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谢奕暗中一笑:“居然趁机敲诈朝廷,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叮当响啊!”
褚蒜子大手一挥!
“赏涪陵河东关家,山林万顷!赐关都督为涪陵男爵位,世代镇守涪陵!”
关子阳大喜:“谢太后恩典!”
发财了不说,还捞了个爵位!
关子阳心中高兴,从上辈子到现在,穷了几十年了,如今终于是迈入富人阶层了。
有了这万顷山林,关家的产业就可以做大做强了!
朝中众人经历了今天的生死时刻,又是除夕,大家都盼着早点回家。
褚蒜子便早早散朝了,本来还准备了一些祭天,祭先祖的仪式,此刻干脆作废。
她也想好好休息了……
乌衣巷,关府。
“小郎君,石琨犯上作乱,就地正法,那石玘娘子岂不是要被砍头?”青蝉担忧道。
关子阳无奈得点了点头。
卫衣清也着急道:“师弟你不救她吗?”
“怎么说,你们也有过婚约不是。”
关子阳叹道:“怎么救?他爹是造反,诛九族是没得跑的,再说了我和你还有过婚约呢,她这个无效!”
卫衣清摇了摇头:“师弟,我的婚约是父母之命,但是石玘和你,是你自己点头的啊!”
关子阳一脸纳闷道:“哎,奇了怪了,你不是不准我和石玘来往吗?”
“此一时彼一时,怎么说石玘也是我们的好朋友,主要是我怕你因为这事,后悔内疚一辈子。”
哎,关子阳虽然嘴硬,不过心中确实如卫衣清所说。
自己如果真的不救她,可能真的会内疚一辈子吧!
而且自己能够提前得知石琨的奸计,还得多亏了石玘。
哎……在保证不会惹祸上身的情况下,姑且试一试吧。
石琨的家人如今都被囚禁在天牢之中,想要救她,还得去找太后说清才行。
“今天是除夕,就先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反正石家的事情要等到大年过完才会处置,也不必太急于一时,正好这段时间可以想想办法。”
见关子阳同意同意去救石玘,青蝉和卫衣清都露出了笑容。
“小郎君,赶紧去沐浴一番吧,你今日一场大战,肯定是极累了,我做好饭菜等你。”青蝉开心道。
“嗯,好,身上确实挺脏了,不过青蝉,家里真的不用请下人吗?”
“不是说过了不用吗?算上卫小姐,家里不过三个人,重活杂活有黑奴儿,我就做做饭,洗洗衣服,一点不累的。”
“行吧,反正我可告诉你,不能让我的乖青蝉累着了,现在家比以前大了,你要是觉得忙不过来,就自己做主招人就是了。”
关子阳说完便洗澡去了。
不多久,一桌热腾腾地年夜饭就做好了。
关子阳的规矩,吃饭就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没那些个尊卑之分,
他从来没吧他们当做奴仆,而是家人。
欢声笑语中,这一年就算是过去了。
公元352年的最后一天,石琨还是没能过去,关子阳不禁长叹,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年。
有的历史被他改变,有的历史因他而发生了偏差,有的历史又因他而发展,不知道这将来的历史,又会走向何处。
初一,关子阳早早起了床。
怎么说还是得去自己的大靠山拜个年才行。
领着青蝉和黑奴儿,带了点小礼物便敲响了谢家的大门。
谢家这种大族,只算谢家人就有上百多人,除了在豫州的谢尚,谢奕、谢安、谢万、谢铁这几兄弟都在家中。
关子阳执弟子之礼上前拜见。
谢家的小辈中,除了谢玄与谢道韫,其他人他也不认识,乘此机会,谢玄为他都引荐了一番。
谢寄奴、谢探远、谢渊、谢攸、谢靖、谢豁,个个都是英姿不凡,境界不低的少年英杰,关子阳不禁感叹,这谢家能屹立多朝多代,教育人才才是最重要的啊。
