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石剑海依然无果,夜墨白还优哉游哉站在护盾内微笑。
剑开天暴喝一声,破空跃起,双手执剑高举在顶,刹那出现在夜墨白头顶重重劈下。
夜墨白神色稍稍凝重,迅速判断重剑劈下的力度后,将护盾加固一倍,却依然没有对剑开天做出反击。
他也想看看这群神秘人里最弱的一个,真正实力能达到什么程度,现在的夜墨白只想挑战我父。
时宇那句“那个老家伙的斧头你扛不住一击”,极大打击了夜墨白的自尊。
举剑如同重锤一样狠狠砸在夜墨白的元力护盾上,在距离夜墨白颅顶还有一丈远的地方就再难以寸进。
剑开天的脸都憋成青紫,两条粗壮的臂膀筋骨贲张,但无论他再施加多少劲力,都只是让他自己全身酸软胀痛,近在眼前的夜墨白却像是遥不可及。
“嗬!”
再次大喝,剑开天果断放弃狂跳斩,抡起大剑旋成剑球,绕着夜墨白急速飞转,在速度和力量的双重压迫下,夜墨白的元力护盾终于有所松动,一层层被剑开天削去。
夜墨白默默看着苦战不止的剑开天,待到护盾仅剩三尺时,轻轻向后一跃,又将护盾撑成十丈方圆。
剑开天辛苦半天只是虚耗力气。
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剑开天突然射出混沌激流,将夜墨白连人带护盾整个包裹在内,混沌得遇元力,两者立刻搅成一团“呲呲”作响,互相湮灭急速消融。
无边剑海再次疯狂冲袭,顺着混沌蚀出的裂隙孔洞刺向夜墨白。
夜墨白虽惊不乱,从时宇身上他已经感受到了混沌气息,与之同行的剑开天可随意操控混沌并不意外。
立身轻呼,夜墨白全身璨光大放,好似神灵附体般化作一个光人,元力护盾猛然撤去,和剑开天几乎算是贴面而立。
“呲呲呲!”
无数光芒直接刺在剑开天身上,将他浑身上下刺得细孔密布,好在夜墨白力道控制精准,只是入体半寸的皮外伤,没将剑开天捅成烂筛子。
而剑开天的剑海和混沌,根本经不住光芒摧残,瞬息化作光尘散去。
虞麓尧忍不住看了时宇几人一眼,剑开天必败无疑的场景,似乎都没能让这些人脸色变化丁点。
“剑兄!若还有高招请尽快使出,我看你撑不了多久了。”
夜墨白平淡的话语声中,隐隐有着得意,能战胜上界来人,对他来说已是极大荣耀。
话音刚落,夜墨白就从剑开天尽是伤痕的脸上,看到了难以捉摸的诡笑,剑开天对自己一身刺伤毫不在意,嘴里轻轻喊道:“破!”
“嗯?破什么?”
夜墨白心惊,急忙又撑起元力护盾,但已然来不及。
剑开天本就是用混沌和剑海扰乱夜墨白的感知,夜墨白自己又放出眼花缭乱的璨光,使得剑开天偷摸鬼祟靠近夜墨白的两缕剑灵清光,轻松顶在了他的背心和囟门。
“嗞!”
几不可闻的轻响如绽雷般炸在夜墨白心头,剧痛随之而来。
心脑同时首创,夜墨白忙不迭荡起全身元力,将正急速钻入体内的莫名奇宝轰出去。
终究是力差一筹,剑开天和他钻入夜墨白体内的剑灵清光同时被轰飞。
但败象明显的剑开天依然在大笑,不住大声欢叫:“哈哈哈!时宇!你看!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一个人也伤了夜墨白!”
时宇微笑点头,以前碰到夜墨白这种高手,至少得三兄弟齐上才勉强不败。
夜墨白有些莫名其妙,让自己受点伤值得这么高兴么?
况且只是破点皮毛的皮外伤,那两道剑灵才入体不足一厘就被轰出,真正的战力丝毫未损。再打下去,三拳两脚就把剑开天收拾了。
虞麓尧等人看着神色莫名的夜墨白,都是脸色灰白,这样的高手,他们一招也抗不下。
别看夜墨白从头至尾就轰出一拳劈出一掌,放出了一身璨光,但其中蕴含的力量,让整个将魂界都在颤抖。
也只有剑开天这种皮糙肉厚的怪物挡得住,其他换了谁都是立毙当场的结果。
“他娘的!我们到底练了些什么?”一名界主低声喝骂,脸色涨得铁青。
虞麓尧苦笑,目光又偷偷扫过时宇,他和剑开天虽以兄弟相称,但谁都知道剑开天这些人都是围在时宇身边的亲随。
“不打了!打不过!”剑开天痛快认输,大剑往背后一贴,站在时宇身边痛快大笑。
时宇伸手拍拍剑开天的宽厚背膀,不错口地赞道:“不错,很有长进!每天这么打一场就好了。”
“可惜我父不愿意理我,不然我一定天天打!”剑开天瞅着我父嘿嘿傻笑。
我父冷哼一声没理剑开天,天天打,剑开天是长进了,自己却成了和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
夜墨白见剑开天不再迎战,仍悬在远空抱拳道:“时界主,剑兄实力不凡,我夜墨白佩服……”
“佩服个啥?你要真杀我不用十招!我就讨厌你们这种文绉绉的调调,有话直说!”剑开天打断夜墨白的客套。
夜墨白哂笑,点头道:“那我就直说了,我要挑战这位大兄。”
手指我父,夜墨白笑容不变,但时宇却有些担心。
将魂界是废弃一界,大地连土性都无,可谓脆弱无比,能不能经得住我父和夜墨白全力互博真不好说。
打没了将魂界,夜墨白还去哪里守虞麓尧?
