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廷,沙洲城。
郡守府里,高纯行正在看着自家阿耶寄来的信。
说起来,他出任沙洲郡守已经三年有余,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他可是没少向自己那位阿耶请教。
毕竟对于他而言,治理一方还是有些吃力的。
终究是缺了这方面的经验。
但李承乾一心想要培养他,他自然不会拒绝。
再说了,这种机会,也只有李承乾能给他,要是换在大唐,他没可能在这个年纪就有如此机会的。
所以,不管是他,还是高士廉,在对待此事上,都格外的认真。
这跟立场无关。
高士廉虽然在唐明之间的立场很坚定,但对于自己儿子的前途,同样很上心。
毕竟高纯行完全有可能走出另外一条路,这对他高家而言,并不是坏事。
作为一个父亲,尤其是他们这些士家大族,其实更希望自己的几个儿子都能各有成就,这才利于他们高家开枝散叶。
所以,在这几年里,不单单是高士廉,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看完了书信,高纯行抬起头看向送信的人,问道:“阿耶这几年身体如何?”
“国公身体还算健朗,就是小公爷常年不在身边,国公每每思及,都有些神情黯然。”送信的这人在高家也十来年了,闻言当即就将高家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讲述了一番。
高纯行闻之还是有些内疚的。
作为儿子,不能侍候在其父左右,终归是有些亏心的。
“我这里准备了一些补品,你此番回去的时候,一道给带回去。”高纯行说罢,抬了抬手,当即就有人大包小包的搬出来不少东西。
作为高家的小公爷,又是大明的封疆大吏,权利和钱财他都不缺,所以想给高士廉找点儿什么补品还真不难。
送信那人见状,当即笑道:“小公爷属实是一片孝心。”
这些年,其实高家对于高纯行的扶持也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在沙洲站稳脚跟。
当然,李承乾之所以重用他们这些家伙,无外乎就是想借用他们家里的势力,否则,大明想发展属实有些吃力。
其实别说高士廉,大家都知道李承乾的打算,可这是阳谋,他们是真一点儿办法都没。
“来之前,国公倒是让我问问小公爷,大明是否有吞并西域的意图?”
高纯行闻言,笑道:“这个本官可没法说。”
当他称呼一换,送信的那人当即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当下也是笑笑。
这些年,他们这些家族其实也习惯了。
自家的逆子需要扶持帮助的时候,那是毫不客气,可一旦提到大明的核心问题,这些家伙立马就闭嘴了。
可以说,这些家伙如今都成为了一个个小狐狸。
“回去你转告阿耶,不管怎么说,本官如今也都是大明的封疆大吏,旁的事儿都好说,不管是需要本官做什么,都不是问题,就是事关大明朝政,那本官就爱莫能助了,还希望阿耶能理解孩儿的难处。”
在大明待的时间久了。
他们这些家伙也都跟李承乾一样,只要有利益价值,身份随时都可以切换。
有利用价值的时候,那就是儿子,怎么谄媚都无所谓。
没利用价值的时候,呵呵,自然就是大明官员,那态度也是相当的坚定。
送信之人闻言,当下也就不说话了。
来之前高士廉其实也交代过,不用在这种问题上逼迫高纯行,所以高纯行的态度一出来,他就不再问了。
当然,大唐的消息,他其实也不会透露给大明。
这是立场问题,没得谈。
他们这些士家对这些家伙的扶持,只是在见解或者钱财方面,指望他们用大唐的信息来扶持这些家伙,那也不可能。
等送信的那家伙走了后,高纯行笑了笑,道:“看样子,大唐那边坐不住了啊,估摸着长安朝堂上也猜到了我们准备拿下西域的意图了。”
一旁,慕容承忠闻言也是笑道:“我们这些年在沙洲做得太明显了,被猜到其实也正常,而且,猜到了又如何?如今大唐对西域的影响力微乎其微,他们能做什么?”
慕容承忠便是慕容孝隽的嫡长子,当年他们几兄弟归顺大明之后,便在大明出仕了。
说起来也有意思,严格的来讲,李承乾还是他们的杀父仇人。
可如今他们却是在给李承乾效力。
当然,不是说他们就真的一点儿不恨李承乾。
不过是李承乾能给他们的实在太多了,尤其是慕容婉秋成为了李承乾的王妃后,他们看到了一个更大的希望。
要是未来大明和大唐融为一体,慕容婉秋的儿子能登临大宝,那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大到完全可以忽略掉所谓的杀父之仇。
到了他们这个地步,什么仇恨啊,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在服务。
高纯行闻言,也是笑了笑:“这些年我们也没藏着掖着,他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