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辞还是没能成功入睡, 病房太冷清了,尤其是晚上的时候,连医护的声音都听不见, 感觉整个世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翻来覆去之后,他还是重新拿起了手机, 在犹豫之间,最后给裴烬发了条好友申请。
发出去的瞬间,宁辞感觉自己很紧张。
好友也是他删的, 现在他又要加回来, 按照裴烬的脾气,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说自己, 但他只是想和裴烬说谢谢。
不管结果怎么样,发都发出去了,也没办法撤回。
就在等待的时间里, 宁辞居然也睡了过去。
但是没有收到任何通过或者拒绝的提示,第二天是, 第三天是, 之后的好几天都是。
过了几天,宁辞就回到学校上课了,虽然在医院的这几天也没有停过,每天都在写卷子, 他住院的这几天高三还进行了一次小考, 许倩还因此特别羡慕他不用考了,因为他们班平均分又是垫底, 叶平为此发了好久的火, 连带着上次看电影的账都给翻出来了, 说是给他们惯坏了。
现在好了, 下课时间都没人敢动一动。
宁辞刚从叶平办公室出来,叶平问他伤怎么样了,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他,宁辞有些紧张地一一答了,最后又提到了校庆表演的事情。
叶平说怕他受伤不方便再跳,所以自己会想办法重新再找人顶上去。
宁辞之前确实是不想跳的,但听见叶平这么说以后,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叶平说:“我,我还能继续。”
这次宁辞受伤的事情,也算是让叶平看明白了,宁辞的母亲对他好像并不是很关心,而跳舞这件事,多半是因为自己说了以后被逼的,他觉得自己有点责任,有些愧疚,所以才想趁着这次宁辞受伤趁机帮他把节目给撤下来。
听见宁辞这么说,叶平有些意外,又担心是不是宁辞他母亲给他的压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上面总说要关心学生心理健康,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如果问题来源于家长,而家长又不愿意解决,他们当老师的也无能为力。
看出来他的犹豫,宁辞鼓足勇气主动和他解释:“是我自己想跳,不是被逼的。”
他突然想开了。
不管宁岚出于什么理由想让他跳,他也不该因为宁岚而抗拒这件事。
而且,就只是有很多观众而已。
他总要克服的。
他不可能躲在角落里一辈子。
也没有人能护着他一辈子。
他以前一直以为宁岚爱他,现在想想,是他把自己在宁岚那里放得太重要了。
宁岚会有新的家庭。
而他没有了,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了。
他这次说话的语气和上次完全不一样,叶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是信了他的话。
“不过听说这次平均分都没有算上裴烬的分数,裴烬都没来考试。”
许倩一直在楼梯那儿等宁辞,看那样子好像很怕他再出什么事,搞得宁辞很不习惯,他也确实很久没有这样正常和别人相处了。
听见裴烬的名字,宁辞进教室的时候特意看了眼裴烬的座位,桌面上连一本书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没人坐一样。
不过陈放他们一群人倒是在。
在宁辞不在的那次小考里,班里换了座位,陈放这回是真的搬到后面去坐了,宁辞的后面换成了另一个男生,大概是因为他回头的时间太久,男生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有什么需要帮你的吗?”
宁辞愣了下,连连摇头。
他在想什么啊。
“是在看我们这儿吗?”陈放拿书挡着脸问。
路让觉得他这样鬼鬼祟祟的,坐得离他远了点,“不知道。”
陈放皱起了一张脸:“那我要和裴哥汇报吗?”
陈放也不太懂,这几天路让和他说如果看见宁辞,就和裴哥说一下,陈放觉得有点像以前他看到某个好看的男生问裴哥怎么样的时候,但是宁辞身份又不太一样,毕竟已经是分手了的。
裴哥一向不吃回头草。
但那天晚上裴哥那副焦急的模样又让他茫然。
“随便你吧,裴哥都几天不回我们消息了。”
裴烬消失了好几天,连他们的消息都不回了。
几天之后的午休课之前,叶平带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老师找上了宁辞,叶平给宁辞解释:“这是我们学校为数不多的舞蹈老师啊,节目要上校庆是要通过审核的,这几天可以让老师先帮你看一下进度。”
一开始叶平并没有说这个,其实也是怕宁辞想要半途而废,而那天的谈话让他确认了宁辞的心思,也就开始顺着流程走。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宁辞感觉女老师看自己的时候眼神有些眼熟,但对方似乎并没有以前认识他的意思。
和他确认了一下他要跳的节目是什么,又问了一下他学习跳舞的时间等等。
宁辞还是没能克服和陌生人说话就紧张的毛病,好在女老师也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耐烦,而是很有耐心地和他聊完了这些。
出去的时候,宁辞松了口气,抬头的时候,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从楼梯拐角处下去。
裴烬身形高挑,长得高的男生很多,但像裴烬一样身形好的却很少见,尤其一闪而过的左耳耳钉。
宁辞觉得自己不会认错。
上次的纽扣宁辞一直放在口袋里没有拿走,就是想找机会还给他,也和他说谢谢,还有解释一下之前关于宁岚的事情……他没有怪他多管闲事。
宁辞站原地给自己打了会儿气,还是下楼了。
但是到了楼下,却没有看见裴烬的身影。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远远看见有结伴过来的学生,宁辞还是回了教室。
也可能……是他看错了。
他走之后,裴烬才从树后面出来。
宁辞是看见他追出来了?
