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数心跳,绝对黑暗感受不到时间是最为痛苦的折磨,别人都在用沉睡苦度时光,只有木呆儿一直睁着眼睛,心不再木然,便不觉得难熬。
一个机会,他需要一个壮大自己的机会,时宇已经有了新的目标,不管行不行,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啪!啪!”凌厉的鞭子终于抽到了自己身上,木呆儿欢快地爬起身,向着犇爷跑去。
“他娘的,这小子怎么这么反常,我还没打够呢!”才哥看着才打了一下的木呆儿,就跑得一溜烟老远,手中挥起的皮鞭没了方向,以前至少打三五鞭时宇才会有所反应,这次才打了一下,他就跑没影了。
“犇爷,您舒服躺着,看小的我今次怎么伺候您,嘿,我可是回去琢磨了老长时间,才有了新的想法。”木呆儿殷勤地捏着犇爷的后脖颈,不断主动献媚。
“嘢,你这小子挺有意思,以前都是吓得跟土狗似的,我不问都不敢说话,今次怎么这么勤快多话?”犇爷很满意木呆儿捏拿的力道,登时又是一脚踹出,不知道哪个人没捏舒服倒了霉。
“犇爷,我这不是想伺候您舒服些吗,有了办法才敢说话。”木呆儿笑着说,“让这些蠢货都滚开,看我一人如何让犇爷舒服得再也不用别人伺候。
“哈哈哈,你小子有心,好,都滚!都滚!”犇爷站起身,一脚一个把按摩的人统统踢出老远,这次心情好,没下重脚,那些人爬起来匆匆离去。
时宇没有夸口,他真的会按摩,因为这里只有他还有记忆,他还非常模糊地记得,高蒙带他去享乐,那些女子的酥手摸骨之法,比这一群糙老汉只会抓着肌肉使劲掐强太多了。
犇爷很快就沉沉睡去,时宇依然没有停,他在等,等刚才那些一起服侍犇爷的人都睡去。
所有的生机灵焰都安静了,仅在自发地喷薄,不再有些微地摇曳晃动,只有时宇这一束还在起伏不定。
时宇的手捏遍了犇爷全身每一寸肌肉皮肤,哪怕是再恶心,也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要确认,这个最可怕的囚徒,确实是陷入了沉眠。
时宇的手摸上了犇爷的囟门,那里,时宇的手指能感到轻微的搏动。毫无异样地继续按捏着,指尖划过颅骨闭合的骨缝,这是修士最脆弱的地方,只要轻轻插进一根手指,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犇爷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微微扭动了一下脖颈。时宇五指连忙在他囟门处轻轻拂动,微痒而又舒畅的体感让犇爷沉睡中都翘起了嘴角。
停下动作,时宇移开了按在犇爷头顶的手掌,悄悄后退两步,躺在了犇爷身边,以前从来没人敢沉眠在离犇爷这么近的地方,整片黑暗彻底寂静。
时宇唤出两兄妹,毫不浪费时间地直言:“我要离开这里,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牧琉,你操纵我的身体,就按我刚才的方法混下去,我要神魂出窍。”
“神魂出窍!”牧琉牧璃两人惊呼,这相当于放弃了自己的身体,任由牧琉掌控。而且出窍的神魂异常脆弱,这里任何一个人发觉都可以轻易毁灭。
“对,我太弱了,这里任何一个都比我强,我必须尽快强大起来。”
“你打算怎么做?”牧琉问。
“先行壮大神魂,这里有现成的养料。”时宇回答得很平静。
“现成的养料?你指什么?”
