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的步伐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成功而停下。
大幕已然拉开,而他现在要去邀请最为重要的配角们了。
没有那群藏着城市阴暗面的异端们,自己一个人还真不好演完这场戏。
哪怕十九世纪最为发达的雾都,煤气灯依旧没有普及,除却那些主干道外,通往贫民窟的路上只有限时限量供应的油灯。
黑暗又偏僻的小道仿佛择人而噬的凶兽,随时都有可能冲出几个流浪汉将你洗劫一空,可惜的是王羽并没有等来他们。
“无趣。”
一路无事的王羽来到了一家偏僻的小酒馆门前。
门口壮硕的酒保面色不善地看向他:“警察?”
这时王羽才恍然大悟。
对哦自己是警察啊,难怪没人打劫自己。
此时自诩为智者的王羽稍稍有些挂不住面子,面对着提出质疑的酒保,他有些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了,警察不能来喝一杯吗?”
“这里不欢迎警察。”
“可惜的是,你马上就要欢迎我了。”
王羽耸了耸肩擦身走过已经陷入呆滞的壮汉,不得不说,这门经过他无数次改良的搜魂大法是真的好用,集诸多功能为一体妙用非凡。
一推门,铺面而来的便是浓浓地酒气。
嘈杂的声音令王羽有些不快,以前可从来没人敢在自己面前大声喧哗,怀念起过往的真羽老魔一时间有些感慨。
从屋外带进来的刺骨寒风令酒吧的气氛为之一凝,所有人都扭头看向那位孤身一人闯入的年轻警察。
“警察?”
“布兰德在干嘛?放一个警察进来。”
“嘿,小警察,你好像来错地方了。”
面对着那些不友善的目光,王羽毫无压力地将之前准备好的说辞抛出:“别紧张伙计们,我是老约翰的朋友,他遇到了一些麻烦,我只能来这里找帮手了。”
“老约翰是谁?”
“我们可不认识什么老约翰。”
在诸多络腮胡大汉的质疑声中,刚才并未出声酒馆老板轻轻地咳了一声:“老约翰是我的朋友,这位先生请随我来楼上吧。”
王羽点了点头。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王羽跟着老板走进了酒馆二层的一间包间。
“怎么称呼,警察先生。”
“叫我福尔摩斯就好,大伙都这么叫我。”王羽显得很是放松,没有一点深陷敌人老巢的感觉。
他打量着室内简单的布局,看的出来这里只是一个临时的联络点。
“别担心福尔摩斯,这间屋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人听不到我们的谈话,老约翰出了什么事了。”酒馆老板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给王羽倒满了一杯酒。
“很醇厚。”王羽很自然地接过喝了一口。
“老约翰今天栽了,那群教会的走狗早就发现了我们的意图,配合着城外的驻军将老约翰他们给抓住了。”
王羽所说的老约翰,自然是那个被施展了搜魂大法的倒霉狼人。
“哦,我就说去招惹教会不是什么好主意,那你呢,你没被抓住?”酒店老板显得不是很在意。
王羽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我是警察,他们不会抓警察的。”
“也是,不过真没想到老约翰还能交到一个警察朋友。”
酒店老板说着又给王羽斟满了一杯酒,他继续问道:“老约翰和昆多他们真被抓住了,光凭教会那帮人可拦不住他们,出了什么状况外的问题?”
酒馆老板深知自己这帮朋友的能耐,一群拥有远超常人体魄的超凡生物,那些铁皮罐头们可做不到活捉他们。
王羽在心底赞同了一句,确实。
要不是自己闪亮出场,这帮教会骑士们也就凑合着能守家了,要出去硬追是真没这个本事。
王羽给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他们找了个很厉害的帮手,不仅实力高超,甚至找到了霍乱的根源。”
“什么?这不可能。”
王羽对于酒馆老板的发言非常满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趁热打铁继续补充道:“这可是我通过警局内部获得的第一手资料,大概明天晨报上就会报道霍乱是通过饮用水传播。”
“你说的那人是谁?”
酒馆老板眉头一皱,自己这边苦心布下的局怎么会如此轻易被人破解,要知道那帮自诩高明的医生们根本没有头绪,甚至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不太清楚,目前只知道是教会那边请来的帮手。”王羽自然不可能将事实全盘托出,他要给对方一种未知的危机感。
“我会安排人去查的,在这个年代里,还能拥有这等实力的定然不会是无名之辈。”酒馆老板说着将这件事记在了一旁的信纸上。
王羽静静地看着他写完了一封信。
仿佛后知后觉的老板这才醒悟过来,他满脸歉意的看向王羽:“哦,真是抱歉,这是我的老毛病了,一认真就容易忘记其他事了。”
“小事而已,您的酒很好喝。”
酒馆老板呵呵笑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人还有其他发现吗?比如彻底治愈霍乱这种事?”
“哦我的朋友,那怎么可能呢,我们都知道得了霍乱的下场只有死。”
王羽用十分夸张的表情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酒馆老板认可的点了点头,同时他将问题重心转回了老约翰身上:“那老约翰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落在皇室还是教会手里。”
“在教会的手里,我这次来找你也正是为此而来,想办法救救他们吧。”王羽此刻将自己装成了老约翰的小弟一般。
酒馆老板奥了一声。
“福尔摩斯,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毕竟教会并不是那么好闯的,我得去跟其他老朋友好好商量一番。”
这个看似豪爽的中年壮汉显然不愿意舍命救友。
王羽也不在意这点,他来只是先给对面放个饵,打个预防针而已,防止后续更加劲爆的消息传来时,这帮人还反应不过来。
这出戏可不能没有这帮配角。
不过王羽明面上的身份是来找救兵的,自然不来这么轻易的开溜。
“希望您能看在同袍的份上多多出力,毕竟老约翰他们落在教会手里每多一秒都会饱受无数折磨。”
“福尔摩斯,你放心,这些消息我回如实地告知兄弟们的。”
王羽听到这番话也明白今晚的戏差不多到这也该收场了,他饮尽了杯中最后一滴酒,朝着老板躬身谢道:“一切就拜托您了。”
“分内之事。”
至少表面上宾主尽欢的二人一同走下楼去,就见得大厅内人们正在嘲笑迷迷糊糊的酒保布兰德。
“嘿布兰德,你终于醒了。”
“以后出去站岗就别喝酒了,好在兄弟们在你冻死前给你捞回来了。”
作为始作俑者的王羽没有流露丝毫额外的情绪,他自信对方根本不记得那段和自己对话的记忆。
达到了目的的王羽自然也没有留下来喝一杯的必要,他跟酒馆老板对了个眼神后,就默默地走出了这家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