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之前说,我也是这里的第二个主人。我想任性一下,把这里变成我喜欢的样子,难道不行吗?”
由杀气溢出凝成的玄冰在地面开出锋利的冰花,将唐穗团团围住,似是将猎物圈起。
唐晨那双血红的眼眸满是审视,定定的看着人小鬼大的唐穗,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杀戮之都的能量源泉来自黄泉露,也来自死在地狱杀戮场上的无数魂师。”
他道出杀戮之都最大的秘密。
但这并不是没有聪明人猜到的,因此他在说完这话后并没有再受到警告。
唐穗明白这话的潜意思。
若是她要改革,必然不可能像外界的普通帝国那样,维持着一种平凡的上下级关系。
更何况,如今盘踞在杀戮之都内的无一例外都是堕落者。
他们习惯了杀戮,喜欢了劫掠,灵魂已经被鲜血涂染,再也无法回到原本干净的颜色。
他们只崇尚一个理念——强者为尊。
败者,没有任何尊严和选择权。
唐穗小脸沉着,淡定的又问道:“我知道了。那如果我能在杀戮之都的能量源泉不枯竭的情况下,完成改革,将杀戮之都变成我所喜爱的模样呢?您会支持我,还是阻拦我?”
唐晨哂笑了声,突然收敛了外溢的杀气,俊颜重新挂上一抹略显凉薄的笑意:“你不是说你是杀戮之都的第二个主人吗?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反正我也没觉得这些垃圾还有拯救的必要,成为你实验的棋子也不错。”
他眉间流露出一抹慵懒,尽管语气里透露着对幼崽的纵容,却依旧充满了对人命毫不在意的漠视。
他压根不在意那些人类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的。
反正最后死了也是废物利用。
凡是死在杀戮之都内的人,他们身上的大部分魂力最终都会流向能量核心,成为杀戮之都存在的资本。
更何况,他的确不打算插手唐穗的改革,哪怕幼崽的改革可能是将他朝向绝路上推。
因为若是杀戮之都变得美好,这具身体的考核就会成功。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注视着小幼崽若有所思的模样,素来平静而淡漠的心湖,再次因为这只不一样的小幼崽荡开了涟漪。
这可是面灵气啊。
在发觉小幼崽的身份时,他就知道,他的执念,已经完成了一半。
剩下的
他咧了咧嘴,背对着唐晨离开主殿的唐穗并未发现,他唇角的弧度里带上了些真实的温度,目光中流露着丝丝期待。
你会怎么做呢?
唐穗回到唐晨为她准备的华丽房间,抬手,黑红色的妖力自她掌心涌现,顷刻跃出,将整个房间都覆盖在内。
如今的她妖力已经浓郁到一个恐怖的程度,对妖力的掌控也更加的随心所欲。
整个房间的光线好似都暗沉了下来。
所有的风声和徘徊在杀戮之都无尽的夜晚内撕喊的声音也被隔绝。
唐穗白净的小脸染上灯光的氤氲,精致的五官都有些被模糊,看不清眸色。
空白的宣纸铺展在桌面,它是一幅未曾完备的宏图。
妖力具现化为一张高度刚好的椅子托着唐穗。
唐穗握住炭笔,微垂着眼睫,目光落在空白的宣纸上,澄净的眼眸好似也被房间中的光线给渲染,变为了暗蓝色。
在从唐晨那里知道“隔墙有耳”后,她就更加谨慎了。
因为脑中缺少的拼图,也拼凑了起来。
她无比清楚,自己需要做什么。
可是具体要怎么做
唐穗握着炭笔的右手在宣纸上滑动,黑色的线条从简洁到复杂。
听到神灵的考核奖励与惩罚后,她就一直在思索,对现在而言,神灵最重要的是什么。
哪怕还未曾回想起她曾经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但在她的大脑开始转动思索时,一些陌生却又带着熟悉的书籍记载就会在脑中浮现。
那是与现在的房间布置相似,却又多出了很多她不认识的新鲜事物的房间。
堆放了好几个书柜的书籍密密麻麻的排布整齐。
记忆里的她,似乎也在翻阅这些书籍。
上面的知识多数是传说,似乎都是她命人特地搜集来的神异资料。
唔让她想想,除了一些关于永生的传说和遗迹记载外,便是神话。
神,除了强大的实力是必须品外,还有什么是必须的呢?
玄乎其玄的法则?
可妖族似乎并不是法则眷顾的种族,不然祂也不会如此胁迫妖族,只有惩罚,没有奖励,这说明这世上并无妖族成神一说
现在的神明为什么会被记住?人们又为什么会艰辛祂的存在?
唐穗落笔,在宣纸的一处空地上写下了“武魂殿”三个字,暗蓝色的眼眸中,光芒明明灭灭。
是因为有人一直传播着信仰。
唐穗换了一根红色的羽毛笔,蘸了些红墨水,写下“信仰”二字。
不过无规则的乱序之地,麻木的杀戮生活中,若是忽然出现一位神明说要拯救他们,大概才是笑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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