追出来……干什么。
日。
裴烬感觉自己这辈子没这么胆小过。
他在躲什么躲啊。
反正他也不可能和宁辞在一起,躲来躲去,有什么意义?
所以宁辞看见自己追出来干什么?
裴烬原地踱步,踱得几个刚准备回教室的学生以为这位传说中的校霸可能是心情不好想打人,吓得他们都不敢靠近教学楼了。
晚自习的时候,宁辞比平时早走了一节课,因为舞蹈老师说明天就想看他表演,今晚可以提早回去做一下准备。
这几天宁辞也有在自己练习,虽然后背上的伤偶尔也会有点疼,但宁辞觉得并不影响什么。
只不过回宿舍经过那片小树林的时候,宁辞又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当即吓得不敢动。
上次是白天,这次是晚上,虽然四周的灯亮着,但听起来很吓人,宁辞很想克服这种恐惧,但脚下却跟突然灌了千斤重一样,走都走不动。
突然间就有点沮丧。
自己很没用。
就在他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窸窸窣窣的声音总算消失了,宁辞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呼吸,刚睁开眼,就看见身侧站了个人。
裴烬刚翻/墙进来,人还没出小树林,就看见了宁辞立在那儿动都不敢动的模样,一如既往的胆小。
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哪来的勇气去给别人挡那么一下的?
裴烬刻意放慢了步调,但即使声音变轻了,宁辞也吓得没敢睁眼睛,路灯把宁辞害怕的模样照得很清晰,没什么血色的脸颊,被他自己咬得殷红的唇肉,裴烬感觉他比之前瘦了点。
视线在宁辞的唇肉上落了一会儿,裴烬停下脚步,在宁辞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从他身边擦身过去了。
宁辞后知后觉意识到刚刚的声音是裴烬踩踏落叶发出来的声音,愣神了片刻,看见裴烬逐渐消失在宿舍门口的背影,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突然就拔腿追了上去。
但他还是晚了。
裴烬已经先他一步进了宿舍。
宿舍门被关上了,宁辞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回自己宿舍放了书包,还是犹豫着,过来敲了门。
有些话不说,他觉得很难受。
他想让裴烬知道,裴烬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人是他自己。
敲门过后,就是长久的等待。
宁辞感觉自己又紧张起来,明明裴烬还没来开门,他掌心紧紧攥着那粒纽扣。
不知道过去多久,久到宁辞差点以为裴烬其实并没有回来宿舍了,他终于听见了里面传来由远及近的说话声,宿舍的隔音不是很好,隔着门也能听见一点点。
但很快裴烬就来开门了。
这回宁辞听清楚了,裴烬在打电话,歪着脑袋夹着手机,表情不耐烦地和对面说话:“很烦。”
宁辞愣了下,突然很想后退。
但裴烬已经看见了他,脸上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和对面说了一句挂了之后,就淡淡地看他:“有什么事吗?”