而关家,除了自己以外,那些个堂兄堂弟没一个成气候的。
关子阳与他们闲聊了一阵,谢玄附耳道:“我姐叫你去后院,”
到了后院,却是见到了一群莺莺燕燕,本来关子阳作为成年男子,是不应该与闺中女子相见的。
但是这里没长辈在,一切就是谢道韫说了算了。
关子阳上前大大方方地打过招呼:“在下涪陵河东关子阳,见过各位女郎。”
见几名女子都已团扇颜面,只露出一双双美眼不住打量,饶是关子阳脸皮厚,此刻也有些挂不住。
“韬元姐姐,这就是你说的关郎君,果然生得俊美,难怪姐姐三句不离关郎君……”
谢道韫一拍那说话女子肩头:“关郎君可是一品大都督,幼度的顶头上司,你们言语上尊重些。”
“姐姐害羞了,嘻嘻嘻……”
几个女子嬉笑一团。
倒是关子阳只得尴尬地立在一边。
谢道韫察觉后,才连忙停了下来,给她介绍自己的妹妹们。
谢道荣、谢道粲、谢道辉,三个妹妹都与谢道韫有着几分神似,以谢道韫的绝世姿容,有她几分神似的女子,也自然是个个皆非凡颜。
关子阳以礼相见,一一拜见,说了些新春的吉祥话。
谢道韫见关子阳与她妹妹们聊得起劲,心中莫名来了几分醋意。
“闲来无事,关郎君可愿一展琴音,让我的姐妹们开开眼?”
她这是不想让他们在深入交流下去了……
关子阳自然应允。
如今他道心刚立,又是以琴入道,正应该多多练琴才好。
今天翻唱哪首曲子呢?
关子阳双手抚琴笑道:“今日这除夕佳节,有幸认识各位姐姐妹妹,我便献丑了。”
谢玄没好气道:“你还献丑?你都以琴入道了!”
他本以为自己拜师范汪,即将以棋悟得道心,终于可以在关子阳面前露一回脸了,哪知道,还是又被关子阳抢了先。
关子阳含笑道:“幼度兄怪,在下悟道心也是得韬元的笛声相助,说不定我这一曲有助于你呢?”
关子阳运起先天之精,犹如涓涓细流,缠绕上琴弦。
一首《梁祝》缓缓而出。
“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不论冤或缘,莫说蝴蝶梦,还你此生此世,今世前世,双双飞过,万世千生去,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不论冤或缘,莫说蝴蝶梦,还你此生此世,今世前世,双双飞过,万世千生去。”
不得不说,在道心的加持下,关子阳对琴的理解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所谓的人琴合一,大概便是如此吧。
曲罢,关子阳见谢家众女都是泪光朦胧,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在这新春佳节弹奏这种伤感的曲子,貌似不太合适啊。
“我怎么感觉这像是一段凄美的爱情?”谢道辉最新开口。
谢道荣也连连点头:“嗯,我也是这种感觉。”
谢道韫问道:“这又是你新作的曲子?你一天这么忙,哪来这么多时间写曲子?”
关子阳挠了挠头,自己好像抄得有点多了!
“额,晚上睡觉前,都喜欢弹一会琴,瞎弹,也就瞎编了几首。”
这解释虽然有些苍白无力,但是在场的大多都是门外汉,自然也就信了,只觉得瞎弹也能这么好听,对关子阳的琴技便只有佩服。
只有谢道韫,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关子阳闪躲的表情,一脸不相信写在脸上。
谢玄问道:“元姐,明年的兰亭雅集,会重排琴品,以你高见,你觉得缺之能排第几?”
谢道韫哑然失笑:“他都以琴武道了,你觉得他能排第几?自然是排第一了?”
谢玄恍然大悟:“那岂不是明年你也在要登上《笛品》榜首了?”
“我还没决定去不去呢?”
谢道韫这话一出口,三个妹妹便坐不住了。
“姐姐为何不去?”
“去啊!”
“一定要去!”
……
谢玄道:“缺之,走,陪我下棋去!”
