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情形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甚至都不敢断定白阙是不是真的死了。
时宇轻甩手掌,看着自己愈发浓黑的身体,转头问黑伏莽,“你们现在感觉怎样?好点了么?”
黑伏莽摇头,道:“依然剧痛,任何力量都不能将毒物逼出,不过现在至少不再扩散。”
“奇怪!”时宇荡起神力刷过身体,却依然不见好转。
“走!下去!”低喝一声,时宇也向地面落去,伸手拔起了三叉戟。
方才还活灵活现的蛇头,此刻就像是冰冷的花饰,硬邦邦没有点滴灵动。
时宇用手去摸,也不见蛇头张口噬咬。
张开寻真眸,时宇没能从三叉戟上发现任何端倪,好似白阙死了,这三叉戟也一并死去,变成了平平无奇的兵器。
剑开天一把抢过三叉戟,运起了自己的谛原术蚀灵,想要将三叉戟毁去全部转为石髓。
却只听三叉戟发出滋滋颤鸣,剑开天脸都憋得通红,也没有点滴精华从中萃出。
三叉戟毕竟是件神器,没有那么容易毁去。
时宇伸手撕开白阙的纳物空间,将其中所有宝物洒落一地,时宇神念扫过,细细寻找解毒秘药。
黑伏莽和其他几名界主也赶紧过来帮忙,在如山似海的宝物中翻找。
白阙诞世的时间并不长,他的宝物几乎全是灵草灵果,偶有几样法宝兵刃,想必也是从其他界主那里抢来的。
时宇几人很快找遍,依然是一无所获。
“混蛋!难道这毒就解不了了?”黑伏莽此时脾气暴躁,一脚踢飞所有灵物怒喝不止。
“你们不会以为我真的死得这么容易吧?解毒?别痴心妄想了。”
悠悠响起的话语声,骇得剑开天几人立马纵身跃入高空,满面惊色看着散落的铠甲一块块自行拼起,眼见就要凑成一个完整人形。
时宇还立在地上未动,他两手急摆撕开了铠甲边的所有空间褶皱。
刚刚拼起的铠甲,马上又被扯得七零八落散向天地四周。
“咦?”
轻飘飘的惊讶声响起在时宇耳边,似乎时宇只是把铠甲送到了别处,白阙的本体仍然立在他身边。
“哟吼?这一手不赖,我竟然无法向你出手,看来时宇你还有很多底牌啊?”
“我还有更厉害的手段,你要不要都看看?”时宇张开寻真眸,却依然没能找到白阙所在。
“嘿嘿,不用了!你的手段再多也没用!我刚才送你一条命,就是想看看你能否看透我的手段!可你失败了,我依然无敌。
撤了你的空间奇术,我不杀其他人,还帮你们解毒可好。”白阙给了时宇一个许诺,一个让时宇想不透缘由的许诺。
不过时宇没有片刻犹豫,伸手将还在铺张的空间褶皱闭合,便看到所有甲片跨空飞还,嘁嘁喀喀凑成了个完整的人形,大摇大摆立在时宇面前。
飘摇的命线,也如雨后嫩草般,摇摇晃晃探出了颅顶。
时宇两眼眯起,盯着越来越长的命线心生惊疑,被拔了命线还能复活,武力强悍又远超众人,白阙确实不可战胜。
白阙呵呵轻笑,冲着时宇点了点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琢磨透你的怪异身躯该怎么完全破去,你的索命谛原术又该怎么对付,所以咱俩算是平手。”
时宇也轻轻点头,觉得白阙所言不存偏颇。
“而你们,只能说是运气好!”白阙又把话题对准了剑开天几人,“幸亏时宇今天在这里,不然你们就死定了!
灵种之王让我很失望,你们这些所谓的高手,更让我失望!不过时宇算是与我势均力敌,这让我稍有欣慰,就放过你们一次!
下次碰到,你们就寄希望于能跑得快些,或者我还有怜悯吧!哈哈哈!”
白阙大笑转身离去,把又惊又怒的剑开天、黑伏莽几人晾在身后,屈辱感瞬间淹没了他们。
剑开天怒从心起,立起巨剑就要奔出,却发现一步也迈不出。
他身上的奇毒正在迅速散去,而时宇也撕开空间褶皱,拦住了他的脚步。
“对了!”远去的白阙突然回头,灿烂笑道:“我想你很诧异为何我比灵种之王强那么多,因为我趁着别人还未降世,杀光了所有出现在身边的强者,他们全成了我的口粮!
十四个呢!真痛快!哈哈哈哈!
时宇你最好也把手下都杀了,抢了他们的力量和天赋,夺了他们的宝器,说不定下次可以打赢我。”
时宇默然,心中暗念,“杀掉十四个,这家伙可比孟褚心狠多了!还剩一个,在哪里呢?”
