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命悬一线

关子阳已经不需要用脑子去想招数了，他只需要把对方的攻击引入这太极图中，对方的攻击自然就烟消云散。

谢玄也见到了太极图，心道关子阳这是露出了真本事，心中反而一喜，谢玄提起一口内气，拳头之上笼罩着淡淡的冰蓝色雾气，再次冲击对方的双手间那幅诡异神秘的太极图去。

关子阳感到一股寒意来袭，料想这是谢玄提了内力，在对方寒冷属性的内力下，关子阳感觉自己的动作似乎稍微有些迟缓，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太极图的生成让谢玄以为关子阳是使用的内力，所以也用了内力。

清谈是可以使用内力的，因为武者一些招式，必须要使用内力才能使出，但是不得以内力攻击，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却是所有人约定俗成的。

上次和谢奕清谈，虽然那一次他的太极图只是若隐若现的雾状，而且持续没有多久，但是谢奕还是看出了这太极图并非内力，所以他也没有用过内力。

关子阳全凭一口先天之气而已，他内力全无，此刻谢玄内力一出，他根本无法抵挡，感觉自己渐渐要被冻住了。

谢玄看出了对面动作变得迟缓，按道理说自己根本没有发力啊，只是把内气附在了拳上，对方不应该会受到自己寒冰属性内力的影响，难道对方根本就没有内力？

可是面前这怪图不是内力所化，那难道是……

“武技奥义！”

谢玄反应过来之后，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太极图！

“不用内力就能产生天地异象的，只有奥义！”

“难道他的武技已经是‘通幽’之境！”

“招式之中暗藏天地大道，对面这人以十三岁之龄进入了通幽境界！”

“自己还有何面目被称为天才，比起这个人，自己简直就是个蠢材！”

心情震荡下，谢玄突然一声嘶吼，双目红光一闪，表情开始变得狰狞！

突然全身内力暴涨，双脚上的长靴被内力所鼓胀，‘呲’的一声，靴子被炸开了，关子阳看到谢玄双脚完全变成了冰蓝色。

关子阳暗道不妙：“这他娘的是血脉印记！不是说好的清谈嘛……他要干嘛！”

这种冰蓝色与之前他拳头上笼罩的冰蓝色雾气不同，这次是他脚上的皮肤，切切实实的变成了冰蓝色！

天下第一腿功，谢家的冰风腿，关子阳从小就会唱的儿歌……

关子阳看着双目射出如血红光的谢玄，刚刚稚气可爱脸庞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狰狞，像是刚刚挣脱牢笼的凶兽！

整个房间仿佛变成了一个冰窖，关子阳背心一凉，这小子要杀我！

关子阳眼前蓝光一闪，谢玄的冰风腿已经近在咫尺，关子阳以太极图仓促一挡，太极图瞬间被打得烟消云散，自己屁股下面的椅子也被压塌！

谢玄然后拔地而起，一招千斤坠直冲关子阳头顶。

关子阳连忙再次双手画圆，又一幅太极图生成，关子阳举在头顶抵挡。

这一次谢玄使的棉劲，冰风腿与太极图相接，二者相持不下。

谢玄在空中站的笔直，双手环抱于胸，双目红光如血，一声冷笑：“萤火焉与皓月争辉……”

说完身体在空中开始旋转，逐渐快得看不清身影，化身‘电钻’眼看就要击穿关子阳的太极图！

关子阳勉励支撑，要不是靠着一口先天之气，估计早已经支持不住了，他感觉自己手中的太极图越来越淡，就快被谢玄这招‘毒龙钻’钻穿！

而没了太极图的抵挡，自己也必死无疑！

关子阳也就勉力支撑了两息，手中的太极再也坚持不住，谢玄‘毒龙钻’转势不减，即将把关子阳脑袋开瓢……

千钧一发之时，殷允破门而入，殷允当机立断，双掌拍出，一股霸道的内力撞在关子阳身上，他身子如断线风筝，向后跌去。

“得救了”

便晕了过去……

关子阳昏迷了不知多久，恍惚间，模模糊糊听到耳边有人在讲话。

“殷叔，他没有大碍吧？”

“应该没啥事了，我查看了一下，虽然体内没有内力，但是体质却是惊人的好，这种体质比起胡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都怪我！都怪我！居然在清谈的时候入了魔！要是让父亲知道了，他非打死我不可！”

“我来找他清谈之前，父亲就已经告诫过我，对方是庶族子弟，只以手上过招即可，让我不可使用冰风腿！”

“幼度少爷，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你从未见过通幽境的武技，情急之下，慌乱中心魔趁机作乱。

“再说，清谈之中误伤对手，这也是常有之事，你父亲会体谅你的。”

不过自己心中却是疑惑不解。

“谢家小郎‘小疯子’的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能逼得他心魔作祟，难道这小子在和谢家小郎清谈时戏弄他不成！”

接着小声叹道：“怪哉……怪哉……这少年的武功当真怪哉！难怪谢将军嘱咐我……”

“殷叔，我爹嘱咐了你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让这孩子静养吧，我们去屋外说话，别吵到他了。”

“嗯，好。”

随着脚步声走远，房间又陷入了安静，关子阳觉得头晕目眩得厉害，又睡了过去。

关子阳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青蝉就在床边，见关子阳睁开了眼，高兴地叫了出来：“少爷，你可算是醒了，吓死奴婢了。”

起床收拾了一下，从青蝉口中得知，现在他们还是涪陵官驿中，他昨晚昏迷不醒，与谢玄同行的一个叫殷允的军士，他正好略通医术，说让关子阳睡一晚便能好。

青蝉帮关子阳梳理着略微凌乱的发髻，一边讲述着他晕过去之后的事，说到：“殷将军真是神医，他说少爷今日肯定会醒过来，果然被他料中。”

关子阳脑中，回忆的是昨晚谢玄与那个他口中的“殷叔”的对话，看来他不是在做梦，确有其事，收起心中的疑惑，当面去问问也许更好。

关子阳找到谢玄时，谢玄正在官驿内院之中练功。

只见他单脚立地，另一只脚飞快地高扫一脚，接着落地，再接一脚中扫腿，落地之后马上再接一记低扫腿，三脚分别取敌头、腰、下盘三处，力量十足，速度奇快，劲风烈烈。

儿歌云：“陆家剑，顾家刀，二王弓法世无双；桓家拳，谢家腿，司马皇家掌八方”。

这里的‘谢家腿’指的就是陈郡谢氏的冰风腿，谢家以腿法闻名天下，号称当世第一腿法！

谢玄嘟了嘟嘴，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似乎对刚刚的三连腿很不满意。

接着重复刚才动作再使了一遍，又摇了摇头，还是觉得不对。

关子阳在一旁没有立刻打扰他，见他似乎遇到了武招上的难题，脱口而出：“这三连腿求的是一个‘快’字，不若不收腿落地，直接连出三腿，岂不是更快！”

谢玄听闻，似乎是恍然大悟，照着关子阳的意见，连出三腿，虽然由于脚未落地，后面两腿力量不足，但是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

他回过头，才看到提点之人是关子阳，顿时笑了起来说：“子阳兄，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昨晚我……”

关子阳见他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也不愿这个耿直的小谢玄为难，摆摆手道：“清谈嘛，误伤在所难免，谁都有控制不好力道的时候……”

其实他昨晚听到‘入魔’二字，自己也能猜个大概，谢玄这小子不好意思说，他也就顺水推舟，帮他掩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