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同盟,但沈令泽是站在太子一方的,她的隐忧并不适合对他吐露。
沈令泽自然看出她是有心事。
他略一深思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是他目光闪了闪只装作不知,并没有多问。
当初他劝太子暗中促成穆修竹起复就是为了对抗七皇子,如今自然不会放之不用。
穆家早已身在泥潭之中,再逃避也没有用,反而不如破釜沉舟冒着头挣出一条路来。
苏婧宁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人的情感本就不受控制,再理智的人也无法完美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把这事压在心底。
想再多也无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沈令泽却在吩咐下边的人准备东西。
他要给自己的小师弟带些糕点回去。
他瞟了眼苏婧宁,想到吃饭时她用了好些豆沙卷,索性也多加了一份这个。
等回到道观时念晴正陪着玄罗玩耍,见他们回来两人都很开心。
念晴是悄悄松了口气,小姐独自外出,她还是很担心的。
玄罗立刻迎了上去,准确的说是冲着沈令泽手中的东西迎了上去。
“师兄又给玄罗带好吃的喽!”他欢呼一声,从沈令泽手中接过了糕点。
刚打开第一个纸袋,他的脸就皱了起来。
“师兄,玄罗不喜欢吃豆沙卷啊!你又忘了!”
“哦?”沈令泽面不改色地道:“可能师兄记错了吧,你可以把豆沙卷送给其他人,反正下边还有玄罗喜欢吃的点心呢!”
玄罗想想也是,立马又开心起来,拿着那袋豆沙卷向四周看去。
见只有苏婧宁和念晴在,立马就把豆沙卷递了过去。
“玄罗请姐姐吃!”
苏婧宁虽然吃的很饱,但也不忍心拒绝小朋友,只好笑着谢过他又把点心接到了手里。
玄罗这才又高兴地吃起了剩下的点心。
苏婧宁看他天真烂漫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放松下来。
她笑道:“之前倒是不知道守真子道长又收了一位弟子。”
沈令泽见她拿着点心吃了一块,嘴角微微上扬,回道:“玄罗是我和师父在外行走时遇到的。
当时他因先天不足被遗弃到了路边,师父见了说玄罗和他有缘,就带在了身边抚养长大。
因他体弱,平日里并不带在人前,所以知道的人也少。”
苏婧宁颔首表示了解。
她想着他的话又好奇道:“世子经常和道长在外行走吗?”
沈令泽点点头:“京都毕竟人数有限,我和师父学习医术,还是要到处走走多见识些病症才会进步快。”
苏婧宁这才记起沈令泽拜守真子为师只是学习他的医术,好像并不会皈依三宝。
毕竟人家家里还有王位要继承。
守真子能收了玄罗倒也算是有人继承衣钵了。
不过,玄罗身体到底是有些不好,稍微蹦蹦跳跳脸色就有些发白,倒不知道能不能多费心神。
若不能,那守真子道长的衣钵有没有弟子能继承还真不好说呢!
沈令泽和跑过来的玄罗说完话就见苏婧宁盯着他们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不由问道:“怎么了?”
苏婧宁醒过神忙摇头,她总不能说自己在替守真子道长琢磨衣钵传给谁比较合适吧!
倒显得她有些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沈令泽见她眼神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也不深究。
想到自己还有事马上就要离开,便直接交代道:“等小池那边查出了结果我会再转达你,到时候再一起商讨。”
苏婧宁点头应下。
反正如今她在这边帮忙传通起消息也很方便。
沈令泽又嘱咐了一句:“我可能不会常来道观,你若是有事就还派人去藏雅阁,那边会及时地通知我。”
苏婧宁又应了一声。
上次因为要给沈令泽送衣服念雨已经跑了一趟了,如今已经和藏雅阁的掌柜认识。
沈令泽显然也想到了衣服的事,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才道:“多谢你打发人把衣服送回来。”
苏婧宁大气地笑了笑:“世子客气了,也不费什么功夫。”
其实是挺费功夫的。
还是念晴把衣服从墙头扔给事先就在墙外等着的念雨才把衣服带了出去。
毕竟两件斗篷挺占地方,直接带着出去实在很可疑。
好在苏婧宁住的地方偏,隔着一道墙就是府外边,趁着府里人不注意的时候把东西扔出去倒也算安全。
她其实也不想送,主要是怕衣服在她那放着再让其他人发现了徒生事端。
那斗篷一看就是男人用的,若被发现可就说不清了。
沈令泽没想那么多,见苏婧宁表情自然他那点不好意思立马也烟消云散,也不再多说,和苏婧宁告辞了一声就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守真子才背着手从外头晃悠进来。
见苏婧宁回来,他也不问沈令泽去了哪里,只挥挥手就让苏婧宁带着玄罗去玩了。
一下午过去,等到苏婧宁坐到回苏府的马车上时猛然醒悟,她这所谓的打杂大概就是带孩子吧!
回到苏府,自然先是去松华堂请安。
苏盛华竟然也等在屋里。
见苏婧宁回来,他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三丫头回来了,在道长那里如何?”
自从他上次被守真子所救,经过十来天的休养,如今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并且他也再不提炼丹修炼之事,只是对守真子颇为推崇,连带着对去打杂的苏婧宁态度也好了很多,与之前恶狠狠的样子大不相同。
苏婧宁行了礼回道:“道长很是平易近人,孙女在那里极好。”
苏盛华点点头又嘱咐道:“能去道长身边是你的福分,你要好好表现,不要惹道长生气。”
苏婧宁恭谨地应“是”。
苏盛华满意地摸了摸胡须,从袖子中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苏婧宁:“出门总要花销,这是祖父给你的,你先用着,等没了再和祖父要。”
苏婧宁看过去见是张一百两的银票,倒是有些吃惊。
她祖父怎么突然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