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是真正的老狐狸。
李二派他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他很清楚。
所以,长孙冲的那些想法在长孙无忌这里,根本就无法兑现。
或者说,长孙冲的那点儿小聪明,还是太嫩了一些。
当日下午,洮州的郡守府中,洮河郡的属官来得不多。
这时间选得,不为难人么?
哪怕长孙无忌一大清早就派人去通知了洮河郡的诸多属官,可就算下衙之后马不停蹄的朝着洮州赶,那也来不及啊。
除了一些地方近一些,比如洮州的属官,如崔明远这些人。
当然,还有一些官员则是在收到消息就直奔洮州而来,甚至还有极个别人自当日迎接长孙无忌上任就没离开过洮州的官员,也是悉数到场。
“郡守,人该到的都到了。”书房中,褚遂良走了进来,温声说道。
他虽然被长孙无忌要了过来,但在洮河郡,他如今还没有个正式的职位,也就是在郡守府上充当个幕僚罢了。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从抵达洮河郡的第一天起,长孙无忌就有了计划。
“那本官也该去会会我们洮河郡的这些父母官了。”长孙无忌放下手中的东西,这才一脸笑意的从桌案之后走了出来,“走,登善,一道去领教领教这些地方官。”
褚遂良闻言,倒也没有多话,躬身跟在了长孙无忌的身后。
片刻之后,两人来到前厅,只见本来准备的几桌酒宴并没有坐满,倒是都没说啥。
长孙无忌也没任何的意外,褚遂良说的该到的都到了,大抵就是现在这个情况。
“下官见过长孙郡守。”见长孙无忌领着褚遂良等人一到出现在,一众官员当即起身说道。
说起来,如今的洮河郡其实有些乱七八糟的。
你说是按照古制的郡县制吧,它又不完全是。
毕竟洮河郡下辖两州十数县,这和古制中的郡县制可是大不一样。
要知道,哪怕是在古制中,州郡之中,州也在前郡在后。
让郡治州,说出去多多少少有点儿不合时宜。
但你说是按照现在的州府制吧,也不是。
原本一州刺史就是本州最大的官员了,这突然头上冒出个郡守来,确实有些不伦不类的。
当然,时代变了,如今这天下都是他李二说了算,李二说郡在前州在后,那大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不过这也是李二的无奈之举。
洮河郡,本身就是应运时代而生的产物。
长孙无忌倒是不在乎这些,怎么说呢,一小小的洮河郡郡守,是满足不了他的政治期望的,对他来说,洮河郡郡守不过是他重回中枢的一个跳板罢了。
摆了摆手,长孙无忌这才笑道:“坐,大家都坐,都是为陛下,为朝廷牧守一方,不用如此拘谨。”
说罢,他自己就先在主桌之上坐了下来。
众人见他落座,这才一脸笑意地坐下。
有长孙无忌在这里,大家怎么可能不拘谨?
毕竟,能来这里的,又有几人不是想搭着长孙无忌的这条大船,扬帆起航?
“长孙郡守来洮河郡也有数日了,听闻郡守一直在忙碌着洮河郡的大大小小事物,实在是下官等人的楷模啊。”河州的刺史当即就捧起了臭脚。
别看长孙无忌一来就几乎削弱了他一大半的权利,但说起来,他对长孙无忌的到来是举双手欢迎的。
毕竟,长孙无忌怎么可能赖在洮河郡太久?
他要是借机踏上了长孙无忌的大船,那对他来说,简直了好吧!
朝中有人好做官,这道理谁不懂?
这就是为什么他明明是河州刺史,却能及时出现在这个酒宴上的原因。
说到底,就是来打通长孙无忌这条天地线的。
崔明远闻言,冷笑一声。
长孙无忌来洮州好几日了不假,但你说长孙无忌在忙于公事?
呵呵,他是真没看出来。
自长孙无忌抵达洮州上任以来,他就没听闻长孙无忌出过郡守府。
反倒是长孙无忌一来,两州的属官好些都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留在了洮州,连本职工作都没有做好。
说句不该说的,长孙无忌的到来,简直就是败坏了两州官场上的风气。
当然,敢甩这个脸子的人其实也不多,在场的也就崔明远有这个底气。
虽然他看不起士族的那套做法,但不得不说,出生崔家的确给了他很多官员没有的底气。
至于说他为什么会来,倒也不是为了巴结长孙无忌,而是因为他就是洮州的别驾,就在洮州,这要是不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之前有段写错了,崔明远是洮州别驾,不是河州别驾,已改。)
官场嘛,说白了,还是人情世故。
“孙刺史说笑了。”长孙无忌倒是笑道,“本官其实是因为上了年纪了,一路舟车劳顿的,偶感不适,来了洮州数日,甚至连郡守府都没出过。
一直就在府邸之中养病,倒是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