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
裴墨看着倒了一地的小弟,第一次自心底深处升腾起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感觉。
这时月亮刺破了云层,带来了一丝光亮。
裴墨就看到,女子面无表情的脸冷酷如九天之上的神女。
尽管刚刚解决了一群凶神恶煞的恶霸,尽管她现在已经是胜利者了,可她并没有露出胜利者的姿态,那平淡的绝美脸颊之上,是云淡风轻。
就好像,胜利于她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就在裴墨以为她一定会说点什么来彰显胜利者的身份的时候,她只是淡墨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
她就这样放过他了?
裴墨的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冀的情绪。
所以她果然还是对他余情未了的吧?
事实证明,他纯粹是在想屁吃。
锦宁回到车上,直接让乐正琳开车去了警局,然后把手机里的视频提交上了上去。
裴墨的亲口承认,而且还是在明知道有摄像头之后的承认,是对法律最直接的挑衅!
于是这一宿,裴墨的那些手下被抓的被抓,裴墨本人也没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得到消息后的裴父又差点儿晕过去,不过这一次他很有出息地挺住了。
吃了速效救心丸以后,他就联系了裴家的律师。
三天后。
裴父主动去警局自首,坦诚那些打手都是他请来的,利用那些打手铲除异己的也是他。
而裴墨……他只是一个可怜的没有能力阻止父亲的暴行的知情者而已。
至于带人围殴锦宁的事儿,在律师的巧妙辩护之下,也变成了是普通的寻衅斗殴。
寻衅斗殴不需要坐牢,只需要赔偿被打者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之类的,再拘留十五天就行。
半个月后,裴墨终于离开了拘留所。
然后,接到了裴氏的电话。
经过所有股东的一致决定,他被踢出股东大会了。
而且,像他这种危险分子,不配呆在裴氏继续工作。
所以,他被辞退了。
可笑裴氏是他们裴家的人一手打造出来的金字招牌,可裴家的人却全部被踢了出来。
还真是……讽刺。
股东大会结束后,乐正琳探究地看着锦宁淡漠的绝美脸颊。
“有问题直说,别这么看我。”锦宁淡淡道。
乐正琳呵呵一笑:“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厉害而已。”
曾经,他对她是有想法的。
毕竟,她能力出众,相貌出众,救过他的命,又在他即将坠落的时候拉了他一把。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而且他也能感觉到,他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件趁手的工具。
就算不是他,换做任何一个有点儿能力、能当她的傀儡帮她掌控裴氏的人,就都可以。
唉。
他的少男心啊。
还没开始绽放就破碎了。
锦宁耸耸肩。
她当然很厉害。
还用他夸?
因为裴父犯事儿,所以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被冻结了,裴家的豪宅和裴墨自己的买的房子,也都被查封。
毕竟,他们涉及到了好几起谋杀案。苦主虽死,家人却还活着,都要赔偿的。
而裴墨因为之前的投资失败,卡里也没多少钱了,只剩下十几万。
白欢欢依旧执着地要嫁给裴墨。
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嫁给了爱情。
之前裴家富裕的时候,白欢欢的父母巴不得让女儿快点儿嫁过去。
可现在裴家没落了,两口子就不想让女儿和裴墨结婚。
奈何白欢欢已经怀了裴墨的孩子,他们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就给俩人办了场简单的婚礼。
婚后,裴墨出去找工作。
因为过去的他太出名了,所以尽管能力还不错,可那些大公司却也不敢要他。
开玩笑,万一裴氏……哦不,现在已经改名叫段氏了。
万一段氏集团因为裴墨而记恨上他们公司,那他们不是完蛋了?
裴墨足足找了三个月,才好不容易在一个小工厂里找到了文员的工作。
他以前经手的项目动辄都有上千万的启动资金,如今这个小工厂每次都只能拿出几万启动金,这让他相当看不上。
就算是钱能生钱,可几万块要用多长时间才能生到上千万乃至十上亿资产?
工厂老板十分赞同他的说法并干脆把人开除了。
靠,他们工厂一年也就上百万的利润,而且这些利润还要分给几个股东,平均一下每个人一年也就能赚十几万。
哪有钱一口气投上千万?
神经病吧!
之后的几次工作,裴墨都是因为改不了狗脾气而缕缕被开除。
而且,他还改不了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所以卡里的十几万积蓄很快就被花光了。
可怜白欢欢怀着孩子还要赚钱养家。
她学历不高,只是专科毕业而已,找的工作虽然听着体面,但赚的也不多,一个月也就三千来块。
事实证明,她之前能在裴氏那种精英云集的地方工作,真的就只是靠着裴墨的庇护而已。
没了裴墨,她什么也不是。
每次她拿回工资,都会被裴墨拿出去挥霍一空。
在忍了三次之后,她终于忍不下去爆发了:“裴墨!你怎么又拿着我的钱出去鬼混?!”
彼时裴墨醉熏熏的,闻言他并不觉得羞愧,反而不耐烦道:“不就花你几千块而已,值得这么计较?以前我几万几十万的给你花,我不也没说过什么?”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你不是以前的裴墨了!”
白欢欢脱口而出。
说完她就后悔了。
果然,裴墨的脸就沉了下来,冷笑:“好啊,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吧!你当初不过是看上了我的钱而已!现在我没钱了,你就嫌弃我了!”
白欢欢气的肚子疼:“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别狡辩了,你这个肤浅的女人!”
裴墨气的夺门而出。
白欢欢一怒之下,居然气的动了胎气,早产了。
可怜她全部身家都拿出去给裴墨挥霍了,现在连住院的钱都拿不出来,只能打电话给家里求助。
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向家里伸手了。
结婚这几个月,她三两天头地回娘家诉苦,求帮助。
一开始父母还因为心疼女儿而给予帮助,但次数多了,他们也烦了。
电话里,白母骂骂咧咧着说她没出息,说当初劝她她不听,现在弄成这样,她纯属活该。
最后不耐烦地吼了一句:“等着!”
白欢欢躺在医院的长椅上,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