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见着乞儿进来,没有半点着急模样,反而微微一笑:
“夫君啊,莫要惊慌,这次不仅能替你再度扬名,还能帮你彻底除去三皇祖师会那群人。”
如今一切都在白素贞的掌握之中。
在许家下人上门给郑泰生回话的同时,她便盯紧了三皇祖师会那群人的动作,其间郑泰生的一举一动,更是在白素贞的监视之下。
保和堂中。
怀中抱着乞儿的“许宣”正在竭力施救。
王羽一眼便看出这乞儿是被人下了毒,但不知道究竟是那种毒物。
既然没办法依病状找到解药,那当务之急便是催吐,先令乞儿腹中毒物吐出来,或许还能续上那么一线生机。
“来人,熬几碗盐汤出来,要快!”王羽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药柜里取出一份瓜蒂散来。
同时又命人打了几碗鸡蛋清来。
这般吩咐下来,“许宣”仍恐效果不够,又命人去煎了一碗苦参汤。
如此多管齐下,“许宣”往着乞儿嘴中便是一顿硬灌,正所谓治病救人医者本分,王羽如今展现的入木三分。
但哪怕在药物的作用下,乞儿虽是一阵无意识地呕吐。却依旧不见情况有所好转,甚至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许宣”面色焦急,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不过在浮夸的脸色背后,王羽的心海没有一点波澜,在近距离接触之下,他已经能感受到乞儿灵魂离体的迹象。
是黑白无常已经在勾魂了吗?
虽说有着轮回空间的遮掩,王羽可以在贴身接触的情况下,用神识覆盖体表来探查虚实,乞儿灵魂离体的迹象无法瞒过他。
但受那个莫名存在的制约,如今王羽依旧不敢神识破体,只能隐隐感应着黑白无常的存在,并没办法亲眼观之。
事实也确如王羽所料想的那般。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悄然浮现于乞儿头顶,他们神色间并无灵智可言,可以称得上是某种只按着既定规则行事的存在。
就在怀中乞儿渐渐无了声息之际,他们丢出锁链往乞儿身子上一套,一个神情恍惚的灵魂便由着他们给拖了出来。
随后二神一个转身,便被拖着乞儿灵魂消失不见了。
就在黑白无常消失在俗世的那一刹,待在暗处的白素贞知道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她使了个遁术便同样往着地府去了。
与此同时,王羽便见着怀中的乞儿四肢渐渐冰冷。
转瞬便没了声息。
王羽见此便知道这出好戏,才算是正式开场了。
只不过这出戏的决定权不在自己手里,而是在白素贞的手里。
“白素贞啊,我看日后你的罪名除了投毒百姓、打杀正道弟子外,恐怕又得多了一条了,阻碍地府公职人员执法,私自截下死者灵魂。”
王羽心中虽是如此想着,但手上动作不停,依旧在竭力救治这没了声息的乞儿。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毕竟这保和堂外可候着不少人呢,他们见着王羽在里屋久久没有出来,一时间各种言论频出。
“你们听见了么,那乞儿昨日里来过这保和堂。”
“你是想说?”
“我可没那意思啊,就是你看那许大夫进去有一会儿功夫了,一点都没往外出的动静啊。”
“你们说该不会里面出事了吧?”
在混在人群中的有心人的推动之下,事情瞬间就被传的变了味了,不少人闻言时不时打量着里面一眼,希望能得到个确切的答案。
郑泰生见着众人这番表现,就知道这舆论风向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现在离许宣身败名裂,只差一个人带头质疑了。
而这个人自然就是他郑泰生了。
郑泰生朝着身旁的张德安瞥了一眼,神色自然地说道:“走吧,向许神医致以我们三皇祖师会最诚挚的问候吧。”
“是,是。”
面对着心狠手辣的郑泰生,张德安一脸的唯唯诺诺。
对于自己亲信的胆小怕事,郑泰生实在是没话可说,他直接越过张德生,往那保和堂门前便是一站。
“鄙人郑泰生,久闻公之医术高明,今日特来拜访,望公不吝赐教!”
话音落下后。
郑泰生先是装模作样地往里面打量了一眼,似是没能见到许大夫而面露好奇之色,故意大声地问道:“咦,许大夫人呢,怎么不在堂中?”
如此一番动静下来,众人纷纷将目光移向了那位中年大夫。
就在众人思索这人名字耳熟,一时想不起是谁之际,自然便有藏在人群中的托儿开始为郑泰生造势了。
“这郑泰生是谁啊?我怎么有点印象又记不起来。”
“笨啊,是三皇祖师会的郑大夫,咱们临安府首屈一指的神医!”
“我想起来了,是他!”
“那位给府尹和王爷都看过病的郑神医!”
随着几个托儿的你问我答,众人这下反应过来,这人便是那三皇祖师会的会首,临安府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郑泰生见着声势造的差不多了,于是他朝着身旁的托儿便问道:“咦,这许大夫人呢?我瞧着你们都在这候着,为什么不见许大夫人影呢?”
“许大夫在里屋治病呢!”
“怎么就往里屋治病了,说与我听听如何?”郑泰生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样。
那托儿作势,便将刚才在大堂内发生事尽数说了个清清楚楚。
郑泰生闻言似是陷入了沉思。
见着所有人目光都聚焦于郑泰生身上,有托儿便凑前了一步,朝着那郑泰生问道:“郑神医,这,这不会是许大夫昨日里汤药出了问题吧。”
“这不好说。”郑泰生摇了摇头,一脸思索。
“我郑某可不敢妄断这般情况,只不过听你们说,那乞儿今日腹痛反复,恐怕有那么一点可能。”
作为在场唯一的权威人士,这位名传临安府的郑神医如此开口,惹得众人惊疑不定。
郑泰生模棱两可的话语,明面上好似是在为许宣开脱,其实是暗地里点出了那病状加剧的情况。
“这,这不会真是汤药出了问题吧。”
“难不成那汤药有副作用,喝了只是暂时能好,日后腹痛反而会加剧,直接害了人性命吗?”
“我,我不喝那汤药了!”
“......”
混在人群中的托儿们乘机便开始煽风点火起来,他们早就领了郑泰生的授意,如今见着不利于许宣的风头一起,便加紧卖力的诋毁起来。
而听闻了这种种言论,百姓们自然开始怀疑起许宣来。
郑泰生心下暗喜,自知打蛇打七寸,做事要赶尽杀绝,不过他面上依旧沉稳非常,朝着众人说道:
“不可如此怀疑许大夫!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此空谈万千,不如我等进内堂一观,便知乞儿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