“假死的家伙。他们身体已经耗尽了力量,只有神魂还在,吞噬他们。”时宇的神魂微微抖动起来,似乎下这个决定对他很不容易。
“吞噬神魂?”兄妹俩也吓了一跳,看着时宇的目光都有些变了。
“这…不太像你…”牧琉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我还有得选择吗?那你认为我现在该怎么样?”时宇冷冷看了过来,牧琉只觉得脊背一阵冰寒。
“他们的神魂也只是脱力沉睡,可实际不一定弱,你别偷鸡不成蚀把米。”牧璃见势不妙,时宇开始有点偏激,忙出言打岔,提醒时宇这并不容易。
“我有把握!”时宇瞥了牧琉一眼,转头看向牧璃,“假死之人躯体无力,不会惊动别人,正是下手的最佳选择。而且这里本身就有禁锢、虚弱神魂的银豪,人人失忆错乱,假死修士应该扛不住我的神魂侵袭。
本来我想先对犇爷动手的,但他太警觉,我才刚想动作,他就有反应。原来我以为这里的人都只是本能的活着,看来不是,至少这犇爷不是。”
时宇突然想到犇爷明明还要人按摩,才哥明明还在抽打他人,完全不是其他人一无所知的样子,而且只有犇爷说过这里黑乎乎的,其他人从未提过,就是自己在未觉醒之前,也不觉得这无尽黑暗有什么不对!心中一惊,时宇更是熄了先从他们下手的想法。
“你胡乱吞噬,不怕爆了吗?你才多少修为?那些假死的即便再弱,也不是你说吞就能吞的吧?”牧琉小心提醒时宇,他还以为时宇是找不到脱困之法走投无路,破罐子破摔拼死一搏呢。
“没事,我体质和一般人不同。要不你俩也试试?这种白捡的机会可不多。”时宇说道。
“算了,我俩好不容易活到现在,也没本事去吞噬这种大能,还是你自己享用吧。”牧琉连连摇头。
“那公子千万小心,可怎么回来呢?我们总不能把这假死修士抱走!”牧璃问道。
“无妨,你们随时靠近我遁入的躯体躺下假寐就行,我事毕自会寻机回来,太远了我怕感应不到露出马脚。”
三人细细商量完毕,时宇神魂缓缓收缩,尽力裹住界魂,而后迅速透体而出,眨眼便没入了犇爷身下那层层叠叠的假死人垫,沉睡诸人未有任何察觉。
时宇刚进入假死修士体内,便尝试像在自己体内一样,去感受外界黑暗牢笼的一切,但实在是模糊异常,除了能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哪里,其他什么都探触不到。
“算了,就交给牧琉去干吧,这老小子在童日行身边混了那么久都没被揭穿,应该没事!”时宇默默安慰自己,开始打量自己钻进来的这个空间。
时宇神魂游走在自己体内时,觉得任何一条经脉都像是通天大衢,仿若万丈上下的体窍魂海都是宽广高远,蕴满无限生机,象征神魂力量的元力海洋在其内轻轻荡漾,那就是一个独属自己的奇妙世界。
可到了这里,干枯脆瘪的经脉顶多是条乡间小道,萎缩塌陷的魂海不过百十丈方圆,至于神魂力量,那是丁点都无。
入眼所及,时宇觉得这才是真正荒凉颓败的地方,比以前见过最荒凉的沙漠都要破败。但至少,这里不再是绝对的黑暗。
探查过数个魂海,时宇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假死修士的神魂发出暗淡光芒,像是干瘪的果实高悬在只有百十丈方圆的球形空室,显得太过逼仄阴霾。寥寥数根灰败细丝了无生气地从那神魂垂下,若那日久失修的老房拖下蒙尘蛛丝。
时宇四下探望了一番,缓缓向着那团淡光靠去,心中颇为忌惮那光团上数不清的银毫,也不知这修士假死多少年了,自己都靠得这么近,他还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时宇贴近至相距不过几寸,向那神魂稍稍弹出丝缕元力试探他是否仍活,那枯萎神魂才有气无力发出微毫波动,顺着蛛网状的细丝缓缓向外蠕动,可这分明是时宇自己射入的元力所为,那神魂是无点滴反应。
