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宁点头道:“这是自然。”
说完话她就让念晴把院里的人喊来一一问话。
第一个问得自然是飞霜,她与丹云住一个屋子,是最熟悉丹云的人。
飞霜喝了安神汤,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只是眼中依旧有些惊悸和难过。
虽然她与丹云想法不一样,但到底一起共事了这么长时间,如今猛地人就没了她心里着实有些难受。
此时她回忆起昨日的情形:“昨日约莫戌正时分奴婢与丹云就歇下了。
睡之前也没见她有什么异常, 等到早上奴婢醒来就见她床铺已经空了。
她今日并不当值,奴婢当时还有些诧异她为何起那么早,但等到奴婢起身出门也没找见人,这才觉着有些不对,忙去禀了念雨姐姐。”
一旁的念雨闻言补充道:“奴婢听说此事后也一起在院里找了找,但也没找到人。
于是一边打发院里的人再去外头寻, 一边去回禀了小姐,后来负责洒扫的小丫鬟过来,我们才知道丹云出事的消息。”
姜嬷嬷微微颔首, 略一思考又问道:“那丹云最近这些时日有没有什么反常?”
飞霜悄悄地抬头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苏婧宁,见她面上淡淡地没什么表示后才回道:“奴婢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反常之处,而且院子里的人相处的也都很和睦,没见她与谁发生过口角。”
姜嬷嬷点点头又问了些话,便让她下去了。
后边再问院里其他人,大家也都说没发现丹云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只守门的婆子说早上起床就见门是虚掩着的。
姜嬷嬷见再问不出别的只好作罢。
她和苏婧宁告辞道:“三小姐这里既然已经问完,奴婢就回去和老夫人复命去了。”
姜嬷嬷看了看苏婧宁,念着往日的情份又提点道:“三小姐莫要忧心,二夫人已经去处理丹云的事,您只要管束好院里的下人不要让她们乱嚼舌根就好了。”
苏婧宁连连应下,亲自把姜嬷嬷送到了院外。
等回到屋里,飞霜就又来求见。
一进来她就道:“小姐,今天早上奴婢醒来时摸过丹云的被窝,里边冰凉凉的,一点余温都没有,倒像是好久没人睡的样子。”
念晴扬了扬眉插嘴道:“你的意思是说她不是早上出的门?”
飞霜咽了口唾沫道:“应该不是。”
苏婧宁沉思了一会儿道:“那昨日入睡前她有什么反常没有?”
这话自然不同先前姜嬷嬷问的时候,飞霜仔细地回想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不确定道:“她昨日睡前特意提前把最喜欢的首饰摆到了桌子上,就是今日她被发现时头上戴的那些, 平日里她倒是不常这样。”
苏婧宁轻叩桌面想了想对飞霜颔首道:“好,辛苦你了。回头你和觅儿她们一起把丹云的东西收拾在一处等到时候随着她的尸身一起送回她家去。”
飞霜应下,看了看苏婧宁有些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蹙着眉退下了。
念雨忧心道:“小姐,奴婢怎么觉着丹云不像是自杀?”
苏婧宁摇摇头笃定道:“自然不是,她还做着当姨娘的美梦呢又怎会舍得去死。”
通过飞霜的叙述,她大概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应是有人悄悄与丹云约定了晚上见面,所以丹云提前备好了首饰假装睡下,又在飞霜睡熟之后装扮好偷摸开门出去应约。
只是她没料到这次会面竟是她的催命符,直接就要了她的性命。
而能让她大半夜还能花心思打扮相会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苏靖宇。
只是恐怕是别人假冒的苏靖宇的名义,正主正一无所知的蒙在鼓里到现在都不知道有个姑娘因他而死吧!
苏婧宁微微皱起眉头,想要丹云性命的人也不难猜出,必定是她那位大伯父了。
“大老爷竟如此狠辣?”听完苏婧宁的猜测,念雨有些不敢相信。
念晴却道:“除了他别人也没理由要害丹云的性命。丹云平日里虽然有很多小心思,但还是很少得罪人的,只有昨天下午……”她突然住口不言了。
念雨也沉默下来。
若真的是大老爷做的,那丹云的死她们也有责任。
毕竟若不是她们暗中撺掇,丹云也不会想到要去找大老爷, 然后白白丢了性命。
苏婧宁一看便知两人心中所想,念雨念晴心地善良, 恐怕是把丹云的死揽在了自己的头上。
她叹口气劝道:“丹云的死是个意外,谁都没料到大伯父竟会如此狠毒。况且你们也只是听我的命令行事,出了这种事也并不是你们的本意,不要太过自责了。”
两人纷纷应“是”,只是神色到底还是不怎么好看。
苏婧宁也不再劝,这种情绪只能随着时间慢慢消化。
想了想她又吩咐念雨道:“恐怕飞霜夜里会害怕,等会儿让丝儿柔儿都搬到她那屋里住着,人多了也能壮壮胆。”
说完她又让念晴出去打探打探外边的消息。
等两人都走后,苏婧宁就独自坐在塌上陷入了沉思。
好一会儿她才喃喃道:“是警告吗?”
特意把丹云挂到与西府相同的小门旁边,既是对她的警告更是对成安的警告。
她这个大伯父可真是一点也不遮掩啊!
她倒是有些好奇西府那对母女听说了此事会是什么反应……
成安正在梳妆,她气得扔了手中的玉梳。
她一听说此事就知道是冲着公主府来的,不然为何偏偏死到那处小门呢!
这是故意在恶心她。
苏婧月飞奔到她的房间,扑进她的怀里。
“娘,是不是苏婧宁那小贱人做的?”苏婧月毕竟还小,脸色吓得煞白。
成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应该不是她,她还没有这个本事。”
成安也猜测是苏信知道了此事在警告她,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让人无声无息地死在那里。
只是成安有些疑惑,苏信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她自觉这事做的很隐秘,也就只有林嬷嬷知道内情,但她是绝对不敢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