“见鬼!该死!”暴怒的剑开天举剑狂劈,却怎么也消不去心中邪火。
时宇看向黑伏莽,诧异道:“融合了嗜血,我还以为你会比剑开天更快冲出去,怎么这么冷静?”
黑伏莽轻哼,“我们这些分身虽有负面情绪,但不是傻子和疯子,没有意义的送死,不是巫帝的选择。”
时宇微微一笑,又去看剑开天,“你听到了?说说刚才怎么打起来的?”
剑开天气哼哼收起巨剑,恼道:“什么理由都没有!他就是突然冲过来***,说什么不虚此行,让我把你叫出来!”
“哦?”时宇略有诧异。
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个中缘由。
白阙杀了夜王,自然知道时宇追着孟褚来到了地窟,剑开天又是炎岚城最显眼的几人之一,看到剑开天就相当于看到了时宇。
时宇又庆幸又后怕,他若是早一步回到炎岚城,那剑开天几人必死无疑。
黑伏莽眼珠一转,问时宇:“我的千巫夺魂是不是砸在你身上了?”
时宇笑着调侃道:“幸亏我跑得快,不然就被你们打死。”
黑伏莽叹道:“驭命之地越来越可怕了,现在就算巫帝全部合体,能不能挤进前十都成问题。”
“前十?我看前百都难!断生地冲进来,至少七十多个时宇!你巫帝拿什么去挤?凭你吃过屎吗?”剑开天还在气头上,说起话来粗俗无比。
黑伏莽瞥一眼剑开天,不屑笑道:“我不和傻子一般见识。你就这么混下去吧,将来大战骤起,你就是炎岚城第一个战死的废物!”
剑开天大怒,还要继续啰嗦,被时宇一个怒视瞪了回去,斥道:“巫帝前辈哪里说错了?
你的谛原术居然对付不了一件兵刃!赶快想想你要什么东西来提境,不然找到春泥后,你就负责关门教授她功法!永远不许出战。”
说到春泥,剑开天一下子泄气了,嘴里嘟囔道:“那妮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们一路追来,都找遍了地窟边的城池,一点下落都没有。”
黑伏莽也不再和剑开天这莽夫计较,道:“开始我们还追到过一点点痕迹,有个界主说他见过两女子结伴往这边走来,其中一个是少女模样,但我们追来后,就再没了消息。”
时宇垂首片刻,抬头看向白阙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道:“我曾见过二十七个顶级真灵,若按现在所见所闻,其中十一个属于灵种,十五个属于土著,还有一个会落在哪里
奇怪,他怎么也往地窟去了?”
“我去问问!”时宇丢下一句话,就催动了幻时离去。
剑开天纳闷,扯了黑伏莽衣袖几下,“时宇去问什么?”
黑伏莽也摇头,转身对其他几个界主说道:“你们先回炎岚城,灵种肯定有人在向炎岚城进发,回去帮着守城。”
时宇一路急追,白阙虽然没有像灵种诸王那样肆意杀戮,但对万界界主和土著也没留情,但凡敢挡路或者出言不逊的
,他都是一击必杀,话都懒得多说。
时宇真为万界界主和土著感到悲哀,天生的敌人要杀他们,理所应当的自己人也要杀他们,要不是他们数量多得无可计算,早就成了稀有苗裔。
察觉到时宇匆匆追来,白阙停在了半空,遥遥看着地窟静等。
时宇没有太过靠近白阙,在他千丈之外就停下了脚步,拱手施礼道:“白阙兄,在下有一事要问,还望不吝赐教。”
白阙缓缓转身,看着时宇不发一言。
时宇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请问白阙兄生于驭命之地何处?我无意去探白阙兄根底,只是这事对我极为重要,还请告诉我实情。”
“你这人真有意思,明着扒我老底,却又说不是为了对付我,你当我真会信么?”白阙不屑轻笑,只把时宇当个呆子在看。
时宇抬手扔出一物,赫然是一件夺自梵尊的杀伐宝器。
白阙伸手抓过,稍一运力便面色大变,点头道:“就在灵种王者诞生地,我苏醒之时身边有十四个正在孕育的魂灵,还有十一个无论如何毁不去的死胎。
于是我直接吃了那十四个魂灵,又将十一个死胎彻底封死,才找了处秘地静修。
前不久有个夜王杀上我处,我顺手要了他的命!
搜了他的魂才知道,那些死胎在我走后不久就开始成长,成了十一个灵种王者,但是他们太弱了,我一点回头击杀的兴趣都没有,就跑到这里来找你。
还好,你没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