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阳一行连夜逃跑,为万世开太平的豪言壮语暂且抛诸脑后。
走得很急,只是苦了关家那头老黄牛……
日夜兼程的走了三天,终于是出了荆州,到了广州苍梧郡内,离罗浮走水路的话便只有两日路程。
广州此时初夏,已经是闷热难当,眼看老黄牛是怎么也赶不动了。
“少爷,你们在这邮亭下乘会凉,我带牛去河里吃水,天气太热,这老牛不在水里泡会儿怕是要走坏。”铁威道。
黑奴儿忙道:“铁威叔,我和你一起去,我也要去洗个澡,嘿嘿……”
关子阳脱得只剩一件宽松的大白褂子,不住的用扇子扇风,不耐烦道:“去吧去吧,热死老子了……”
青蝉嘟着嘴:“小郎君,你就这么穿甚为不雅,把外衫穿起来吧,这官道上来往行人不少,别让人看了笑话去。”
关子阳又道:“哎呀,这么热的天,咋个受得了嘛,别人要笑就笑是了。”
话音一落,官道上疾驰而来三匹战马,为啥是战马,因为马全身覆有马铠,而马上之人都是清一色的黑光甲,阳光下黑色光泽十分耀眼。
晋朝兵卒的战甲并不多,黑光甲,明光铠算是最好的两种铁制甲胄,一般士兵还是以造价成本更低的筩袖铠,又叫做鱼鳞衫为主。
三骑见路边有亭,当先一人说道:“天气太大,给马喂了水再走。”
三人下了马,各自取出身上挂着的水囊,分别各自灌了几大口,便递到战马嘴边喂水。他们三人自顾忙碌,对亭中的关子阳和青蝉仿如未见。
关子阳自然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动和青蝉往亭子里靠,给他们三人腾出地方。
“州牧大人,上月成都范贲已死,周抚五万精兵直逼咱们梓潼,那邓岳嘴上说愿出兵三千,也不知是真是假,咱们……”那兵卒说到一半,另一人斜眼使了个眼色,那兵卒连忙住嘴。
头领大汉少说得有一米九出头,一脸大胡子,他看了一眼关子阳,回过头嘿嘿一笑说道:“无妨,继续说便是,不过是个两个小娃,走的时候,杀了便是。”
……
关子阳心里一沉,这尼玛的是什么操作!
那人继续说道:“桓温现在的精力都在咱们益州,这邓岳还能过几天好日子,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可是让我们先赶回梓潼郡,他两月之内赶到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们能坚持两个月说明咱们还有得救,如果两个月都坚持不了,他自然也就不用出兵相助了。”另一个兵卒道。
关子阳听到这里,哪还猜不到,那领头的被称为州牧大人,不是自号益州牧萧敬文的还能有谁。
“他不是被桓温围于梓潼郡吗,居然还能乔装普通兵卒南下几百里去找广州刺史邓岳借兵,而且看样子,邓岳已经答应了他,不过要等两个月后。”
“正史中,349年桓温第一次出兵是被萧敬文打退的。”
“直到352年,梁州刺史司马勋,益州刺史周抚南北两面夹击萧敬文,再围梓潼郡,萧敬文固守。”
“从二月至于八月,乃出城投降,周抚斩其首级,快马传回京师建康。”
而自己面前这个扬言走前便要杀了他的大汉,便是叛将萧敬文,关子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狗贼,想杀老子,说不得老子先下手为强,趁你不备偷袭,未必就不能先弄死你。”
关子阳估算着距离,以及待会行动的计划。
青蝉此刻已经吓得两腿直打哆嗦,隐隐往关子阳身前动了动。
关子阳看着青蝉的小动作也为之一动容:“这丫头,吓成这样了,也还不忘护着我,我便是拼死,也不让这他们动你分毫!”
三人继续说着话,关子阳暗暗调动着体内的那一口先天之气,待会务求一击击毙一人,他才有获胜的一丝机会。
这萧敬文武功如何他不清楚,但是敢作乱造反的人,哪个没几分真本事!
忽然,远处传来奔雷般巨响,而且越来越大,官道之上黄沙漫天飞扬!几个呼吸间,就看清了,对面黑压压的一大队兵马飞奔而来。
萧敬文佁然不动,望向远处,他一个手下喊道:“州牧大人,这邓岳后悔了,给咱们派兵来了!”
萧敬文未说话,只是淡淡道:“好得很啦。”
不一会,数千兵马将这邮亭围得是水泄不通。一着环锁铠武将横刀立马:“我乃苍梧郡守张镇,奉广州刺史邓大人令,捉拿益州叛卒。”
萧敬文上前一步哈哈一笑,轻蔑道:“哦?那邓大人有没有告诉你,你要捉拿的叛卒叫什么名字?”
张镇道:“未言姓名,不过你们这身黑光甲也太过明显,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没错,益州叛卒就是我,不过他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是怕你不敢来,其实他不是叫你来捉我的,而是叫你来送死的!”
张镇表情一滞:“你!”
“你是萧敬文?”
“不错!正是!”萧敬文说完,拔出腰间佩剑,遥指张镇:“邓大人不错,先送了点见面礼,那我就笑纳了!”
只见他手中长剑一挥,黑色剑气直冲上天,凌空飞起,一剑斩下。
剑气纵横,三十丈长的黑色剑气直向张镇而去,张镇以手中长矛格挡,剑气犹如划过豆腐一般,轻松斩断长矛,继而张镇连同座下战马,顿时一分为二!
关子阳瞠目结舌,这便是这个世界武将的力量吗?想起刚刚自己还不自量力想去偷袭,只怕是螳臂当车罢了。
张镇一死,数千兵马顿时慌乱起来,这可是‘黑怒剑魔’萧敬文!《武道宗师榜》上排名第十的人物,哪是他们这种郡治杂牌守军能敌!
一校尉吼道:“大伙别慌!布阵!”
阵法,专为克制武力值太过惊人的武将所生,它可以集合起兵卒们的力量,共同抵御某一个强敌!
但是这些本就是太平地界,没打过几场仗的兵,哪有什么真本事。
慌乱的士兵听到萧敬文的名字早已都吓破了胆!纷纷开始后退,加上张镇已死,谁还听他这个校尉的命令。
萧敬文足下一蹬,犹如离弦之箭直向那校尉飞去,校尉连手中的兵器还没举起来,萧敬文的长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
“放下兵刃,我可绕你们不死,不降者!杀无赦!”随着萧敬文带着浑厚内力的吼声,数千兵卒纷纷放下了兵刃!
好家伙,一个人包围了数千兵马,还成功俘虏了他们!
关子阳很慌,现在想的是“待会如何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