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边请。”王越刚一进殿便有侍者上前说道。
王越跟上之后范闲也紧随而去,辛其物见状急忙拉住范闲道:“诶,范大人,王爵爷是北齐伯爵,与我们的座位并不一起。”
“我们的座位在这边。”辛其物说着就也将范闲领到座位之上。
不一会儿,来的人越来越多,嘈杂的大殿突然一静,殿内参加宴会的众人都纷纷朝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白发老人缓步而入,手中还带着一卷旧纸,正是北齐文坛宗师庄墨韩。
庄墨韩走到自己座位坐下,见王越就坐在自己身边,便朝他友好一笑。
王越见状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也回了一个笑容。
庄墨韩落座之后不久庆帝便至,待众人行过礼后宴会正式开始。
今晚虽是宴会,但也无人会在如此场合之下大吃大喝,以求饱腹。
除了范闲,只听范闲那边不停传来筷子与餐盘碰撞的声音,以及一声声“吸溜吸溜”,这是范闲这厮在饮用美酒。
在这庄重的场合之下,如此突兀的声音,自然是吸引力所有人的注意力。
“范协律,范协律。”庆帝一边夹菜一边叫道。
但范闲也不知是真的没听到还是故意在假装,只见他仍旧在不停的啃着手中的一块肉,完全没有理会庆帝的呼喊。
范闲一旁的辛其物见状赶紧提醒道:“范大人,范大人,陛下叫你呢!你是太常寺协律郎,这是官名!”
范闲闻言回过神来,急忙应上一声,随后站起身走到庆帝身前躬身行礼道:“范闲见过陛下。”
庆帝见他走路有些不稳,便道:“怎么?你还挺贪杯呀!”
范闲闻言回道:“是陛下的酒好,臣不自觉的就多喝了些。”
庆帝见状摆摆手道:“回去吧,吃好就行。”
范闲闻言便又走回座位,继续吃喝起来。
众人虽惊讶于庆帝对范闲的恩宠,但也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不料这时庄墨韩却道:“陛下,这位少年郎就是范闲?”
庆帝闻言笑着道:“不错,这就是范闲,可颇有些诗才,庄先生还要多提携提携后辈啊!”
这话本是正常的客套之话,不料庄墨韩却道:“年少成名,颇有才华,确实是极好的,但借用他人之诗邀名,却实非君子所为!”
听到庄墨韩这话在场众人皆是一阵,长公主李云睿更是直接接话道:“听庄先生这话,范闲这诗是抄袭的?”
庄墨韩闻言道:“不错,此诗乃家师当年游于亭州所作。”
说着话,庄墨韩站起身来将自己带来的旧纸展开道:“证据在此!”
庆帝见此便示意候公公将诗卷拿过来,候公公拿过诗卷后李云睿也凑上前来,看了看道:“确实是这首诗。”
众人一听李云睿这话顿时不可思议的看向范闲,而范闲却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站起来道:“不错,我这首诗确实是抄的,但却不是抄令师的,而是抄少陵野老,诗圣杜甫的!”
范闲说完后见庄墨韩还要再作纠缠,干脆心一横,喊道:“酒来!墨来!”
现场之人见此哪还不知道他是要干嘛,候公公更是直接笑着说道:“范公子,若是要作诗,老奴可以为你抄录!”
谷透/span范闲闻言一笑,然后拿起酒坛便往嘴里灌,随即身子猛的一顿,然后将酒坛重重摔在地上,仰天大声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
“……”
“……”
随后范闲一边饮酒一边作诗,更是借着酒劲不断在殿内游走,最终在背诗过百之后终于以一句:“注经释文,我不如你,背诗,你不如我。”
“做文坛大家,我不行,做人,你…不行!”将庄墨韩气得吐血晕倒而结束。
众人见庄墨韩吐血晕倒,赶紧就要上前搀扶,庆帝见状示意众人安坐,然后就让一帮太监把范闲与庄墨韩扶了下去。
范闲送回新建成的范府,庄墨韩先给御医看过之后再送回驿馆。
待太监将范闲和庄墨韩送走之后,庆帝看着王越道:“素闻王先生不仅武功高强,还极具诗才,不知先生以为范闲所作之诗如何?先生在今夜这等盛事之下可有佳作?”
却是庆帝看自家孩子成才了,忍不住炫耀起来。
王越闻言暗叹一声:“还好我有先见之明!”
刚才范闲作诗之时王越便猜测可能还会有人借范闲成“诗神”之机挑衅自己,于是就在他饮酒之时用最近新开发出来的辅助招式“凝音成线”告诉范闲让他背诗之时不要被情诗,省的影响自己发挥。
但王越也万万没想到会是庆帝出言问询自己。
“范闲所作之诗确为极好。”王越看着庆帝道:“至于我嘛……”
王越说着,站起身来,缓步行走,边走边吟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
“……”
“……”
随后王越更是借着一口气,足足吟诵了上百首从古至清的讲述爱情的古诗词。
还好王越上一世为了追求爱情足足背诵了上百首爱情诗词,而且记忆更是随着内力的增长而略有加强,不然还真要被庆帝给难住了。
待王越将百篇诗词吟诵完毕,场上更是鸦雀无声,终于还是庆帝率先开口道:“郭尚书,王先生所作之诗如何啊?”
郭攸之闻言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赶紧走出座位跪倒行礼后道:“陛下,王爵爷所作之诗自然也是极好的,但尽是些情情爱爱之事,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与小范大人相比,终究……终究还是差上些许。”
庆帝听了郭攸之的话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不可无礼,范闲那点本事如何能比得过王先生?”
“好了,时辰已晚,诸位都散了吧!”
庆帝说完起身便走,众人也只得依言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