宁辞想说的话突然就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了。
裴烬和他说话的语气很像陌生人,但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距离才是正常的,如果裴烬再靠近一点,他又会害怕又会想逃跑。
大概是因为他一直沉默,裴烬没什么耐心地问:“没有什么事就……”
躲避着裴烬直直看过来的眼神,宁辞屏着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话,“有、有的。”
裴烬垂下眼,看着他从口袋里不知道掏出来什么东西。
因为有点紧张,宁辞出了一点点的汗意,掌心有点黏腻,摊开掌心之前,他把纽扣在衣服上擦了一下,但他还是没敢和裴烬对视,只是把手举到了他面前,嗫喏着:“这个,还给你。”
裴烬实在是没想到他就是为了来还这个东西,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又不能笑出来,依然冷漠地看着他:“不需要。”
他比宁辞高,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他说完这句话后宁辞脸上一闪而过的愣神和似乎受伤的表情,还是很想问他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也想抓着他的手腕问他为什么要把纽扣还给自己,那天晚上是不是故意抓着自己的衣袖的,想看他因为自己这些话躲避的表情。
但硬生生忍住了。
宁辞确实是愣了下神,想了想也确实是,裴烬并不会在意纽扣。
他现在不是不敢和裴烬对视,而是不敢去看裴烬表情了,一直低着头,鼓足勇气才把一直准备好的话说出来:“那天晚上,谢、谢谢你。”
裴烬忍住了想说自己并不需要谢谢的冲动,一直沉默着。
但宁辞还在继续说:“之前的事情,我没有觉得、觉得你做错了。”
他其实想说,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当朋友,哪怕被拒绝其实也没有关系。
他知道裴烬不会喜欢自己,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自己,所以当朋友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进去,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来。
“还有吗?”裴烬语调很冷。
听他这样的语气,宁辞突然就庆幸自己的胆小,幸好没有把自己太自私的一面暴露出来,他连忙摇头,“没、没有了。”
他匆匆抬头瞥过裴烬冷漠的神色,最后还是把纽扣塞进了裴烬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走之后,裴烬站在门口摊开掌心。
黑色的纽扣就躺在自己手心。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宁辞会和自己说,以后他们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了。
裴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差点没能维持住自己的形象。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还好宁辞没有说。
虽然以后,确实也不敢再有什么交集了。
裴烬笑了笑,关上门以后,又点开宁辞发过来的好友申请看了眼。
幸好这玩意儿不会消失。
刚准备进去洗澡,裴远的电话就又打了进来。
裴烬脸上笑意退去,接了电话,“还想说什么?”
刚才的电话就是裴远打的,裴远问他为什么今天又去学校了,裴烬不想理他。
儿子的冷漠态度,裴远也习以为常,只是淡声道:“没什么,只是我刚才在合作名单上看到了你之前那个同学的父亲。”
裴烬神色冷下来,“然后呢?”
不用提,裴烬也知道裴远指的是谁,裴远似乎对于宁辞一直耿耿于怀。
裴远轻笑:“没什么然后,就是告诉你一声。”
裴远是什么人,裴烬很清楚,裴烬笑了声:“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不要再提他。”
“我身上流着你的血液,和你一样肮脏。”
“你……”裴远被他气得不行。
“裴远。”裴烬打断了他的话,给别人发了条消息,发完才继续:“我刚才,报名了明晚的擂台赛。”
“你应该会很不喜欢。”
“你疯了?!”
从小到大,不管裴烬做什么冒险的事情裴远其实都不太管,但就一件事,就是打擂台。
裴远是那种环境下摸滚起来的,当然知道那个多危险,平时和裴烬打架归打架,但不可能真的把裴烬伤到怎么样。
但打擂台不一样。
这是裴远的底线。
裴远觉得不可思议。
一方面觉得,裴烬可能只是在威胁自己,他只是单纯的厌恶自己才这样做,他知道做什么让自己生气,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知道自己只有他一个儿子,不可能让他真的出什么事情,也不可能让他放弃继承家产。
但一方面又觉得,裴烬在拿这件事保护那个男生。
“没有疯。”裴烬的语气让裴远听不出来什么差错,“还给你的。”
裴远非要做他不喜欢的事情,那他也只能去做裴远不喜欢的事情。
回到宿舍后,宁辞有些脱力地靠在门边,感觉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攥着钥匙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告诉自己,现在一切才应该都结束了吧。
但是他一点都不安心。
-
第二天午休课之前,宁辞依约去给舞蹈老师跳了一段舞蹈。
结果还不错,老师说他虽然很久没练,但看得出来底子很好,天赋也很好。
只不过结束之后出教室的时候,宁辞差点腿软摔倒。
他昨晚没怎么睡,一开始是为了练舞,后来是睡不着,干脆就爬起来继续练习,累了就开始写卷子,居然也没感觉到很疲惫。
结果今天就出现了后遗症。
但他一向忍痛好,身体的不适也能忍住,除了午休课的时候一直想睡觉,也没有别的不舒服了。
裴烬一抬头,就看见宁辞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看着要摔下去了,结果又被他自己给正回来了。
有点像那种困得不行但还忍着不睡觉的猫。
裴烬单手撑着下巴,有点出神。
“裴哥你下午真的要去打么?不然我们找个陪练好了么,再不行我和路让他们陪你练,打拳真的很容易受伤啊。”坐他身边的陈放有些担忧。
裴烬今天约了擂台,本来他们是不知道的,但他们那个圈子里什么事儿传不出来,昨晚就有人把裴烬今天要打擂台的事情传出来了,还在那儿下注裴烬能不能赢。
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富二代,还有些人想着正好能看裴烬吃瘪。
陈放也不是不放心裴烬的实力,就是觉得,那个太危险了。
虽然裴烬本人可能并不觉得。
但裴烬没理他,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他看的有点久了,陈放也顺着他视线看了过去,忍不住道:“裴哥,你不是说,你不想再听见关于他的事情吗?”