“唉。”叹息一声,这修士分明是灵智早失死得不能再死了,哪里是假死。
智灭已死的修士,力量早在无尽岁月中磨灭殆尽,只有部分神魂在银毫桎梏下无从消散,才让那些仍在存活的修士,对这些已死之人有了生机不灭的错觉,若是没有这些银毫,在这个修士神智寂灭的那一刻,神魂必是随之一空,那也就没了假死一说。
“看来这银毫不仅仅是禁锢神魂记忆,更是在磨灭灵智,让这些人毫无意义地活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到底是为什么呢?”时宇不住自问,同时又在暗自庆幸,若不是自己有界魂持护,正好又有牧琉牧璃潜入,那也永不得脱。
自己突然出现在这群囚徒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好奇追问自己的来历,也没人关心自己的实力,更没人想要搜刮什么,无论如何这都不是正常的。可惜,这些修士并不能告诉自己什么,而时宇自己,也想不明白。
时宇盯着面前的神魂残余,不断提醒自己这些神虞囚徒是神虞的敌人,神虞的敌人就是自己最憎恨的人,吞噬下去没什么。
闭上眼睛,又回想起痛彻心扉的一幕幕,师父肠穿肚烂身首异处,父母肢体分离血流一地,帝都皇宫被攻破,清溪清池被轰得灰飞烟灭时宇的心渐渐冷硬,睁开眼漠然道:这就是一大块神魂结成的元灵,是神虞先祖留给我的遗产!为我所用天经地义!我一定要变强大!
不再犹豫,时宇慢慢靠了上去,将那团虚脱的神魂完全包裹,数根淡淡的光锥状魂刺从自己神魂探出,避过银毫慢慢扎入了那神魂的深处尽情吮吸着。
果如时宇所猜,只有银毫附近的神魂力量被禁锢,这一大团神魂仅余小半可用,即便如此,时宇也吞了个心怀大畅无比愉悦,就像是饮下了一大杯甘醇美酒,浓浓的醉意霎时上涌冲散了重重悲愁。
每一个陷入假死的修士,都曾经是纵横天下的豪强,时宇从自己灵焰的弱小就能判断,这些人最差的,也应有袁界尊那般的实力。而犇爷,恐怕都有大师兄的境界了吧,呵呵,自己竟然想要偷袭他,太不自量力了。
早已干瘪僵死的修士,自然不如健康修士神魂博大,但时宇与之相比,还是太过渺小。看似干涸枯萎至极的神魂,依然不住向时宇灌涌着精华遗粹,几乎让时宇的神魂饱胀欲裂,这种壮大不仅仅是力量的壮大,还有本质的提升,时宇觉得自己凭借神魂在一遍遍被洗礼,一节节被拔高,信心膨胀到以为仅凭神魂就可以操控整个世界。
“与其这样茫然无知地活着,还不如早点死呢!还能多留点给我。”时宇边掠夺边鄙视,鄙视中自己也笑了,要不是自己有幸觉醒,不也和他们一样吗。
待得假死修士的神魂被时宇掠夺殆尽,银白的牛毫细针没了宿主,纷纷化为光点散去没了踪影,这修士也终于再没了丁点生机外相,彻底变成了一张干皮。
时宇静静地悬在半空,自从神魂相连,时宇就只感到吞噬洪流带来神魂雄壮的无限攀升,可这种急速攀升的感觉也冲淡了他对周遭世界的感受,完全不知道外界怎么样了。现在只希望牧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万一被犇爷或者才哥发现端倪,说不好有什么结果。
焦急搜寻自己身体,神念所及皆是一片虚无,偶有触物也吓得时宇紧缩神念,那是其他修士的身体。终于,时宇感到一个熟悉的气息靠近了自己,躺在了这假死修士的身旁。不敢怠慢,时宇忙神魂外透,向着那熟悉的地方钻去。
啊~回家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