人?”
这样儿可不有趣的紧?
晏殊拱手,“臣晏殊见过世子!”
小人儿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然后喊了一声:“退下。”是命令那俩小童的。
果然,‘刀’归鞘了。
晏殊就问:“世子何以叫人退下了?”
小人儿眨巴眼睛,却不回话了。只返身往里跑,一进去就抱住他爹的腿,用手指着外面。
四爷就笑,“晏大人进来吧,小儿淘气,冒犯了。”
不敢!世子古灵精怪,可人爱的紧。
人进来了,四爷让他们只管坐。这才说孩子,“不去骑马吗?去吧,出去骑马找你娘来,就说先生来了。你的千里马最快了,别人都追不上你。”
曜哥儿果然很高兴,两条小胖腿倒腾着,牵着他的‘千里马’又跑出去了。
桐桐正在给辽国的太后写信,孩子跑来了,多的话也说不清楚,只说‘来了!来了’,猜也知道,是使臣来了。
她放下笔,问曜哥儿,“你是跟娘去听他们说话,还是去骑你的马?”
“听……说话。”
行!那咱听说话。
曜哥儿将‘缰绳’递给呼延因,“拴马!”又舒服呼延果,“洗马。”
桐桐就看着他手里的木剑,“见钦差,拿着刀剑不合适。以后见人,不能动辄就亮兵器,这不好。”她把小木剑给拿过来放‘兵器架’上,“不管跟谁,咱得先好好说话,要好好的交朋友。肯交朋友呢,就都好。要是不肯好好交朋友,那你再拿上你的剑,骑上你的马……打一架,你赢了,他就会跟你交朋友的。”
曜哥儿听懂了:反正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要跟你交朋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