消息是昨晚给他们发的,说是他们发的垃圾信息太多了,他也不想再看到关于前任的东西。
那口气,陈放觉得裴烬要是在他们面前,可能会直接上手打他们。
这么一来,陈放突然想通了。
裴哥可能,压力太大了?
但陈放不理解,如果真的喜欢宁辞的话,直接上就好了,裴哥谈过的恋爱那么多,不至于这都不敢上吧。
不过他不敢和裴烬直接说。
裴烬撩了下眼皮,没搭理陈放。
屁话真他妈多。
陈放没得到回答,只能闭嘴,和他一起看着。
结果视线还没聚焦,裴烬突然就扯了一把他的后领,“你他妈不睡觉搁这儿干什么?”
陈放一脸无辜:“……”
我看看你看啥啊!那么好看盯了快半节课了!
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就感觉拎着后颈的力道大了,差点没把他搞得呼吸不上来,挣扎了几下,“裴、裴哥,饶命啊……”
裴烬面色不善,还是松了手。
陈放好不容易呼吸过来,顺着裴烬视线看过去,就看见坐宁辞身后的那个男生凑在宁辞身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放:“……”
至于吗,人家不就说句话吗。
您至于脸色臭成这样吗不是说不要听关于宁辞的事情了么。
宁辞有些意外地谢过了后排同学的关心,对方看他一直在那儿点头,怕他身体不适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下课之后,还以为能稍微眯上几分钟,就听见教室门口有人喊他,“宁辞,有人找你!”
在出去之前,宁辞也没想过来找自己的居然会是何意。
何意显然也不是很乐意,臭着一张脸,递给宁辞一个盒子,“你妈让我给你的,让你今晚换好了等司机来接你。”
见他一脸茫然,又有点躲着自己,何意都觉得烦,“你以为是我想给你送吗?你妈说联系不上你!”
何意口气很不好。
宁辞尽量离他远了点。
他手机放宿舍了没拿出来,也不理解为什么突然让何意来给自己送东西,想了想还是问:“为什么要给我送、送这个?”
何意一脸看白痴地看他:“就你这样还想进我们何家?你不会不知道今天是我叔叔的生日吧?”
“你妈难道没有提前和你说?”
宁辞愣了下。
隐隐约约记起他之前住院的时候,宁岚似乎和他提过这事儿,但他没有放在心上过。
因为宁岚说的是何振要生日了,不知道自己该给他送什么礼物,也没有提过要让宁辞去参加什么生日会的事情。
何意冷笑了声,刚想说什么,余光瞥见坐在教室最后排的裴烬正在看着他们这边,又把话给咽了进去,上次被裴烬搞断腿的痛苦经历还深深刻在他脑海里,现在他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还没好全,他想找裴烬算账都不行。
何振说什么裴家是他得罪不起的,甚至还想让他去给裴烬赔礼道歉。
何意哪里愿意,宁愿躲在家里不出来见人,但是何振不允许他不上学,这样就算了,还要让他来跑腿。
这让他看宁辞更加不顺眼。
宁辞没有在意何意到底怎么看自己的,对他来说这些根本不重要。
“反正我话带到了,你愿不愿意去是你自己的事情。”何意高高在上,仿佛让宁辞去参加他叔叔的生日会是什么施舍一样。
只不过宁辞这回看都没有看他,也不像上次一样那么卑躬屈膝,这让何意十分不爽,走的时候,还小声骂了宁辞一句。
宁辞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抱着盒子进了教室。
“裴哥你这就要走了吗!”陈放本来还在看戏,搞不清这个何意和宁辞是什么关系,何意怎么又突然跑来给宁辞送东西了,结果何意一走,一直在那儿好好坐着的裴烬也突然起了身。
陈放急匆匆跟着他一起出去。
宁辞只听见陈放喊了一声裴烬的名字,回头看的时候,裴烬人已经消失在教室后门。
外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天,上午的时候还艳阳高照的,现在却突然有种要下雨的趋势。
宁辞刚把装衣服的盒子放进课桌,许倩就骂骂咧咧过来:“他怎么又来了,烦不烦啊!”
许倩刚才去上厕所了,回来了的时候才看见何意从他们班门口离开,不仅看见何意离开了,也看见裴烬离开了。
宁辞摇摇头,明显不愿意提何意的事情,许倩也就不提他了,继而转移道:“我听他们说,裴烬今晚好像要去打什么擂台赛哦,你有没有电视里看过,就是那种打擂台,会死人的那种。”
“裴烬怎么什么都敢玩……”
因为上次裴烬帮忙的事情,许倩对裴烬的感官好了不少,但是裴烬玩这么疯,她还是觉得不太行。
宁辞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