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一个小时,路明非便已经后悔莫及了。
他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大哥…我……快不行了……我好像看见了……爸妈在向我招手。”
陆子衫默然不语,不就是三公里负重越野嘛,至于这样吗?
对普通人来说确实很累,但又没规定你时间,只要不停下来休息,哪怕是走完也算是达标,至于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嘛,您的体质到底是有多差?
要不是路明非胸口还在不断起伏,陆子衫都以为路明非被自己送走了呢,毕竟死人活人就差半口气的事。
在地上足足躺尸十分钟,路明非才感觉自己勉强脱离了死亡边缘。
“大哥,我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吗?”路明非后怕不已,他刚刚真的差点原地升天,荣登西方极乐世界了。
“你说呢?”陆子衫皮笑肉不笑。
陆子衫命中注定,合该有此劫。
就算他现在放任路明非,五年后的尼伯龙根计划该训练的还是得训练,并且只会操练得更狠。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这也是为了路明非好。
等到路明非进入卡塞尔学院,就会明白他的用心良苦了。
于是他朝路明非恶狠狠地吼道:“休息好了就赶紧爬起来给我绕场地再跑十圈,跑不完不准吃饭!”
路明非一个激灵,瞬间腰不疼了,腿不酸了,心脏也不跳。
大哥,你想把我送走,直接爽快点手起刀落就行了,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真的。
陆子衫微微撇过脑袋,避开路明非的目光。此时路明非的目光已经充满了幽怨,仿佛被打入冷宫数十年的怨妇。
他轻轻一笑,路明非心里在想些什么再清楚不过了,无非就是疯狂吐槽,再过分一点就是埋怨。
御人之道讲究赏罚分明,一手大棒,一手甜枣。这些年来虽然都是严筱钧再替他处理龙组的事务,但他也不是完全撒手不管的,总体方向还需要他把舵,所以这点简单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陆子衫也不会一味地压榨路明非,威胁逼迫总比路明非自己努力向上来的效率低下。
“明妃呀,上次送你的电脑你好像忘在家里了。”陆子衫的语气突然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你说,你弟弟路鸣泽会不会征用你的电脑呢?”
路明非一愣,瞬间连大气都不喘了。
他的电脑上可有不少见不得光的小秘密,要是被路明泽看到那还了得。
最关键的是陆子衫送他的那台电脑设不了密码。
该死,大哥不会从那时候就开始谋划了吧?
陆子衫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波,他在大气层。
路明非神情愈发惊恐。
死,固然可以,人皆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鹅毛,但……
绝对不能社死!
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路明非瞬间不累了,从地上连滚带爬起来,抱住陆子衫的大腿。
“大哥!你可是我亲大哥!这次一定要帮我啊!”
陆子衫将路明非拉起来,替他拍掉身上的灰尘,一脸和善地说道:“明妃啊,决定权在你自己手上。只要你在午饭之前完成任务,我就帮你把那十个G数据删掉。”
接着又怒搓一把狗头鼓励道:“加油吧,年轻人,这回命运掌握在你自己手中,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随后他便后悔了,某人刚跑完步头上满是汗水,粘得他满手都是。
陆子衫嫌弃的将手背在身后,赶紧悄悄打开一个微型次元壁,接通洗手池洗了把手。
在路明非眼中,陆子衫的笑容充满了核善,五分玩味,三分薄凉,两分恶意。
他一咬牙,拼了,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此时不拼更待何时!
路明非艰难地迈出步伐,摇摇晃晃地继续向前跑去。
看着少年挥洒青春的背影,陆子衫感觉自己心态也年轻了好多。
他满意地点点头,这不比博燃。
既然这招奏效就好,看来路明非还是有点底线的,只要人有底线,许多事情就好办很多。
等路明非完成任务后,他确实会将数据从电脑上删除。但他没说以后路明非完不成任务,他不会把这些数据再塞回去。
只要操作的好,至少这个寒假他不用想新的奖励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路明非兴冲冲地找到陆子衫,表示已经完成任务,让陆子衫帮删除数据。
陆子衫轻轻一笑,告诉路明非,数据早就删了,但要是他哪天完不成训练任务,数据说不定就会突然出重新现在他的电脑上。
这一刻,路明非感受到了来自外界浓厚的恶意。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路明非感觉这辈子不会再爱了,天下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一个条件竟然拿来威胁他几次。
心若死灰的路明非仓促的吃完饭,背上负重,再次跟着大部队挥洒青春。
晚上,结束训练的路明非感觉浑身骨头像是被敲碎了,再重新粘合起来一遍,肌肉酸麻,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四肢麻木不仁,如同灌了铅似的沉重,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陆子衫一把提起已经报废的路明非,来到一口架好多时的大铁锅前面。
铁锅中煮着绿色的不明液体,颜色如草般青脆,看起来充满了生机,时不时还有气泡上冒。
陆子衫二话不说将路明非的衣服扒了下来,一把扔进铁锅中。
绿色的汤汁四溅,路明非瞬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想要爬出来却又被陆子衫再次摁了下去。
陆子衫不厚道地小声笑道:“小伙汁,这可是天帝幼时的待遇,你可得要好好珍惜了。”
经过多次挣扎,最终无果后,路明非选择放弃挣扎。
因为度过了最开始的灼烧感后,体表神经像是被烧坏了一般,浑身诡异的开始变得清凉起来,像涂了风油精一样。
一股凉意在身上游走,撕裂的肌肉也没那么疼了。
如同做全身SPA一样,疲惫一天后,放松下来的路明非很快在铁锅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