这是被谢道韫和关子阳刺激到了。
“行,不过我可警告你,不准赢我太多啊!最多三盘,输多了影响我心情……”
“好好好,走,三盘就三盘。”
兰亭雅集,天下文人的盛会,谢玄也想在雅集上以棋悟道心,不禁能让他登上《棋品》第一,更能助他武道上突飞猛进。
连输三盘的关子阳一推棋子,不悦道:“不下了不下了,过了中盘就得被你大杀四方真是无趣,你还是找现在的《棋品》第一去下吧。”
如今的《棋品》第一正是谢安,谢玄连赢三盘,洋洋得意。
“终于能找到胜过缺之兄的一项了,哈哈哈。”
……
接下来几日,关子阳展现出了他原本的宅男本色,在家中好好躺平了几日。
直到初六一早,罗鼎来访。
“关都督,本不该冒昧叨扰,但是教坊司已经完工,还请您过去检验。”
关子阳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教坊司要弄呢。
不过这么快就完工了,让关子阳还是有些惊异。
“这么快?”
“得都督吩咐,除了除夕当天,工匠们日日赶工,所以提前完成了。”
关子阳满意得点了点头,说道:“那咱们这边过去。”
到了秦淮河畔,只见一座两层小楼已经矗立在北岸原本的荒地上。
来来回回逛了几圈,关子阳还算满意。
建筑都是按照他的设计来的,有后世韦爵爷‘扬州丽春院’那味了。
关子阳从怀里掏了一锭金子,丢给了罗鼎。
“家具再弄得气派点,以后来这里的都是达官贵人,可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咱们教坊司。”
“属下这就去办。”
“还有,萧家女眷们也可以搬过来了,老住在客栈也不是个事儿,这大过年的。”
接着又拿出一锭金子,给他们置办点上等的衣物。
你去叫秦糠和李斌过来,随我去一趟建康著名景点‘丽春院’公干。
关子阳带着两个校尉到了丽春院,这一看之下,比自己的教坊司确实差多了。
这年头,大家饭都吃不饱,也没几个人来这等地方享乐,而有钱的达官贵人们由看不起这等地方。
反正是门可罗雀,生意惨淡。
一进丽春院大门,中年老鸨就迎了上来。
“好俊俏的公子,您是第一次来吧?”
关子阳点点头:“嗯,你识人的本事倒是不错。”
“哎呀,公子说的哪里话,像你这么俊俏的公子,奴家自然是见过就会记得。”
“不知道,三位是想听曲还是喝酒呢?我们这里的姑娘们,你们可有相识?”
“都不用,我们就是来找你的。”
老鸨一惊:“公子取笑奴家了,只是奴家年老色衰,怕是入不得公子法眼。”
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关子阳问道:“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老鸨一见这情形,一派衙门作风,赶紧上前赔笑道:“原来是官老爷,咱们这个月的税钱可是交过了啊大人。”
关子阳一听,这勾栏生意还要交税?
于是问道:“这税钱几何?”
老鸨不过三十岁,其实年龄也不算太大,不过他笑起来露出一张大嘴实在难看:“大人,您别跟奴家开玩笑了,这税钱几何,不都是您说了算吗?”
好家伙,看来这税也是瞎在收,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教坊司以后需不需要交税,回头还得去礼部问问。
“你到底是不是这里老板?”关子阳不耐烦道。
老鸨见关子阳生气,继续露出一张大嘴笑道:“奴家怎么可能经营这么的勾栏,这是吴郡顾家的产业。”
吴郡四姓,顾陆朱张,想不到这顾家居然经营勾栏产业,自己居然没听说过。
关子阳也不想和这老鸨废话太多,只是问道:“你月钱多少,有没有兴趣到我的教坊司去干?”
居然是来挖墙脚的。
老鸨问道:“公子您也要在建康开勾栏院子吗?”
“我这是教坊司,朝廷官方生意。”
“哟,那感情好,既然是朝廷出面,自然是不怕顾家了。”
关子阳疑惑道:“怎么?不是朝廷,这顾家还不让人做生意了?”
老鸨也来了兴致,凑进关子阳,顿时一阵浓烈的脂粉味传来,呛了关子阳一个措手不及,连忙往后躲了躲。
“谁说不是呢,以前建康城中有十几家勾栏的,如今都被顾家赶走了,别所是建康,江扬二州,所有的勾栏都是姓顾的。”
这顾家这么豪横?