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礼部。
李孝恭让人将王德全请到了礼部衙门。
他也是没办法,站在他的立场来说,他不想和李承乾交锋。
本来他想亲自去长明酒楼找王德全的,但左右一想,这不是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沟通。
李二要他出面,也就是要他代表大唐,所以也就只能作罢了。
“贵使在长安生活的可还习惯。”王德全一进来,李孝恭就一脸笑意盈盈地说道。
“王爷客气了。”王德全拱了拱手,道,“外臣虽然是大明的官员,但也是土生土长的大唐人,岂有不习惯之理?”
对于李孝恭,王德全还是很尊敬的,无他,到目前为止,鲜少有人称呼他官职的,哪怕是程处亮这些家伙,也都还在称呼他王掌柜。
李孝恭一句贵使,确实让他打心眼里的舒服。
商贾到官绅的跨越,可能只有王德全这些世世代代的商贾才知道有多难!
当然,他也知道李孝恭此番请他来是做什么。
这个他也不会因为李孝恭的一句贵使就给忘了。
“王爷今日唤外臣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王德全笑道,“若是要订酒宴的话,直接派府上的人去知会一声就是。”
“贵使说笑了。”李孝恭笑道,“是这么回事儿,今早金吾卫在东城巡逻,好巧不巧的和一支日月山过来的商队发生了一些冲突。
这毕竟事关两国邦交,陛下就让本王来过问一番,这也体现了我大唐对大明王廷的重视不是?”
李孝恭也是个人精。
当初李二和李建成争夺皇位的时候,他就不掺和任何一方,如今轮到李二和李承乾了,他自然也不想卷进去。
就他这些年的功劳,加上他的身份地位,只要他不掺和到这些事儿里面,不管谁当皇帝,他李孝恭一家的太平富贵还真没人能夺得走。
所以在李二让他问责王德全的时候,李孝恭就思量过自己的策略。
“是有这么回事儿。”王德全早就做足了准备,当即就笑道,“不过据老夫所知,只是误会罢了。”
“真的只是误会?”李孝恭笑道。
王德全丝毫不慌:“确实只是误会,今日和金吾卫发生冲突的商队乃是我长明商号的商队,不过这些家伙都是第一次走这条商道,毕竟现如今长安到日月山的商道也算是日渐成熟了起来。
商号的老人也都去开辟新的商道了,这条商道就用来给新人锻炼一番。
本来他们是帮长孙侍郎带点儿日月山的特产给齐国公府的,结果这不巧了么……”
王德全这话也是说得滴水不漏,虽然他没明说,但李孝恭却是懂。
如今长孙无忌家里做着全大唐最大的纸张生意,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什么帮长孙冲给齐国公府带土特产?
不就是给长孙家的商铺送纸张过来么。
只不过有些事儿能做不能说,哪怕天下人都知道,大唐的勋贵几乎都有生意在做,但这些事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
王德全打着商队新人不知道规矩的理由,直接将货拉到了东市准备送到长孙无忌府上的借口,来侧面证明在东市堵住金吾卫只是一个误会。
还别说,不管从逻辑还是细节,都说得过去。
当然,经不起推敲。
“原来如此。”李孝恭点了点头,对于王德全的说辞,他也是早有预料,既然王德全敢这么做,肯定是有所准备的,“那今日贵使可有去过东市?”
“这是自然。”王德全笑道,“这些家伙,尽瞎整,老夫也是怕那些家伙冒冒失失的冲撞了齐国公,那不是破坏了两国邦交么?”
王德全听得出来,李孝恭不想掺和这些事儿,他自然乐得和他打太极。
反正这事儿都已经发生了,就看大唐的态度了。
他其实此番前来,也有试探大唐态度的意思。
“这倒是。”李孝恭笑道,“贵使为了两国邦交,倒是费心了。”
说到这里,李孝恭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不知贵使有没有听说,就在今日贵国的商队与我大唐金吾卫发生冲突的时候,我大唐官员阴弘智一家,惨遭灭门之事?”
“竟有此事?”王德全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问道,“何时发生的,可需要外臣做些什么?”
“贵使当真不知情?”李孝恭一脸玩味地说道,“在案发之后,可是有人亲眼目睹大明王廷的少年军出现在了阴府之外,貌似当时贵使也在吧?”
“荒谬!”王德全闻言,顿时起身怒喝道,“老夫今日是因为商队和大唐的金吾卫起了冲突这才去了东市,路过阴府也实属巧合,谁人如此诬陷老夫,还请王爷将此人擒来,老夫要当面与其对质!
这绝对是破坏大明和大唐两国邦交的阴谋!
老夫有何理由去做这等恶事,再说了,老夫和阴弘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要说崔家死了人,你们将这屎盆子扣在老夫头上,老夫也无话可说,可偏偏是这阴弘智,哼,简直岂有此理!”
“贵使息怒。”李孝恭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