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先天之气

天已渐明，房中两个少年兀自相谈甚欢。

关子阳连打了几个哈欠，说道：“幼度，我实在是乏了，不若我们稍作休息。”

这时，谢玄看了看窗外，才发现天已经亮了，他失落道：“怎么这么快天就亮了，子阳你回房中休息吧，我去给殷将军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再小住两日，不然等我去了会稽，就难再与你相见了。”

说完，兴高采烈地去找殷允去了。

关子阳回了房，看到青蝉伏在桌上就睡了，看来她是等了一宿，他取下身上的长衫，搭在了青蝉的身上，自己爬上了床，顿时就睡了过去。

他以前在网吧能玩个通宵，和朋友喝酒能喝一个通宵，这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聊天聊了一个通宵。

无他，谢玄对于当世武学世界的知识远在他之上，他能请教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而谢玄也十分乐于回答他的问题。

他作为顶级士族的子弟，完全没有把关子阳当做低自己一头的庶族子弟，而是当做一个交心的朋友，这让关子阳对他的好感度直线提升。

迷迷糊糊中，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青蝉去开了门：“谢小郎君，我家少爷睡得正香呢，你有何事？”

“哎呀，快让他起来，我们继续聊，昨夜血脉觉醒讲到一半，我躺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谢玄不耐烦的说道。

“谢小郎君，人总得吃饱了睡足了才有精神呀，你吵醒了少爷，他也没精神和你聊武学啊！”青蝉双手挡着门，不让谢玄进去。

谢玄正在思考如何回应，关子阳笑着说道：“青蝉，你去准备些吃食，我和幼度兄边吃边聊。”

青蝉听到关子阳的话，心理虽然老大不乐意，也只好应了声好，出门去了。

谢玄笑吟吟的走了进来：“我就说嘛，出门在外带个侍女麻烦死了，下次你来见我，或者我来见你，都得把妇道人家支得远远地，当然，我姐姐除外。”

关子阳心中想道：“谢玄的姐姐？不就是‘才女’谢道韫嘛！”他故作奇怪，问道：“为何你姐姐要除外？”

谢玄道：“因为她不似其他女子，她的武学与才学，样样在我之上，她自幼就经常督促我学习。”

关子阳心中冷笑：“原来这个世界的谢玄也是从小被谢道韫管教啊！”

后世他看过一些典故，曾说谢道韫嫁给王羲之的次子王凝之后，对弟弟要求依然非常严苛，曾痛言责问他道：“你怎么还是不长进，是天分有限还是俗事太多？”

谢玄见关子阳笑得贼眉鼠眼，问道：“子阳兄，你是笑话我还及不上女子么，我告诉你，就算是你，也不见得是我姐的对手。”

关子阳忙道：“我不是笑话你，我是笑一向不服输的你，居然还有个姐姐让你心服口服。”

谢玄无奈的摇了摇头：“哎，只怪家姐天赋太高，无论内力、清谈、雅谈、琴、棋、书、画，都在我之上，我想不服也不行，不过天底下同辈之中，我只服她一人，不过单论清谈与琴棋嘛，我又多服了一人……”

关子阳看他望向自己，知道他所说的多服一人是指自己，笑道：“幼度兄，我看是你在笑话我才是，我可是死里逃生啊……”

谢玄也知关子阳在说笑，两人顿时搂作一团，哈哈大笑。

青蝉端了些糕点茶水进屋，两人也确实饿了，胡乱的往嘴里塞，谢玄嘴巴被糕点塞满了，还不忘说话。

“子阳，你可知我的内力为何会让人感觉寒气逼人？”

关子阳大力咽了一口，嘴巴里稍微有点空隙。

“呜……那是因为你修炼的内功是家传武学，你谢家冰风腿天下闻名，我岂会不知。”

谢玄端起茶水灌了一口，嘴里的糕点咽下去一半，说道：“错，我是问内力为何会有冷热之分，你可知？”

关子阳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问道：“请幼度兄不吝赐教。”

“内力其实并无冷热之分，而是运行内力的功法不同，才会造成各种内力的属性不同，人体五脏各有属性，具体是什么样的属性，我也并未全部了解。”谢玄说道。

关子阳一听，这不就是五行学说嘛！

他作为老年活动中心太极拳师父，常年与老头老太太为伍，这些知识他耳濡目染下，早已熟记。

关子阳说道：“难道你的家冰风腿的内功，主要经过人体足少阴肾经，所以带有了寒冰的水属性？”

谢玄瞪大了眼：“哎，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家传武学是不传之谜，你从何处得知？”

关子阳道：“你自己说的啊，运行内功的功法不同，内力就有了不同的属性，肾属水，寒冰属性应该来自于肾经。”

谢玄奇道：“这些都是你师父是教你的？那其他属性对应人体什么部位呢？”

关子阳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谢玄不知道的武道知识，回道：“那你听好了，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

谢玄又问道：“那你师父的武功是属于哪一门，家传武学都是不传之谜，他为何懂得其他家族的内功？”

关子阳被问得一愣！

是啊，太极属于阴阳，不在五行之中，那太极的内功是何种属性？

一时间想不明白的关子阳问道：“幼度，你知道什么是先天之气么？”

谢玄惊道：“先天之气！”

“那是只有突破一品桎梏的圣人的内力，才能称之为先天之气！”

关子阳纳闷想起：“圣人不是只有儒释道三教之祖三个吗？陶渊明也成圣了？”

谢玄凝望半空，痴痴地道：“圣人我就不奢望了，有朝一日我能达到半圣之境就心满意足了！”

“原来还有半圣一说……”

关子阳又问道：“那先天之气与内力又有何差别呢？”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听我三叔说过，内力在战斗中使用是消耗品，而先天之气不是！体内一旦生成先天之气，就会在体内奇经八脉中自成循环，永不枯竭……”

“先天之气这种东西离我们太过遥远，桓温与我三叔分列武道宗师榜第一和第二，他们都还没能突破一品桎梏，咱们还早得很呐……”

关子阳点点头：“嗯嗯”。似乎很是赞同，不过心中已经是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先天之气竟然是圣人，或者半圣才有的，永不枯竭的外挂版内力！

“渊明啊渊明，我的好大哥啊，不枉老子从小学到高中基本每年都背一篇你的课文啊！你是我亲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