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玉听她这么说暗暗吁了口气。
他并不想让苏婧宁太过担心,因为不舍得。
当初濒临死亡之时,他原本已经支撑不住了。
但每一次只要想到眼前这个姑娘,他就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硬生生的挺了下来。
他还想见自己心心念念的这个人,所以才不能死。
好在,他如愿了。
秦怀玉看着面前俏生生立着的小姑娘, 笑容越发灿烂。
秦无双却夸张的翻着白眼撇了撇嘴。
她可太知道自己这哥哥在想什么了。
不过,她也没再说话,反而拉出身后的苏婧书道:“二哥,苏二小姐也一起来看你了呢!”
秦怀玉一怔,才反应过来,忙客气道:“劳烦苏小姐跑这一趟了。”
他眼里只有苏婧宁,根本就没注意到屋里还多进来了一个人。
苏婧书脸色唰的红了起来,羞羞答答连连摆手道:“毕竟相识一场,秦公子受伤,婧书理应来看望一二的。”
说着她又鼓起勇气道:“秦公子一定要好好养伤,莫要让家人担心。”
更是……不要让她担心。
秦怀玉轻轻应了一声,“多谢苏小姐。”
便再无二话了。
苏婧书心中略微有些失落,勉强抿着嘴笑了笑。
秦无双却又拉苏婧宁和她在一旁坐着和秦怀玉说起话来。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出热热闹闹的说笑声。
虽然秦怀玉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很是熟悉,但聊天时也没有冷落苏婧书,时不时的会带一下她以免她觉得不自在。
苏婧书却总是有些出神,等问到她时就见她有些结结巴巴的。
几人只以为她是害羞不好意思说话,便没放到心上。
苏婧书却是暗暗扫了一眼秦怀玉和苏婧宁又飞快的低下了头,手中的帕子却捏了又捏。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说六皇子与睿王世子奉圣上之命前来看望秦怀玉。
几人便停住了话头,准备先去秦无双的院子里避一避。
不过,沈冀两人来的速度快,刚出院门两边正好撞上。
沈冀眼睛一亮,快走两步赶了过来。
他摆摆手拦了众人行礼,当先朝着秦无双笑道:“秦小将军安全归来,现在不伤心了吧?”
秦无双略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沈令泽才慢悠悠地跟了上来, 脸上噙着一抹笑。
见苏婧宁微不可见地朝着他点了点头,他的笑意便更深了些,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头上插着的玉簪。
苏婧宁也随着他的动作看过去,见是自己昨晚送他的那支竹节玉簪,心里也有些高兴。
送的礼物合了对方的心意是一件很让人愉快地事。
略寒暄了几句,两方相互别过。
等秦无双几人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院门内,沈冀才把目光转向沈令泽的头顶,诧异道:“你这簪子有什么奇怪不成?怎么老摸它?”
就是一开始没看到,但在他面前摸了十来次后想不注意也难了。
可他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啊?
虽然玉质还凑合,雕工也能看得过去,带上去也与这小子挺相称,可是……
他一个睿王世子,比这好的簪子多的是吧?
至于要这么稀罕?
“不会是心上人送的吧?”沈冀打趣道。
沈令泽淡淡瞥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反而问道:“月余不见,竟不知你与秦小姐这么熟了?”
沈冀一噎,张口就想解释,但话到嘴边又想到事关人家姑娘, 倒不好随意泄露隐私,因此悻悻地闭了嘴。
沈令泽见状轻笑一声, 当先进了院子。
两人原本就与秦怀玉不太熟悉,只是奉命过来看望,沈冀便只略说了几句表示了关怀之意。
倒是沈令泽的态度颇令秦怀玉惊讶。
两人算是在一起相处了一个多月,沈令泽更是他的救命恩人。
但对方始终冷冷淡淡的,只要见面就是紧绷着脸,这次倒是很不一样,竟笑语晏晏说了好些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两人就告辞离开了。
苏婧宁听了这个消息后,沉吟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一旁凑在一处说话的秦无双和苏婧书,悄悄起身去了秦怀玉那里。
沈令泽说秦怀玉若察觉到自己遇险的事情不对,很可能会插手进来调查,未免他不知情下打草惊蛇,她得劝秦怀玉打消这个念头。
到时,秦怀玉正拿了本书看,见苏婧宁来立即放下了书,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
“阿宁妹妹!”
苏婧宁笑着点点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问道:“二哥怎么又看起了书?道长不是说要你多休息吗?”
秦怀玉苦笑着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闲不住,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已经到了极限了。”
苏婧宁一想还真是,若让她躺床上一个多月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更活泼好动些的秦怀玉呢!
不过,她还是劝道:“那二哥更得好好躺着了,不然若牵扯到伤口好的肯定会更慢些,岂不是要白白多躺上几日?”
秦怀玉说不过她,笑着应了声。
苏婧宁看着他的笑脸,立刻放弃了拐弯抹角的想法。
秦怀玉太聪明了,还是直来直去的方式更好些。
她直接问道:“二哥这次遇险时可觉得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秦怀玉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他愣愣得看着苏婧宁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阿宁妹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一会儿再和二哥细说,”苏婧宁笑了笑,“二哥先回答我的问题。”
秦怀玉见她如此更是一肚子的疑问。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点头道:“我的确是觉着有些不对劲,当时天气寒冷,人在大雪里都走着费劲,我们和那些鞑靼撞见时他们却是在运送东西,好像是特意借着这个天气在掩盖着什么。
而且他们援兵来得极快,我们不得不撤退。但对方却一直穷追不舍,一副非要赶尽杀绝的样子,都很不寻常。”
就是因此他才根本就回不了营地,只能朝着相反的方向一直撤退,差点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