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让王招娣冷静了下来,因为隐忍浑身都在颤抖。“你们真的能救我爸爸吗?”
师墨平静道,“我们只能说试一试,愿不愿意试,得你自己决定。”
“试,我试,求您们帮帮我,求求您们。”说着就要跪下去。
师墨拉住王招娣,“我们会帮忙的。”
严谨看向王柏树,这事,还是得一个能说上话的人同意才行。
王柏树捋了捋黑白相间的胡须,苍老混浊的双眼闪过暗光,片刻,“行,你们跟我来。”
王招娣大喜,赶紧推开其他人,让师墨两人进去。
围观众人看到几个陌生人,脸上都出现了疑惑,只有王建军媳妇,杨山英白了脸。
师墨严谨都没有看她,进了堂屋后,气味并不好闻,都是从王建军身上散发出来的。
王招娣有些脸红,她是想给爸爸洗洗的,可她是个女儿,即便是父亲,很多事也都不方便做。而其他人都在等着王建军咽气,再由同龄的汉子给他收拾收拾,体面的走。咽气前是没有人动他的。
“求两位同志看看我爸爸。”
“你个丧门星干什么,带些莫名奇妙的人进来,要对你爸爸做什么?”其他人还没开口,向来唯唯诺诺的杨山英突然面目狰狞,拧着王招娣的耳朵,几乎旋转了一整圈,试图扯走王招娣,再赶走师墨一家人。
王招娣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可她挣脱不开杨山英,又气又怒还着急。
“行了,”王柏树沉声呵斥,杨山英瞬间就老实了,唯唯诺诺的缩到了角落,连眼神都不敢乱瞟,完全一个受气小媳妇的样。
师墨很不喜这种欺软怕硬,在比自己低等级的人身上找存在感和成就感的人。
王柏树显然是见惯了她这副德行的,没再搭理,也没搭理王建军从头到尾没开口,没反应的父母,只对坐在一旁的王家几个族老道,“他们是建军之前在医院帮助的人,说是可以试试救治建军,我同意了,具体的情况,稍后我再跟你们细说。”
王家族老还是很给王柏树面子的,他已经答应的事,他们自然不会公开反对,点了点头,就坐到了一旁并不插话。
王建军老父老母全程垂着头,不言不语,像是受气包,更像是事不关己。
得到同意,师墨就往王建军嘴里塞了一颗沾了灵气的普通糖豆,吊住他一口气。
然后假装探脉,查看情况。
用精神力一扫,师墨就知道了全部,王建军会这样,除了本身受伤,更多的是饥饿和卫生造成的。
这一家子怕是一开始就存了让他自生自灭的心思,饭不给就算了,水都不喂,如果不是王招娣时不时偷摸喂一些,怕是撑不到现在。
师墨想不通,杨山英作为媳妇想换个男人能理解。作为父母,明明是唯一的儿子,为什么也这样。
看了眼被护在一旁的王家孙子王民旺,师墨想,或许这就是老两口的底气了。
“王建军同志的身体很糟糕,是没有得到好的养护造成的,不过,现在补救不算晚,刚刚我给他喂了一颗我意外得到的保命丸,可以暂时保住他性命。接下来麻烦找人给王建军同志好好清洗一番,然后抹上这种药膏在断骨处,轻轻的揉搓,直到发热就行。还麻烦个嫂子,把我带的白米,和参须熬成清粥喂给王建军同志,不出意外,今天夜里就会醒。我的药膏是从严家大队师医生那里得到的,并不多,如果有用,到时候只需要带着王建军同志去严家大队,找师医生具体检查过后,再开药膏就行。王建军同志的断骨,也还需要师医生重新诊治一番才能大好。”
白米和人参啊,众人看得眼热不已。
但有王柏树在前边压着,没人敢这时候跳出来。
其实王柏树也是眼热的,但他要脸,生生忍住了,端得大气有见识,不为所动。
王招娣小心翼翼的接过,感激得满眼都是泪,这是救她爸爸命的东西,她就是豁出命都会护好的。“谢谢,谢谢。”
师墨笑着摇头,表示不用客气。
王柏树在人群里看了一圈,找了几个手脚勤快的汉子,帮着王建军擦洗,又让自家媳妇去帮着熬粥,其他人他不放心,这换作谁都会忍不住想要昧下一些。
他自家媳妇,他也不是百分之百保证不昧东西,唯一能保证的是不会太过分,让王建军不能活命。
转头又敲打了杨山英和老两口一番,“我不管你们想什么,总之给我照顾好建军,他可是我王家人,要是出了一点问题,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几人不敢反驳,连连点头。
王家大队的事,师墨严谨并不打算多管,只做到一个感恩人该做的就是。
留下带来的红糖鸡蛋大米和肉,还有一罐麦乳精,就走了。
众人看着这么一大堆东西,眼热的同时,又不经质疑起杨山英的话。
杨山英说师墨犯贱,勾引男人,没成想被人家媳妇打,王建军去帮忙,结果被牵连,也挨了一顿打,好得差不多的身体,又被打坏了,医生说,没得救了,只能出院等死。
而王建军救了的人对此不管不顾,还说活该。
今天一见,杨山英的谎话不攻自破。
王家族老要怎么处置杨山英,杨山英又是怎么败坏她名声的,这些师墨都不在意。
可怜两个小家伙,欢欢喜喜跟着出来玩,结果从头到尾都待在背篓里,被油布遮挡得严严实实,甚至有人都没发现还有两个小家伙在。
不过,两个小家伙并不觉得委屈,只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师墨看他们这么懂事,回到家,就炸了里脊肉,裹上酸酸甜甜的番茄熬的酱汁,给他们当零嘴。
小家伙可高兴了,叫嚷着的要去和小伙伴分享。
外面下着雨,师墨答应他们等天晴了,再做,然后给小伙伴送去才安抚住。
吃过晌午饭,下雨天没事,一家人就在炕上窝着。
师墨把赶制出来的衣裳给父子三人试。
有新衣服穿,小家伙高兴得小脸都红了。
严谨也因为第一次穿媳妇做的衣服而激动,更因为第一次有人特意给他做衣服而激动。
他是在严大智两口子的照拂下长大的,但严大智两口子还有自家孩子要养,本就不富裕,就不可能特意给他做新衣服。
让他每天能有一口吃的,能有一件遮羞的衣服,冬天不冻着,他们就已经尽了最大的力了,严谨从小懂事,自然也不会过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