我父淡漠目光扫过夜墨白,“你很厉害,我得全力出手,这一界撑不住,还是免了。”
“可以去我金灵界!我界坚固无比……呃……坚固得很,两位尽可全力出手!”
金岿自从丢了颜面之后就再不说话,此时突然开口邀请,几位高人只是切磋并非真的死拼,金岿也不担心界面受损太重。
我父看一眼时宇,见他点头,才喝道:“开门!”
一群人又鱼贯进入金灵界,好像没事干两界闲游的浪荡纨绔。
悬立虚空,夜墨白犹记得时宇说过他接不下我父一击,夜墨白虽不信也撑足了防御,不光将护盾扩至百丈,连久不启用盾牌法宝,他都套在了手臂上。
看到强无敌的夜墨白如此谨慎,观战诸人心中敲起了雨点般的鼓声。
我父抽出背后大斧,单臂平伸指向夜墨白,“我要来了,你可要当心。”
夜墨白提臂挡在胸前,两腿微分前后跨立踩实了空间壁障,向我父示意道:“还请赐教。”
“哈!”
众人只听到一声暴喝,我父瞬间从原地消失,再看到他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夜墨白驻守的虚空。
而夜墨白,已经被劈飞在千里之外,盾碎人昏直坠大地。
“草!”
剑开天骂出一句极其不雅的粗话,转身把小魇瞳抱紧,密实护在了心口。
时宇和凌霄也踏前一步,撑起最强护盾挡在身前,将剑开天,袭凌护在身后。
虞麓尧等人全然呆滞,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到虚空发出了通天彻地的轰鸣炸响,方圆数千里的空间巨洞在我父身前炸开,饕餮狂兽般吞噬着碰到的一切。
混沌只若凡水,无休无止从巨洞中涌出,顷刻将金灵界虚空覆盖百万里。
我父和夜墨白交手时的力道冲击,此时才从极度凝缩中爆裂开来。
再想防护已然不及,滔天巨浪转眼席卷四面八方,悬立虚空的一众界主,如滚地葫芦般张舞着四肢飞向远方,不可思议的惊叫从界主口中连绵喊出,好似一群小孩子被野狗追逐。
力量洪流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不过短短十几息,天地就归于平静。
我父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悬在半空,而他脚下的大地已经成了万里深坑,曾经鲜活的草植兽群全然不见。
金岿欲哭无泪,却又无比庆幸,她庆幸选了一处无人荒地竞较,庆幸我父和夜墨白把战场放在了数万里高空,不然金灵界又该有多少枉死怨魂。
时宇伸手一招,趴在坑底无声无息的夜墨白被提上半空。他双目紧闭,额头上一条清晰血线延至鼻颌,看样子若不是我父手下留情,他已被一斧劈成两片。
剑开天大脑袋凑到近前,用手指戳戳夜墨白的胸口,奇道:“怎么昏过去的?难不成还会被盾牌破碎的声音震昏?”
我父此时已至近前,摇头道:“我用了谛原术,他又只防不躲,能扛住才见鬼。”
“你的谛原术不就是狂跳斩么?”剑开天问得有些傻。
我父斜斜瞥他一眼,“狂跳斩是武技,我的谛原术和元龙差不多,万倍力!这是上次时宇带我上去,实力大进新诞出的谛原术。”
时宇和剑开天同时咋舌,一倍力就已经扛不住了,还暴涨万倍,真神来了也扛不住吧?
“哎?不对啊?万倍力就砍出这么小一条缝?应该就是玄盘来了也是一斧两片吧?老我你没吃饱?”剑开天又疑惑。
“刚才只用出了百倍力。”我父解释道。
失魂落魄凑在一旁聆听的虞麓尧、金岿等人,看我父就像看怪物,尤其是剑开天提到玄盘,虞麓尧神色更为纠结。
“那……当时打太叔……”
时宇话不说尽,我父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没法子,太叔本身实力比我强,我破不了他的空间法术,用出来就是途耗力气,反倒是袭凌比我管用。
我这万倍力太消耗元力,一次就力竭,不到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还是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